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好辦事,能用銀子買到的,都好說。」鍾成霖財大氣粗地說道。
喬藴曦神色古怪地看向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鍾成霖笑而不語。
喬藴曦不再糾結這件事,而是問道:「那我們的生意就交給你了,能不能成為皇商就看你的了。」
鍾成霖點頭,「喬家這邊,你怎麼處理?」
「玩玩唄,」喬藴曦不以為意地說道,「喬老四那麼想成為皇商,不讓他得償所願多不好意思。」
「也好,眼睜睜地看到手裏的一點點溜走,那才是最殘忍的。」
兩個半大的孩子,坐在梧桐樹下,捧着明前茶,雲淡風輕地說着關乎人命的事。
「對了,明兒清明,老妖婆又要折騰了吧?」鍾成霖問道。
「明兒要回族裏祭祖,喬琳梓那邊,也會順便去一趟,畢竟她埋在祖墳,寺廟那邊,估計不用去了。」
「老妖婆為了喬琳梓可真捨得。」鍾成霖撇嘴。
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鍾成霖不經意地說道:「這次全靠瑾臻消息靈通,不然,我們會錯過這個機會。」
喬藴曦「嗯嗯」點頭。
鍾成霖又道:「喬喬,你說,我們怎麼感謝瑾臻?」
「感謝他做什麼?」喬藴曦奇怪地問道。
鍾成霖默默為顧瑾臻點蠟,循循善誘道:「沒有他,我們收購那麼多茶葉,不是要虧本?」
呵呵噠!
喬藴曦斜睨鍾成霖。
真當她是孩子,什麼都不懂?
如果顧瑾臻沒安排好,不會讓鍾成霖高價收購那麼多茶葉,雖然他們有打亂川南茶葉市場的打算,可不會這麼快,這麼堅決。
做生意和打仗一樣,誰不是思前想後,琢磨了又琢磨,才做決定?
鍾成霖摸了摸鼻子,「如果我們能和內務府做生意,那就是瑾臻的功勞。喬喬,你說,等瑾臻回來了,我們請他吃頓飯好不好?」
「好啊。」
只是一頓飯嗎?
果然,鍾成霖又說道:「其實,瑾臻一個人在邊關也挺苦的,定國侯府那攤子事,你也知道,他六歲就跟在鎮遠侯身邊,沒娘疼,沒爹愛的,人家當兵,還能收到家書,他什麼都沒有。」
「所以呢?」喬藴曦很上道地問道。
鍾成霖賤兮兮地湊到她面前,「你看,那小子最好的朋友就是我們倆了,要不,我們給他寫信?」
「寫信?」喬藴曦好笑地看着鍾成霖。
這傢伙,也真是拼了。
只是,給顧瑾臻寫信是什麼鬼?
她可不認為自己和顧瑾臻的關係好到可以互通書信了。
果斷拒絕。
鍾成霖頓時哭喪着臉,「喬喬,不過是一封信而已,沒什麼的。」
「既然沒什麼,那你寫唄。」
「我肯定是要寫的,我們一起吧。」
喬藴曦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做什麼?」
「就是找個人和我一起寫信給瑾臻,免得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鍾成霖可憐巴巴地說道。
喬藴曦仔細看着鍾成霖,「說吧。」
說什麼?
自然是目的。
鍾成霖咬着腮幫子。
馬丹!
誰說這丫頭好騙的!
他差點就出賣色相了!
可人家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想到沒有完成任務會帶來的後果,鍾成霖豁出去了,「瑾臻沒什麼朋友,就和我倆熟悉,再說,我又代表他和你合作做生意,所以就想,要不,我們也寫封信給他,免得他一個人在邊關孤零零的。」
喬藴曦才不相信鍾成霖的話,可鍾成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又不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不過是寫封信而已。
「好。」
「還有……啥?你說什麼?」
喬藴曦白眼。
……
南疆,駐地。
南疆氣候潮濕,地廣人少,又多密林,所以一年四季都有瘴氣。
而皇朝和蠻夷的地界就以這連綿的密林為界,密林這邊是皇朝,密林那邊是蠻夷。
只不過,這個界線也不是絕對的,兩邊都有蠢蠢欲動的在邊界線試探,誰也不敢輕易過界。
蠻夷忌憚鎮遠侯的沈家軍,而皇朝則忌憚蠻夷的毒和蠱。
駐地在密林外,順着植被駐紮,範圍極廣,很分散,所以,這極其考驗個人能力和團戰能力。
顧瑾臻坐在主帥的帳篷里,神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沙盤。
沈家軍駐紮在這裏三十多年,可以說,基本上把這片地界摸清楚了,這個沙盤就是這片密林的地貌,除了……
視線往下,看着南邊。
這裏是蠻夷的軍事重地,和他的駐紮地一樣,是彼此最想一探究竟的地方。
這麼多年,除了雙方的駐紮地,整個密林,雙方都摸清楚了。
兩邊陷入了僵局。
雖然這也是種制衡,可這種制衡並不穩定,誰的消息靈通,誰佔據先機。
顧瑾臻煩躁地坐回書案,看着桌上的兩疊信,多的那邊是戰士們的家書,少的那邊,是京城來的。
「來人。」
「爺。」湯圓一身軍裝,出現在帳篷門口。
「把這些都發下去吧。」顧瑾臻指着左手邊的信說道。
軍中不限制戰士們寫信,但是管理極嚴,為了防止泄露軍情,每封信都是要拆開檢查的,不管是寄出還是收到的信,只有檢查沒有問題後,才會送出去。雖然有窺視**的嫌疑,可非常時期,非常對待。不過,具體操作起來也很快,因為應徵入伍的漢子,很多大名都沒有一個,更別說識字了,所以,軍中每個月都有固定的一天,由軍師等人代筆,漢子們口述,寫一封家書回去。
除了信件,也有送東西來的,顧瑾臻不限制這些人的自由,前提是不能延誤了戰事。
湯圓熟門熟路地抱着東西出去了,片刻之後,他又風風火火地回來了,「爺!爺!」
「乖孫。」顧瑾臻幽幽地開口。
湯圓一愣,先前還猴急的模樣,頓時冷靜了三分。
「說。」顧瑾臻不耐煩了。
能讓湯圓如此失態的事,應該是大事。
可現在,湯圓卻不着急了,「爺,那些書信,屬下正讓人核查,這次的書信不多,營地五千人,也就十來封,包裹有幾個,都檢查過了,沒問題。」
顧瑾臻點頭。
湯圓站着沒動。
顧瑾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說正事。」
「爺,屬下就想問問,有疑問的信件怎麼處理?」
顧瑾臻皺眉。
軍營還從未出過這種情況,鎮遠侯的軍隊駐紮在這裏幾十年,士兵換了一茬又一茬,軍營書信、包裹少說也有上萬的往來,沒有出現過任何差錯。
「拿過來,我親自處理。」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怕死的,居然敢刺探軍情!
湯圓興奮地雙手托着有問題的信件,放在書案上,不等顧瑾臻安排就迅速退了出去。
深深地看了一眼過於亢奮的屬下,顧瑾臻才把目光轉向書案。
身子一僵!
雖然他極力隱忍,可身體彆扭的姿勢還是不難看出因為激動而帶上的顫抖。
試探着,小心翼翼地伸手,拿起桌上的書信。
上面兩個人的名字十分扎眼。
一個是他的,一個是喬藴曦的。
喬喬給他寫信了!
顧瑾臻咧着嘴角傻笑,把信封按在胸口深吸了好幾口氣,強迫自己穩定情緒。
雖然知道帳篷外有親兵守着,不會有人擅闖,顧瑾臻還是板着臉吩咐了兩句,外袍一撩,四平八穩地坐下。
呼!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顧瑾臻才小心翼翼地撕開了信封封口。
一目十行地看完,壓住心裏的雀躍再仔仔細細地重新看了一遍,完了覺得不過癮,又以一行看十遍的龜速看了兩遍,才輕輕放下信紙。嘴角的笑容還在,心裏就有些遺憾地想:要是喬喬能多寫幾頁就好了。
壓不住心裏的激動,顧瑾臻立馬提筆寫了回信,不過,軍中的書信沒那麼頻繁,這封信要很久才能寄出去。
所以,當心裏的激動隨着字裏行間的情感揮霍一空後,顧瑾臻的情緒也穩定了,小心地把信放進暗格。
離統一寄信還有段時間,他可以隨時補充,順便再看看有什麼好東西給喬喬送過去。
所以,當喬藴曦收到顧瑾臻日記式的回信時,臉上一片懵懂。
鍾成霖反應迅速,很快就幫死黨找到了合理的解釋,「瑾臻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我們對南疆有興趣,把那邊描繪得十分詳細,等有機會我們過去了,連嚮導都不用請了。」
「是嗎?」喬藴曦懷疑地問道。
鍾成霖咬牙,豁出去了,「難道不是嗎?我們做生意的,天南地北,什麼地方都應該去走走,去看看,沒準就發現了商機呢?」
這話沒錯。
因為受到交通限制,地理環境的影響,這處泛濫到無人問津的東西,沒準到了別處,就是眾人趨之若鶩的珍寶,而商人?
喬藴曦想到了前世很流行的一句廣告詞——大自然的搬運工。
「喬喬啊,你別看瑾臻寫得囉嗦了些,像記賬一樣,每天做了什麼,吃了什麼一一匯報,其實,也是給我們一個參考。萬一我們過去了,水土不服怎麼辦?所以,這也是給我們一個參考。」為了好友,鍾成霖也是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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