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暫時關起來了,現在風頭正緊,不適合再出人命,李銳承那邊,我再跑幾趟官府,早點把這事解決了。你婆母那裏……你自己看情況吧。至於你說的那個什麼四郎……」
「哥,我非他不嫁。」
太了解喬四爺的為人,喬琳梓立即護短地說道。
喬四爺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非他不嫁?等你們能活下去再說吧。」
「大哥,你……」
喬琳梓還想再說點什麼,喬四爺揮手打斷了她,「與其在這裏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還不如回去好好安排,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你要知道,真被官府的人查到點什麼,我也保不住你。」
喬琳梓自然知道這點,這幾日她一直在抹去一些痕跡,確保萬無一失。
待喬琳梓離開後,喬老夫人緊張地問道:「老四,這事兒……」
「麻煩,」喬四爺煩躁地說道,「先不說琳梓的這個計劃有多拙劣,破綻那麼多,還沒好好善後。我能查到的,別人也能查到,最後揪出他們,不過是遲早的事。」
喬老夫人擔憂地點頭。
有一個紕漏,就會有第二個紕漏,放火燒庫房的人被他們查到了,就有別的人會被查到。
就比如那個仙人跳,真有心去查,一定能查到破綻。
「她是你妹妹。」喬老夫人平淡的一句話,有警告,也有求助。
喬四爺眉間的煩躁更是沉重了幾分,「正是因為她是我妹妹,我才做了這麼多。」
不然,誰管她死活。
「現在,你有什麼主意?」該做的,不該做的,喬琳梓都做了,再去追究於事無補,想好應對的方法才是關鍵。
「李銳承那邊,我倒是可以催一催,既然已經這樣了,他就不能再活着。李老夫人那裏,得由琳梓自己來拿捏了,我會讓喬嬤嬤盯着點,不讓她這麼快下手,可以在李老夫人的湯藥上動手,但是不能太快。至於李家的賠償金,以李家的家底,這些銀子不算什麼,不過,還是會傷點元氣。好在,琳梓不至於太蠢,知道把庫房的藥材轉移,等風頭過了,再拿出來也能賺上一筆。李家的那些人脈還在,琳梓也是個聰明的,知道該怎麼做。只不過,那個男人……卻是不能留了。」
「可是……」喬老夫人還想為喬琳梓爭取一下。
恨鐵不成鋼是一回事,偏寵是另一回事。
在偏寵的私心下,喬老夫人對喬琳梓的包容是沒有原則的。
「母親,要想這件事徹底和琳梓撇清關係,和喬家撇清關係,就必須找一個替罪的,那個男人本就是主謀之一,我們又沒有栽贓陷害。母親,兒子知道你心疼琳梓,可現在是我們的關鍵時期,要是琳梓做的那些,被官府查出來,我們喬家還有什麼臉面?到時候貴人惱了我們,不與我們合作,我們還有什麼?」
在權利和富貴面前,什麼都是浮雲。
「可是你妹妹她……」
「琳梓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時間久了,也就忘了,到時候重新給她找個男人還不容易?等我們得了貴人的心,在京城有了好發展,還怕找不到好男人?」
「那的倒是。」喬老夫人有幾分意動。
「母親,您放心,這件事我會妥善安排,琳梓那邊,我會好好和她說。」
東小院。
喬藴曦聽着當歸打探來的消息,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搖椅扶手,腳尖輕輕點地,搖椅晃晃悠悠地搖動着。
「我一直都知道喬琳梓厲害,現在才知道,我還是低估了她的狠辣程度。最毒婦人心,喬琳梓簡直就女王蜂啊!」
聽着喬藴曦不倫不類的比喻,沈嬤嬤哭笑不得,「老妖婆偏寵喬琳梓的原因之一,就是喬琳梓最像年輕時候的她。」
「是啊,要是不心狠手辣,喬家現在是誰當家還不一定呢!」
老妖婆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人已經查到了,被喬老四關在庫房。」
喲呵!
喬藴曦挑眉。
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家的庫房才出了事,正是官府嚴查的時候,喬老四把燒庫房的人關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很冒險的舉動了。
「嬤嬤,說來,我還沒見過南院的那位呢。」
「小小姐說的是張太姨娘?」
見喬藴曦點頭,沈嬤嬤繼續說道:「說來,這個張太姨娘也是個人物,不過是喬老爺子買回來生兒子,繼承香火的,手段倒是犀利,差點讓老妖婆讓賢退位。」
「想個辦法,把消息放進南院,喬家也該熱鬧熱鬧了,人齊了,才好排兵佈陣。」
……
喬琳梓算好了要賠償的銀子數目,心裏也鬆了口氣。
李家最大的虧損不在這筆賠償金上,因為早就計劃要燒庫房,所以該送出去的貨物都提前送走了,為了掩人耳目,留了幾家小藥材商的貨沒有出庫,到時候象徵性地賠點銀子就行了。只不過賬本上就不這麼做了,給老不死的留多少,還是她說了算。
衙門那裏,她也不打點了,只等着李銳承的案子結束後,老不死的氣急攻心,也跟着去死。
嘴角是得逞的笑,喬琳梓合上賬本。
「夫人,『膳食天下』的管事來了。」
「膳食天下?」喬琳梓有些不明白了。
雖然她一直和「膳食天下」做着生意,可出面的一直都是裘鴻,「膳食天下」的人根本就找不上她。
庫房起火後,李家會被很多人盯上,官府的,生意上的,還有看熱鬧的。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和裘鴻約好,這段時間兩人暫時不聯繫,有什麼事,她會讓嬤嬤過去說一聲。
裘鴻就專心生意上的事,轉移的那批藥材,有一批是要送到「膳食天下」的,其餘的,她都存放在那間租住的院子裏,由裘鴻看着,她也放心。
難道是送到「膳食天下」的藥材出了問題?
帶着疑問,喬琳梓在前院會見了「膳食天下」的管事。
「李夫人,在下姓金,叫金宏,是『膳食天下』的管事,今兒冒昧前來,是因為生意上的事。」
「金管事請坐,」待丫鬟上了茶,喬琳梓才問道,「不知金管事來,是因為什麼事?」
金宏說道:「李夫人,金某對李老爺和李府最近發生的事深表遺憾。只不過,金某是生意人,所以才硬着頭皮來問一聲,這次的貨拖了半個月,李夫人什麼時候能把貨送過來。要是李夫人這裏的貨不能到位,我們也好想別的辦法。」
「什麼貨?」喬琳梓不確切地問道。
金宏神色一凜,壓住心裏的火氣,耐心說道:「李夫人,雖然不是李老爺親自出面,可和我們簽訂契約的時候,用的是李老爺的印章,是以李家藥材行的名義和我們簽訂契約的,不然,我們也不會和李家合作。金某知道,李家現在是多事之秋,所以一直沒有催這批藥材,可眼瞅着送貨的日期已經過了半個多月,藥材再不送來,金某也很難做。」
喬琳梓心裏有絲不好的預感。
當初在裘鴻的遊說下,她拿了李銳承的印章給他,想着,要是裘鴻不能以自己的名義和「膳食天下」簽訂契約,那就用李家的名義。後來,裘鴻把印章還給了她,她也沒多問,和「膳食天下」的合作很順利,每個月的收益也不錯,所以這些事也沒多問。
「是我疏忽了,金管事放心,『膳食天下』的貨,明兒就可以送過去。」
「勞李夫人操心了。」金宏十分客氣,遞上了這次的進貨單子。
金宏走後,喬琳梓想了想,讓人準備了馬車,準備到郊外去一趟,只不過,她還沒走到二門,官府的人就來了。
喬嬤嬤哭天搶地跑回喬府的時候,喬藴曦正在沈嬤嬤的帶領下學着谷家的拳術,領悟着武術的博大精深。
待她帶着黃芪和當歸趕到中院的時候,喬嬤嬤正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着什麼。
其他幾房的人都趕來了,喬老夫人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大家就全都圍坐在中院的花廳了。
「母親,是不是姑爺的案子判下來了?」喬二爺最着急,還沒進門就問道。
喬老夫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喬嬤嬤哭哭啼啼地說了那麼多,她愣是沒聽出個所以然出來。
煩躁加上憤怒,喬老夫人的火氣很大。
「都來了?先坐下,喬嬤嬤你起來說話。」在晚輩前,喬老夫人的架子端得很足。
恐懼和擔憂過後,喬嬤嬤的情緒緩了緩,「老夫人,小姐出事了!」
「琳梓怎麼了?」
「小姐被官差帶走了。」
「怎麼會這樣!」喬老夫人驚得站了起來,龔嬤嬤忙扶了她一下。
「回老夫人,老奴也不知,小姐本來是要出門的,還沒走到二門,官差就來了,老奴見那些人來勢洶洶,就來求助了。官府那邊,老奴也讓人去打探消息了。」
喬嬤嬤安排得很妥當,可喬老夫人怎麼會放心?
忙對喬四爺說道:「你趕緊讓人帶着銀子過去看看!」
喬四爺氣得不得了!
這節骨眼上出事,除了拖累他,拖累喬府,還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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