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初自然是不信的,誰知道是老三還是老四的算計,不管是讓他做出頭鳥還是背鍋,這兩人都打錯了如意算盤。
他最生氣的是,他的皇子府被這些人隨意進出,這是在打他的臉呢,還是打他的臉呢?
若是這些人想取他的性命,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二皇子恨不得把府里的暗衛拖出去回爐重造,卻沒那麼大的底氣。
培養一名暗衛要花多少時間與財力?
要信任他們,單單不是他們忠心就可以的。
拳腳功夫好學,可實戰經驗難得!
沒有豐富的實戰經驗,暗衛與一般的武夫有什麼區別?
二皇子賠不起,也等不起!
所以,即使心裏再惱怒,也只能摔摔東西,象徵性地仗責一下,意思意思。
到底是因為不甘心,那些所謂的密信,他都會賭氣地翻閱一番,漸漸地摸出了一點門道。
信上的內容,都是針對老三的!
這個發現讓他驚喜,卻也愈加警覺。
這是要他做出頭鳥了?
那誰會漁翁得利?
老四?
至於老大?
呵呵,一個沒有存在感的皇子,朝堂上都沒有能力安插人,哪會弄到這些東西?
只是沒想到老四這麼有本事。
所以,老四果然還是集結了江湖人士嗎?
看着信紙上的信息,二皇子想了很久。
用吧,擔心自己為他人做嫁衣,被人截胡。
不用吧,心裏不甘。
這麼好的機會,一擊必中的機會,怎麼能放棄?
在輾轉了幾個晚上後,二皇子有了定奪。
從老三的幾個商鋪入手。
那幾個商鋪明面上的東家自然是別人,他這麼做,也有驗證、試探的意思。
只不過,他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外祖父。
雖然有外祖父的謀劃更穩妥、容易些,可是依着外祖父謹慎的性子,動手的時候,難免瞻前顧後,畏手畏腳,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可能還會打草驚蛇。
這不是他要的。
謹慎是好事兒,可他等不起!
所以他才讓自己的人暗箱操作,偷偷切斷了老三幾個商鋪的資金鍊。
他做得很小心,在外人看來就是同行間的競爭,倒閉不過是因為決策失誤,操作失誤,管理失誤後帶來的連鎖反應。
他靜靜觀察着老三的反應。
那段時間,老三的脾氣很大,對父皇交代下去的事,完成得也不盡人意,總之一句話來形容就是——極其狼狽。
這下,他才相信了那密信上的內容,也暗自得意自己的運籌帷幄,雖然只是幾間小打小鬧的鋪子,可能讓一向風光無限的老三吃癟,這是他從未嘗到的喜悅。
這個時候的二皇子,並不知道他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顧瑾臻的人在暗中相助,不然以他的能力,要在端木清身上佔便宜,談何容易。
嘗到了勝利的喜悅,他便欲罷不能,按照密信上提供的消息,準備再接再厲,繼續打壓老三。
老天有眼,他做的事都很順利,在父皇心裏水漲船高,年關,朝堂上的格局對他十分有利,好幾個重要位置上,都是他的人。
這些人都是暗中投誠的,所以,父皇把他們安排在那些重要的位置,真的是他的運氣。
不對,不是運氣,是被老天眷顧,是因為他是老天認可的皇位接班人!
所以,他對密信上的事深信不疑。
這是送到他手裏的機會,他沒道理推開,至於會不會有人漁翁得利?
呵,他不傻。
不會做危險的事,更不會暴露自己。
他只不過是慢慢削弱老三的勢力,斷掉他的財路,這些都不過是生意上的正當競爭,誰也挑不了錯!
「殿下?」
屋外一溫婉的聲音,喚回了二皇子渙散的思緒。
「進來。」
隨着二皇子的話音落下,推門而入的是一名嬌俏的女子,如果喬藴曦在場,一定會認出這個人是喬家二房的喬寧黛。
「殿下,奴婢熬了參湯,您喝一點。」喬寧黛畢恭畢敬地把托盤放在書案上,朝二皇子面前推去。
新晉成為二皇子妾室的喬寧黛,恪守自己的本分,悉心照顧着二皇子的起居與飲食,時不時地親自下廚,送上宵夜。
二皇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對喬寧黛的態度也隨意,他點了點頭,一口把參湯喝完,「這些下人做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殿下說得是,奴婢別的忙幫不了殿下,只希望能照顧好殿下的身體,讓殿下能以最好的狀態迎接外面的腥風血雨。奴婢只是個女人,沒別的本事,殿下就是奴婢的天,奴婢是依附殿下的存在,殿下好了,奴婢才好。」
一番飽含情誼與崇拜的話,二皇子微微動容。
到底是被張太姨娘調、教過的,此時的喬寧黛今非昔比
二皇子輕輕把喬寧黛攬在懷裏,「本殿下幾個女人中,還是你最貼心。」
喬寧黛害羞地垂眸,「奴婢不過是把殿下的事放在心上,想得多了,就做得就多了。能跟着殿下,是奴婢的福氣,奴婢不像別的姐姐那麼本事,不能幫襯殿下一二,奴婢心裏惶恐,所以只能盡心照顧好殿下的身體。」
「你這就妄自菲薄了,」二皇子寬慰道,「在本殿下心裏,您是最特別的一個。「
「殿下……」喬寧黛似激動,似害羞。
「再說,比起那幾個人,你的能力也不差,喬二爺幫本殿下經營的『蜀繡樓』,可是賺了不少,年前,其他產業也上了正軌,本殿下手裏能周轉的資金,八成都是喬二爺賺來的,你說,你是不是比那幾個更能幹?」
本是正經的話,帶上調笑的意味,屋內的氣氛就曖昧起來。
「殿下……」喬寧黛含情脈脈的雙眼,欲拒還迎地動作,無一不是在暗示什麼。
二皇子勾唇一笑,攬着喬寧黛的腰朝貴妃榻走去。
參湯喝多了,也要消化不是?
三皇子府。
「啪!」
瓷器落地的聲音,守在書房外的人畏懼地縮了縮脖子。
主子這幾日脾氣很大,遷怒了不少下人,特別是守書房的,稍有不慎,就會被殿下責罰。
往日,皇子府里最體面的活兒,現在成了大家避之不及的。
「呯!」
重物落地的聲音。
守在門外的人嚇得閉上了眼睛。
「你們都退下。」
頭頂突然傳來天籟之音,來不及細細分辨,下意識地點頭,待跑出去一段距離,才反應過來,說話的是三殿下身邊的王德。
「殿下。」王德推門而入。
端木景煩躁地皺眉,卻沒有出言訓斥。
王德偷偷鬆了口氣,還好,殿下今兒還算冷靜。
忐忑地走到端木清面前,王德勸慰道:「殿下,不值得為無所謂的人生氣。生氣傷身,事情可以慢慢謀劃,自個兒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呵。」鄙夷地冷哼。
善於揣測主子心思的王德,立即又說道:「是,最近的局勢對我們不利,可殿下,您依舊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朝中大臣的調動,每年一次,對我們並沒有實質性的影響。您也知道,不是坐上該坐的位置,就能高枕無憂的,誰知道之前有沒有什麼劣跡等着被人清查,又或者會不會被算計?再者,初來乍到,有些位置不是那麼容易坐穩的,隨時都可能因為一件尋常小事就被牽連到官職不保,所以,殿下,您真的不用擔心,曹貴妃聖寵依舊在,您的位置穩穩的。」
「母妃終究只是個女人,除了以色侍人,還能做什麼,後宮不能干政,母妃除了只能在父皇的耳邊吹吹枕邊風,什麼都不能做。父皇要的,是成績,沒有成績,母妃說什麼都是枉然。」
「可是……」
端木清打斷了王德,繼續說道:「誠然,有母妃的助力,父皇會多給我一些機會,可若是我自己沒能力,再多的機會都只是浪費。而且,我現在最大的危機不是朝堂,而是我的資金。」
「殿下,奴才正是為這件事來的。」
端木清挑眉。
「奴才得到消息,與殿下手裏那幾個鋪子競爭的,是二皇子的人。」
「老二?」他怎麼會知道?」
王德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說道:「殿下,是奴才買回來的消息。」
如果說,先前端木清還有所懷疑的話,現在聽了王德的話,基本上相信了九成。
在皇朝,要買消息,只能從一個江湖組織,而凡是從這個組織得到的消息,絕對是真的。
「他是怎麼知道的?」端木清自言自語。
「殿下,二皇子是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找到了背後黑手。」
「喬老二。」端木清微微一笑。
「是啊,殿下,二皇子為了籠絡喬老二,不惜娶了二房的女兒為小妾,也算是給足了喬家面子和希望。」
端木清微微一笑,「我這個二哥,待人向來親厚,但凡是他認可的自己人,他一向大方,更何況喬老二確實幫他賺了不少銀子,一個妾室的位置而已,穩賺不賠的無本買賣。」
「殿下?」王德詢問端木清的意思。
「我先想想。」要反擊,自然就要一擊即中,還要打得對方無還手之力,所以,他會認真地與謀士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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