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場合,男人除了喝酒取樂,還能做什麼?
喬琳梓繼續說道:「只不過,三更的時候,銳承離開了。」
「自己離開的?」
喬琳梓神色古怪,「據看到他的人,都是這麼說的,他是自己離開的。」
「可有人看到他到哪兒去了,都有什麼人在?」喬老夫人問得很詳細,畢竟關係到女兒。
喬琳梓搖頭,「目前還沒有新的現,據報官的人說,因為一直懷疑自己的妻子外面有人,所以他一直讓人監視妻子的行蹤。昨兒晚正好輪到他值夜,哪知他前腳一走,他妻子後腳就離開家了,他得到消息後,立即招呼兄弟……捉姦,」說到這兩個字,喬琳梓有些許遲疑,「給他消息的,是他的街坊,兩人自小一起長大,關係很鐵,所以他不在的時候,就由他這個兄弟幫他看着。等他們趕到院子的時候,就看到……」
喬琳梓眼底的恐懼是真,可喬老夫人沒給她喘息的機會,「說,看到什麼了?」
「看到那人的妻子身異處地躺在床上,銳承渾身是血地站在屋中間。他們立即報官,官差來的時候,在屋內的角落現了一柄斧頭,上面有血漬,還有一個掌紋。」
「是姑爺的?」
喬琳梓搖頭,「官差沒說,銳承見狀不好,使了銀子,讓人通知了我。」
「李老夫人呢?」
「我婆婆一聽說銳承被官府的人抓了,還是人命官司,心悸的毛病就犯了,找府醫看過了,現在還在床上。女兒也是沒轍了,所以才想找幾個哥哥商量。」說着說着,喬琳梓又哭了。
倒是喬老夫人異常冷靜。
整件事情自然而然,沒有一點紕漏,可她總覺得哪裏不對。
男人應酬上的事,她自然是清楚的,不過是逢場作戲,她和喬琳梓一樣,沒放在心上。
要說李銳承在外面有女人……
李老夫人持保留意見。
如果只是個玩物,收進房就是了,姑爺不會做糊塗事。
外室什麼的?
李銳承還不至於。
商人,沒那麼看重臉面,不過是個女人,放在院子裏,想起了,在床上玩玩。
喬琳梓這些年打理後院,對那幾個女人也算包容,這點,就是李老夫人也是滿意的,李銳承還不至於做出打她女兒臉的事。
特別是現在,喬家和貴人有了交情,李銳承不會連這點眼界都沒有。
更何況,聽女兒說,對方還是有夫之婦?
呵,這個仙人跳玩得太拙劣。
可女的確實死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喬老夫人不語,喬琳梓心裏也忐忑。
屋內的氣氛有些低沉。
「這事,我會和你哥商量。」
喬老夫人說的,自然是喬琳梓的哥哥,喬四爺。
官府那邊的動作倒是很快,人命案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大事,不僅關係到自己的業績,還關係到一方百姓的安康。
所以,喬藴曦在第一時間得到官府那邊的消息時,有些意外,比她想的度快多了。
將手裏的信紙放在石桌上,喬藴曦接過沈嬤嬤遞來的櫻桃。
「這是院子裏的櫻桃樹結的,今兒早上采了一籃,送了一盤到中院。」
喬藴曦笑眯眯地點頭。
給中院送一份她已經很不樂意了,其他幾房就甭想了。
「小小姐,接下來,我們怎麼做?」沈嬤嬤試探地問道。
喬藴曦搖頭,「我們什麼都不做。」
「可是……」
「不是還有老妖婆嗎?」喬藴曦賊兮兮地沖沈嬤嬤眨眼,「她那麼心疼她的女兒,一定會比官府更快查到真相。只是不知道她知道真相後會不會後悔。」
沈嬤嬤也是冷笑,「李銳承在牢裏關了三天,李老夫人打點了很多銀子,才讓他免受皮肉之苦。錦城太平了這麼多年,眼看着可以回京城做個京官了,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出了人命官司,官老爺頭大得很,更是加大了力度徹查此事。」
喬藴曦不雅地伸了個懶腰,「這叫天時地利人和。」
察覺到一道不贊同的目光,她沖遠處的馮嬤嬤吐了吐舌頭,忙端坐着身子,努力扮演大家閨秀的模樣。
「認證物證俱在,李銳承的死罪是逃不了了。現他和死者的那個宅子,是死者租的,包租婆已經指認死者一口氣付了半年的租金。可死者不過是個在家操持的婦人,偶爾做幾個繡活賺點小錢,死者的丈夫是給人看庫房的,一個月幾百文銅板,哪有銀子租宅子?」
「所以死者在外面有姘頭。」喬藴曦嘴快地說道。
沈嬤嬤幸災樂禍地笑道:「先不說那人是不是李銳承,當日他在花樓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確實和花娘進了房間,他離開的時候,也有人在花樓前看到他了,只不過,他沒有上李家的馬車,而是另外叫了馬車。那租來的宅子,有個負責打掃的婆子,官府找她問過話,她是死者請來專門打掃宅子的,其餘的什麼都不管,沒見過李銳承,只是每次李銳承留宿後,次日她都會去收拾房間和宅子。」
喲呵!
喬藴曦興趣盎然地挑眉。
沈嬤嬤在她的鼻子上颳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事當晚,有人證明聽到了爭吵聲和打罵聲,因為對宅子裏的人不熟悉,再加上半夜三更的,所以沒人過問,後來那聲音自己就消失了,大家只當兩口子吵架,吵完了,就睡了。」
「兩口子?神龍見不見尾的兩口子。」喬藴曦呵呵一笑。
「總不能說是奸、夫、淫、婦吵架吧?」沈嬤嬤誇張的說法,引得喬藴曦哈哈大笑。
事當日的線,到現在算是全部竄起來了。
「喬老四那邊查得怎樣?」
這才是喬藴曦關心的,所以沈嬤嬤的神色也凝重了幾分,「喬老四查到的那些和官府查到的那些差不多,我們……」
喬藴曦賊兮兮地點頭,「放點破綻出去。」
「是,小小姐。」
接下來要怎麼做,完全看喬四爺的智商了。
午睡過後,小丫鬟來說喬錦雯和喬寧黛來了。
這讓喬藴曦有些意外。
這個時候,喬家的人不是應該為喬琳梓和李銳承的事奔走嗎?
「喬喬。」喬錦雯親切的稱呼,喬藴曦打了個哆嗦。
一直以為古人矜持,特別是喬錦雯這種致力於嫁進豪門大戶的閨閣小姐,驕傲是必須的。
因為驕傲,所以就在乎臉面。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這樣熟絡地打招呼真的好嗎?
還是說,因為對她們一而再,再而三的設計視若無睹,所以她們就厚顏無恥地認為她的「不在意」是包容,是不在乎,是無所謂,所以她們可以繼續扮演知心姐姐的角色,琢磨着下一場的設計?
喬藴曦冷笑。
詩會上那兩一模一樣的詩,她可是記得很清楚,她不說,不是她無所謂,更不是她不敢。
這些人究竟是有多大的自信?
「有事?」乾巴巴的一句話,喬錦雯和喬寧黛微愣。
「喬喬是在生三姐的氣?」喬錦雯試探地問了一句,歪着腦袋查看喬藴曦的臉色。
喬藴曦笑得甜膩,「我怎麼敢生氣,我是害怕,三姐和五姐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這次來東院,是想要什麼?」
「喬喬……」喬錦雯眼底水霧乍起,手指絞着手帕,尷尬地站在原地,想解釋,又怕說不清楚。
「喬喬,你誤會了,」炮灰喬寧黛這個時候充分揮自己的作用,圓場道,「那兩詩,確實是我們從夫子那裏買來的,只是不知為何夫子把賣給王敏和孫嫻的詩給了我們。我們也奇怪,事後找過夫子,夫子說弄錯了。好在你聰明,那兩詩是從鍾少爺和金少爺那裏出來的,不然……」
「不然怎樣?」喬藴曦怒極反笑。
喬寧黛訕笑着解釋,「王敏和孫嫻一直和你不對盤,要是那兩詩是你做出來的,那兩人估計要鬧一場。」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把那兩詩給我的三姐和五姐?畢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喬喬……」喬錦雯下了很大的決心,上前兩步,抓着喬藴曦的手,「三姐知道,不管現在三姐說什麼,你都認定那是三姐做的,三姐不做無謂的解釋。這些年,三姐對你怎樣,你心裏有數,別人家的兄弟姐妹怎樣,三姐不清楚,可三姐一直都知道,我們喬家的姐妹是最齊心的,我們幾房也是最團結的。」
多義正辭嚴的話!
喬藴曦不禁想為喬錦雯拍手叫好。
氣氛不怎麼好,黃芪忙上了茶。
直到三人圍坐在梧桐樹下,喬錦雯才鬆了口氣,總算把喬藴曦哄回來了。
「喬喬的風疹痊癒了吧?」
見喬藴曦點頭,喬寧黛這才放心地說道:「本來我和你三姐前幾日就想來看你的,祖母說你見不得風,怕我們打擾你休息,就一直拖到現在,這幾日,我一直讓丫鬟過來問你的情況,得知你痊癒了,我和你三姐才徹底放心了。」
喬藴曦誇張地說道:「多謝三姐和五姐關心。」
沒有一點誠意的話,她說得安心,那兩人聽着也不覺得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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