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默許的。
朝堂上的人並不知道,或許知道的人已經不多了,高祖開國的時候,鎮遠侯可以說是伴着他一起打下皇朝的江山,那個時候,高祖就下了旨意,凡是沈家軍繳獲的戰利品,鎮遠侯可以留下八成,且可以優先選擇,剩下的,才上繳國庫。
高祖的這一聖旨,不僅氣得老皇帝咬牙切齒,就是先帝也沒少抱怨,沒見過這麼坑兒子、孫子的!
可高祖與鎮遠侯是褲衩兄弟,真要嚴謹起來,這個皇朝是誰的江山還不一定呢,先帝繼位的時候,皇朝根基不穩,只能忍氣吞聲。
現在,到了老皇帝這裏,就更不能違背先祖的旨意了。
這是高祖,開國皇帝的聖旨,抗旨就是不孝。他要是做了這樣的事,日後子孫有樣學樣,他的話也是一紙空文,那還要聖旨做什麼?
所以,只能巴巴地看着鎮遠侯府的私庫比國庫還充盈。
不過,老皇帝也知道,鎮遠侯養兵的銀子是一大筆開銷,於是在糧草和軍餉上做手腳。
該給的都會給,但是絕對不夠,其餘的,鎮遠侯自己貼補。
今兒鳳氏的舉動,儼然是越過魯老夫人直接與谷靖淑「接頭」了。
不過,這也是魯老夫人默許的,不然,大嬤嬤能進谷家的門?
按照魯老夫人的原意,兩個孩子成親直接安排在鎮遠侯府,可顧瑾臻和喬藴曦卻認為沒必要便宜定國侯府的人,卻讓魯老夫人操勞。
鳳氏一向會做人,又那麼在意口碑,顧瑾臻是名正言順的定國侯府的嫡長子,怎麼有在外祖家成親的道理?
大嬤嬤說完頓了頓,又道:「喬夫人,您該知道我們侯府是百年世家,在勛貴圈裏也是有頭有臉,極重規矩的地方。我家夫人疼惜喬小姐,擔心喬小姐不能適應圈子裏的生活,所以請了兩個嬤嬤這段時間照顧喬小姐,陪喬小姐進門,」
這是很委婉的說法了。
就是弄兩個教養嬤嬤,打着教喬藴曦規矩的旗幟,磨磨她的性子,讓她知道鳳氏的厲害。
谷靖淑微微一笑,「多謝侯夫人關心,連喬喬以後的事都想到了。魯老夫人已經派了兩個嬤嬤教小女,就不勞侯夫人操心了。」
大嬤嬤也不爭辯,等喬藴曦進門,有的是機會拿捏她!
日子就在這樣鬥智鬥勇中慢慢消逝着,很快,就到了顧瑾臻與喬藴曦大婚的日子。
這是今年年末最重大,也是最後一件大事。
雖然定國侯府里的「梧桐閣」早就修葺好了,也應景地掛上了紅燈籠和紅綢,可顧瑾臻卻是騎馬從鎮遠侯府出發迎親。
負責留守「梧桐閣」的,都是顧瑾臻的人,從院子翻新到現在,定國侯府的人別說進去了,就是在外面都沒能看上一眼。原本以為昨夜顧瑾臻會回「梧桐閣」,今早從「梧桐閣」出發迎親,卻沒想到顧瑾臻還是歇在了鎮遠侯府。
定國侯免不了發了一通火,若不是因為翌日府里有喜事,不知道定國侯要砸壞多少東西。
鳳氏會做人,圈子裏的人幾乎都請了,在奪嫡沒有明朗化前,大家都是皇上的臣子,都是一個陣營的。
喬藴曦一早就被嬤嬤叫起來了,繁瑣的準備工作後,天依舊是灰濛濛的,還沒大亮。困的不行的喬藴曦強行給自己催醒,收拾妥當後,谷老夫人與谷靖淑紅着眼進來了,身後是兩個同樣哽咽的舅母。
谷老夫人拉着喬藴曦的手,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嘴邊的話。
對這個孫女,她是偏寵的,不僅因為貼心、孝順,還因為在性格上最像她。
當初女兒出嫁,她也是這般不舍中帶着祝福,哪知女兒嫁進喬家日子過得並不好,所以,現在外孫女出嫁,谷老夫人既高興,又忐忑。
顧瑾臻對喬喬的好她都看在眼裏,鎮遠侯一家對喬喬的好,她都感覺得到,若是喬喬成親後在鎮遠侯府,她一點也不擔心。
可是,兩個孩子執意要回定國侯府。
她知道兩個孩子有正事要做,也清楚兩個孩子沒有萬全的把握,不會這麼做。可做長輩的,怎麼能不擔心?
不過,谷老夫人是分得清輕重的人,與定國侯府的事遲早要解決,留這麼個隱患,拖久了才真是麻煩,趁現在解決了最好,至少就目前的形式看,鎮遠侯府佔優勢不是。
長輩們囑咐了幾句,又交代了些要注意的事項,顧瑾臻的迎親隊伍到了。
奕哥兒還小,背喬藴曦出門的任務就落在了大表哥谷平鑫身上。
看到谷平鑫嘴角不明顯的青紫,喬藴曦好笑地眨眼。
當初,為了爭取到這個「福利」,谷家的三位表哥可是狠狠打了一架,大表哥比二表哥和三表哥狡猾,懂得禍水東引,在打群架的時候,知道拉兩位堂弟擋鍋,所以基本上是二表哥和三表哥在對打,大表哥在中間插科打諢,挨得最少,最後完美勝出。
一路上圍觀的眾人唏噓,那跟在隊伍後面,明晃晃的嫁妝,不知亮瞎了多少人的眼!
顧瑾臻打馬走在最前面,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臉上滿滿的幸福。
定國侯府這邊原本還保持着平和,定國侯與鳳氏淡定地招呼着不同派系的人,不管這些人是真心祝福,還是湊熱鬧看戲,今兒都不能丟了侯府的臉面。可當二皇子和三皇子親自來祝賀的時候,眾人不淡定了。
二皇子與三皇子是敵對的,居然同時出現在定國侯府!
這是要拉攏的意思嗎?
可今兒是顧瑾臻大喜的日子,兩人來參加他的喜宴,是向顧瑾臻示好嗎?
可是,這怎麼可能?
聖上終有一天是要除掉顧瑾臻,二皇子與三皇子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那就不是顧瑾臻,是定國侯府了?
定國侯雖然沒什麼能力,可處事圓滑,沒有明顯地站隊,如今,定國侯在聖上面前也算是有臉面的人物,幫着聖上處理了幾件公務,算是用得上的人,兩位皇子把心思打到定國侯身上,也無可厚非。
只是一個簡單地拜堂,卻被眾人琢磨出了許多心思。
而比心思更為直觀的,就是視覺衝擊了。
因為,今兒顧瑾臻沒有戴面具!
在看到顧瑾臻進門的那一刻,眾人倒抽一口氣,就是坐在主位的定國侯與鳳氏也有一瞬間的失態。
大家都知道顧瑾臻面部受傷,哪怕這些年一直在尋找良藥,臉上總該留下疤痕吧?
可顧瑾臻那張清冽、帥氣的臉上,不僅沒有任何痕跡,拼湊在一起的五官還讓人挪不開眼!
沒有武將的粗獷,沒有文人的娘娘腔,顧瑾臻的五官剛毅中帶有些許柔和,不給人冷冰冰的感覺,卻也生人勿進,不好相處。
這是上過沙場的人才有的氣場,從一個少年身上散發出來,在場的很多老臣都不由得心驚一下。
當然,除去男人的戒備,在場的很多女眷倒是不禁多看了顧瑾臻一眼。
不得不說,顧瑾臻的模樣,在京城能排得上前五,拋開其他因素不談,單從相貌出發,他在圈子裏確實是個人物,出生顯赫,年紀輕輕就有功名在身,是女婿的最佳人選之一。
不過,一想到這個人遲早要麼在南疆塵歸塵,土歸土,要麼在京城暴斃,長得再好也白瞎。
這樣自我安慰着,看向顧瑾臻的目光也沒了先前的傾慕。
顧瑾臻牽着喬藴曦走到禮堂中間站定,湯圓抱着牌位緊隨其後。
觀禮的人心裏一凜,隨即臉上是蠢蠢欲動。以為鳳氏準備的么蛾子要開始了,可當眾人看清楚牌位上的名字,一個個神色古怪。
紅頭蓋下喬藴曦雖然看不到周圍的動靜,卻也能從窸窣的竊語中猜到個大概。
被顧瑾臻牽着的小手傳來稍重的力度,那是顧瑾臻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喬藴曦翹着嘴角笑着回應了一下,雖然顧瑾臻看不到,卻能感受得到。
「逆子,這是何意?」定國侯咬牙問道。
顧瑾臻不語,倒是抱着牌位進來的湯圓走上前,站在鳳氏面前。
在湯圓渾身上下煞氣的逼迫下,鳳氏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等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之後,精心描繪的妝容也掩飾不住臉上的猙獰。
「侯爺,今兒是將軍大喜的日子,特意把夫人的牌位請了回來。夫人就將軍一個兒子,看到將軍成親,夫人也瞑目了。」
眾人唏噓。
這事也只有顧瑾臻敢做。
在自己大喜的婚宴上放靈牌。
可顧瑾臻的所作所為沒有錯。
沈媛才是定國侯府上正經的主母,且又是顧瑾臻的生母,拜高堂自然是拜沈媛,怎麼也輪不到繼室鳳氏坐在那裏。只是誰也沒想到顧瑾臻一點情面也不留,這麼簡單粗暴,鳳氏還不能反抗,定國侯也不能反駁。
定國侯死死地看着湯圓放在主位上的排位,恨不得扔到廚房當柴燒了!
最後僅存的一點理智讓他控制着自己的行為。
鳳氏氣得發抖,恨不得暈過去!
可她明白,若是她真的暈過去了,不僅尷尬,還會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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