薛桃立即朝喬四爺看去,「娘,小姑的後事,我們都聽您的。」
喬老夫人臉色緩了緩,「琳梓現在已經不是李家的人了,我想把琳梓埋入喬家祖墳。」
「族長那邊……」
喬老夫人不以為意地說道:「不過是幾百兩銀子的事。」
在喬老夫人眼裏,整個喬氏一族都靠着喬家,把喬琳梓埋入祖墳,是對族人的抬舉。
「珏哥兒和睿哥兒是琳梓的兒子,更是我的外孫,是喬家的主子,你們這些做伯伯,做兄弟姐妹的,多照顧兩個孩子,老四,珏哥兒喜歡做生意,你帶在身邊好好教導,睿哥兒那邊,找個合適的書院,要是不行,就到周邊看看,或者送到京城也是可以的。」
「母親放心,琳梓的後事,兒子已經和族長商量過了,我們這邊安排好後,我們幾兄弟親自送琳梓過去。珏哥兒和睿哥兒,兒子也都安排好了,珏哥兒這段時間已經跟着我做生意了,睿哥兒那裏,我也問過他的意思,京城那邊,我也聯繫了,等琳梓出了頭七,就把睿哥兒送過去。」
喬老夫人安排完這些事,才繼續說道:「如今,我們喬家出來這麼大的事,要緩過氣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我希望你們幾房都打起精神,心裏那點小心思,就給我藏着、掖着,外患就算了,內訌什麼的,被我發現,嚴懲不貸!」
「母親放心,兒子知道怎麼做。」
幾房的人紛紛表態。
喬老夫人幽幽地看了喬藴曦一眼,「喬喬,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爹娘是不是該回來一趟?」
知道喬老夫人要出么蛾子,喬藴曦早就等在那裏了,老夫人話音一落,她就說道:「祖母,父親已經捎了信兒,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在回程的船上了。」
「坐船?也是,走水路方便,」喬老夫人滿意地點頭,「你姑姑的事,你可是給你父親說了?」
「回祖母,已經給父親說了,父親那邊沒有回信,想是忙着趕回來。」
回信走陸路,速度沒水路快,說不定喬興邦回來了,回信都還沒到。
難得喬老夫人十分理解,沒有刁難,「回來了就好,你父親是當家人,有些事得他出面處理。」
頓了頓,想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喬老夫人突兀地轉開了話題,「說來,你們長房到現在連個兒子都沒有,之前的白姨娘被發賣了,你父親身邊沒個新人怎麼行?你母親的身子骨雖然好轉,可你父親膝下無子,這可不行。長房管着喬家的生意,就是以後分家了,喬家的生意也是長房的,雖然你父親把副章給你了,可你終究是女娃,撐不起長房。這次你父親回來,祖母再給你父親身邊安排個人。」
所以,這是心裏不爽,拿長房的人出氣了?
見喬藴曦不接話,喬老夫人很不滿意,「祖母知道你維護你母親,這是好的,可你要為你父親,為長房想想。你總不希望你父母百年之後連個摔盆的人都沒有吧?祖母不是詛咒你父母,咱們就事論事,你是孝順的孩子,就應該多替你父母想想。當然,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們就想別的辦法,不管是從幾房那裏,還是從族裏過繼一個兒子,你母親帶在身邊教養着,日後也是你的依仗。你是喬家的長房嫡女,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你的地位。」
苦口婆心地說了那麼多,喬老夫人對長房可謂是巴心巴肝,連她自己都十分感動。
喬藴曦終於點頭,認真地說道:「祖母說的,孫女都明白,只不過,父親身邊暫時不缺人,至於過繼,孫女想,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都不願意。」
「這是什麼話?」喬老夫人因為喬琳梓的事,本就憋了一口氣,拿長房說事,不過是為了發泄。而喬藴曦居然敢忤逆她的意思,這無疑是自己撞在了槍口上。
「祖母認為呢?」偏偏喬藴曦還不怕死地反問。
「喬喬,不管你父母如何疼你,你終究是女娃,是要嫁出去的,哪怕喬家的家主副章在你手上,只有在家主健在的情況下,你才能幫着家主管理喬家產業,最後,喬家產業不會落到你頭上,祖母希望你清楚這一點,如果長房無後,那麼將來分家了,喬家的產業會由四房繼承,喬喬,你好好想想。」
喬老夫人說這些,自然不是為了喬藴曦,更不是為了長房。
長房無後,所有的都是四房的,她巴不得這樣。
可外面的人會怎麼想?
又或者,喬興邦和谷靖淑自己從外面抱個孩子回來呢?
她是在逼喬藴曦做決定,要麼塞個人給喬興邦,要麼過繼個兒子給長房。
依着喬興邦和谷靖淑對喬藴曦的寵愛程度,只要喬藴曦開口,這件事就十拿九穩了。
不過,她是傾向於塞人的。
過繼的話,不僅其他幾房有資格,就是族裏那麼多子孫都有資格,長房的選擇就多了,萬一選了一個野心大的呢?
她不容許喬家的東西落入別人的手裏,喬家所有的一切,本就該是她兒子的!
所以,塞人是最好的辦法。
既能彰顯她對長房的維護,又能確保四房是最後的贏家。
「祖母,孫女明白你的好心,只不過,長房現在確實不適合添人,也不適合過繼。」
「喬喬!」
「祖母,您別生氣。」喬錦雯一邊安撫喬老夫人,一邊不贊同地對喬藴曦說道,「喬喬,你平日裏任性也就算了,祖母這麼做也是為你好,你怎麼能不識好歹?」
喬藴曦微微一笑,「三姐說得沒錯,祖母確實是一心為喬家,只不過,我母親現在懷着身子,祖母又是添人,又是過繼的,我擔心我母親會受到刺激。」
「你說什麼?」眾人驚訝。
喬藴曦歪着腦袋說道:「我母親現在懷着身子,這個時候,長房實在不適合添人、過繼。孫女知道祖母維護長房,要添人或者過繼,孫女也希望等母親生產了之後再說。」
喬老夫人的臉色很難看,「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說?」
喬藴曦也很無辜,「祖母,不是孫女刻意隱瞞,而是孫女也是才知道這件事。你也知道母親身體不好,小日子不准,所以之前母親一直未在意,直到這次父親準備回錦城,怕母親的身體吃不消,請了大夫給母親問脈,才知道母親有了身孕。孫女還沒來得及說,祖母就說到了長房的子嗣。」
「是我多事了,老大是個有主意的,他的事,已經輪不到我這個做母親的過問了。」
這話言重了,薛桃忙安撫了幾句。
喬老夫人陰森森地看向喬藴曦,「既然長房有喜事,那怎麼着也要慶祝下了。」
喬藴曦煞有介事地點頭,「父親的意思,就自家人一起吃頓飯。」
「你……」
面對喬藴曦的得寸進尺,喬老夫人連反駁的藉口都沒有!
不過是口舌之爭,喬藴曦並沒有放在心上,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做,得趕在喬興邦和谷靖淑回來前,維持喬家的平衡。
什麼平衡?
自然是一家折損一個的平衡。
所以,對顧瑾臻邀約她出遊的事,喬藴曦不滿意!
氣鼓鼓地坐在茶樓,她喝了一肚子的水。
「已經是第二壺了。」顧瑾臻好心提醒道。
「我喜歡,我樂意。」仿佛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喬藴曦再次端起了茶杯,只不過遞到嘴邊就後悔了。
一壺茶,加上幾塊點心,她真的再塞不下任何東西了。
顧瑾臻笑眯眯地看着她,故意挑釁地揚眉。
輸什麼,都不能輸了氣勢!
喬藴曦咬牙,視死如歸地張嘴。
「說來,這苦蕎茶要多衝泡幾次,味道才清醇。」顧瑾臻邊說,邊從喬藴曦手裏接過茶杯,遞到嘴邊,享受地嗅了嗅,才小小地抿了一口。
「我的口水。」喬藴曦溫吞吞地說道。
「加了料的茶水,更有味道。」
這是……在撩她?
是吧?
是吧。
喬藴曦不覺得尷尬,更不像其他姑娘那般羞澀,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顧瑾臻,嘴角是揶揄的笑。
顧瑾臻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耳朵微紅,卻努力維持着一本正經的模樣,「喬喬要不要嘗嘗?」
喬藴曦搖頭,「沒想到,你有這樣的嗜好。」
袖子裏的手指不自然地捻了捻,顧瑾臻厚着臉皮說道:「有些習慣是可以培養的。」
喬藴曦白眼,懶得和顧瑾臻多話,直接說道:「說吧,把我叫出來做什麼。」
「問問你後面的計劃,看看我有什麼能幫忙的。」
喬藴曦神色古怪地看向顧瑾臻。
喬琳梓的事,她知道顧瑾臻在中間出了力,且每一步都恰到好處,雖然轉折得太突然,讓圍觀的百姓莫名其妙,案件結束得也莫名其妙,可結果是她想要的。
之前,顧瑾臻自己也說了,她是他的恩人,他是來報恩的。
那是「喬藴曦」本尊與他的因果,現在也該完結了。
「怎麼對喬家的事這麼有興趣了?」
「喬家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是擔心你。」太過直白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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