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人潮洶湧,因為天氣的關係,乘客滯留在首都機場焦急的等待着登記通知。安檢通道前也是排滿了人,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着沉悶的神情,有些人不停的詢問着地勤什麼時候可以起飛,還有些人難以控制情緒的提出各種刁難的請求,一下子整條候機位上乘客與地勤發生的爭執。無論是看熱鬧的還是身在其中的,無不是喉嚨大過於聲勢,卻依舊苦無解決方案。
此刻,一輛警車停在了機場門口,馬良存帶着他的兩個小朋友急匆匆的走近機場。楊洋第一時間跑去服務台詢問航班,得知飛往澳大利亞的飛機因天氣原因尚未起飛,乘客名單中確實有一位叫蘇安娜的乘客,已經辦理了等級手續目前正在vip等候。
楊洋在vip室外守着,張麼麼已經率先走入,在人群中並未找到蘇安娜的身影。
馬良存找到服務生詢問之後,拿出照片比對,蘇安娜已經在十五分鐘前離開。
透過監控調查路口出入人員,確定蘇安娜還滯留在機場後,馬良存等人展開了地毯式搜查,最後,還是張麼麼聰慧,在一處高端私服酒吧經營的店裏找到看書的蘇安娜。
當馬良存站在蘇安娜跟前時,她的表情是相當精彩的,似乎早有預料但又有點意外,微微張開的嘴抿了下,合上書籍放在桌上。「沒想到會是你!」
「車子在外面等着,配合的話不會讓您尷尬。」
「允許我喝完最後一杯咖啡?」
張麼麼剛想說話就被馬良存阻止,三人坐在了一旁的桌上,等待着蘇安娜喝完咖啡起身,四人乘坐警車開往北城分局。
葉成收到電話後露出迷之微笑,令人看着頭皮發麻,黑眸閃爍着鎏金在夜色中妖艷而美麗。他走過長廊進入一間房,裏面已經坐着兩個人,其中一個看起來十分頹廢,當他看到葉成時,情緒激動起來,像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去撕咬獵物的野獸,可惜是戴着鐐銬鎖在牢籠里的野獸了,無懼危險。
「蘇安娜已經被帶回北城分局,陳局長還不想開口的話,我也無能為力了。」
「葉成,你到底是什麼人?把我關在這裏,你以為你能得逞什麼?」
葉成轉向陳毅鋒身邊的男子說道:「材料你都已經看過了,像陳局長這樣的案子最少判幾年。」
律師沉思了下回應道:「沒有最少只有最多,保險估計無期。」
「陳局長,律師的話你已經聽到了,這還是在你配合的情況下,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如果你依舊執意的認為你的boss會出面營救,那我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你的解決不會比林長信嚴茂寬更好。」
陳毅鋒咬了咬唇瓣,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身處何處,什麼檢察院調查都是假的,這些人都是來自國安內部。「你不是東海霸主?」
葉成笑笑。「我是誰不重要,搞清楚你自己的結局才是最重要的。律師先生,你可以詳細的把他的情況解釋下,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
「葉成!」
「陳毅鋒,自古以來就沒有惡人當道的先驅,嚴茂寬的失蹤還沒有讓你覺悟,真是叫人可悲了。」
從大樓出來,迎着晚風,葉成點上煙呼出一口煙霧,仰望天空,對面大樓上出現兩個黑影,在彼此發現對方存在後,黑影眨眼即逝。他沒有話時間去追尋,只是順着巷子往街道方向走去。
北城分局的審訊室里,蘇安娜的態度可以說是老馬經手的犯人中最好的,有問必答,句句都是真話,不過經驗豐富的馬良存知道這個女人並沒有全盤托出,從她時不時閃爍的眼光中可以看出她還有所忌諱,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經過數小時的審訊,在證據跟前蘇安娜承認溫小娟的死與她有關,因為嫉恨她主動找了袁明達,借着他想上位的心態暗中調查了溫小娟與林長信的曖昧關係。只是她沒想到會發生將軍樓的命案,南北兩城本來就水火不容,多次提點林長信卻無法讓其回頭,最後才想到了與嚴茂寬聯手除掉溫小娟。
至於嚴、林、溫三人背後是否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蘇安娜很沉默,就像當時林長信被抓後的樣子,配合且有所保留。
「既然你是共謀,為什麼還要寫匿名信揭發嚴茂寬?」
「林長信不能白死,他是我老公,幾十年的夫妻,我怎麼能忍心看着他被小人害死,所以我要完成他最後的心愿,只可惜沒能殺死嚴茂寬,不過現在他應該必死更痛苦。」蘇安娜的聲音有些干,她笑起來的時候其實還挺好看,燈光打在她平凡的臉上,尤其的靜怡,有種生死置之身外的淡然感。「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再多就不是你們警察可以管轄的範圍,我殺人了沒打算活下去,所以......」
馬良存砰的合上文件夾,他呼出一口煙霧想了許久才把身邊的人支了出去。關上監控後,才慢慢悠悠的說道:「說說我不能知道的部分。」
「我本可以逃脫的,既然你找到了我,我知道他們壓根也沒打算放過我。」
聽着蘇安娜拗口的話,馬良存很容易從這張平凡的臉上忽略掉一些東西,不過最後還是從她抽搐的嘴角上發現了。「我可以保證你孩子的安全。」
天下父母心,蘇安娜眨動了下眼睛,她撩起長發遲疑的說道:「你什麼都保證不了,讓他來見我。」
「誰?」
蘇安娜笑笑沒有再開口,很長一段時間下,兩人都保持同樣的姿勢和表情彼此凝視,這個女人比想像中更固執,也讓馬良存深深感受到葉成所調查的事沒那麼簡單。
進展雖然很順利,不過馬良存覺得這是最失敗的一次審訊,他望着張麼麼與楊洋斗酒開心的笑容,內心深處有着無比的鬱悶,眼神恍惚中,瞥見二樓有個人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們,晃動了下腦袋再望去,二樓連個人影都沒有。
是喝多了嗎?馬良存搖晃着離開桌子朝二樓走去,他聽到了張麼麼在身後叫喚,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後,扶着扶梯上了樓。
二樓一邊是包間,一邊是過道,站在剛剛人影站着的方位,剛好與他的桌子成直線。左右兩邊只有他上來的樓梯一個出口,這個人根本無法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除非他不是人。
馬良存打個哆嗦,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他拽住一個夥計詢問二樓為什麼沒有開放,誰知夥計居然嘲笑他眼瞎,包間都是客滿的,人潮鼎沸,可馬良存卻一點都感受不到,他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包間大門緊閉,連個燈都沒有。
黑暗就像是一張巨口吸引着馬良存靠近,他一步步走向其中的一間屋子,就在他伸手推門的那會功夫,被人用力扣住肩頭扯了回來,他茫然的轉向身後的兩人,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前方,在他眼底似乎看不到任何人。
張麼麼一巴掌甩了上去,重重的拍打聲未能把馬良存震醒,倒是把把身邊的楊洋給了下來額一大跳。
「瞪我幹嘛,還不救人?」張麼麼懊惱的吼了聲,她見馬良存還沒清醒於是又要刷上一巴掌,不過被楊洋制止,打人總是不對的,尤其是打長輩。「那你說怎麼辦?這麼用力也叫不醒他!」
楊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人來人往的馬良存到底中了什麼邪乎。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上前一把扛起人就往餐館外跑去。「打電話,找葉成啊!」
張麼麼這時才醒悟過來,一邊撥打電話一邊往北城方向趕去。
芍藥對馬良存施了法術,一張黃符便解開了咒術,她把葉成拖到一邊,小小年紀的她已經相當老練。當着旁人她只說是撞上了不乾淨的東西,私下裏告訴葉成,馬良存是被盯上了,至於什麼東西不好說,不過與先前棺材板有關。
葉成陷入沉思中,棺材板上的烙印已經被淡忘許久,期初只是認為對方是想把他引入山村故意雕上的混沌,將其與地字門扯上關係,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另有玄機。「能追查嗎?」
「你還是懷疑地字門在背後搞鬼?」
「在京城還有誰能調動軍方的人?」葉成有懷疑,但他不確定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在動鬼門的腦子,對方把目標放在了馬良存身上,其動機是不是與天字門相同,他還需要試一試。「不管是誰,老馬還需要你多費心思了。」
芍藥點點頭。「這些日子,我會跟着馬良存,不過我要提醒你,北城上空已經佈滿黑雲,它還在北城。」
葉成清楚芍藥口中的它指誰。「沒有化解之法了嗎?」
芍藥搖搖頭。「最好的方法就是死!唯有此法他才能解脫,不要再猶豫了,入此道的人沒有生還的可能。」
葉成扯起嘴角,他揉着芍藥的腦袋,發出嘆息聲。「一切小心。」
望着葉成的背影,芍藥的眼神柔軟了許多,不過才十歲的小丫頭,卻像是經歷了千年,從第一次相遇到現在彼此經歷了許多,背負着重任的她感到了一點點可能。「葉成,我相信你。」
聽到身後還很稚嫩的叫聲,葉成頭也不回的揮揮手。
位於西南兩城交界的地方有一條街,這裏常年都處於無光地帶,是整個京城極為特色的一條老街,關於這條街有很多傳言,都與鬼魅離不開的話題,聽說早前鬼子侵華的時候,這條街上到處都是餓死的窮人,因為沒人清理,瘟疫肆虐。為了方便,有關部門在這條街上豎起了幾個大鐵爐,把屍體直接進行焚燒,濃煙屍油薰染了整條街道,最後成為一條『焚屍街』。
解放後,京城大規模的改造,由於地勢的關係,這條街道被保留下來,重新修建後,街道兩邊高樓聳立,原有的黑牆不見了,街道成為了兩座大樓的夾縫,過堂風陰嗖嗖的刮着,時不時會從街道中傳來難聞的氣味,半夜還會聽到有人說話與叫喊聲。
據說有人以前有人大半夜從街道走過,進去後就再沒出來,記者對此事還做了調查,為了證實傳言,有人在半夜將一隻貓拴在繩上放入街道,隔了連三個小時候,繩子被拽回來,貓已經不見了,繩圈上的鎖沒有被敲開過。大白天記者冒死進入,發現中間有一段很新的燒痕。
只有白天可以進入的街道,最終還是成為了一條無人趕走的陰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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