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簾門後的師徒兩人緊緊挨着坐,小年輕詢問老史,今晚他們會不會死在這裏,剛剛的尖叫聲太過恐怖,猶如恐怖片裏的那些受害者,現在聽起來更加逼真。
老史無言以對,他盯着電腦,畫面閃動了下,小年輕抬起頭,他的手指在顫動。「師父,還是我去吧!」
老史背起相繼,他調試好焦距,從捲簾門下爬了出去。
小年輕咬着唇瓣,他此刻的心情難以平復,從那條縫隙出去就可能再也回不來,他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裏,同樣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電腦屏放出的微光照亮周圍,說實在的,還不如沒光更安全點呢。
老史拉下捲簾門,他朝着兩邊張望了眼來到自己的位置,架起相繼對着電梯門。
正常情況下,這裏是不可能有生物出來的,因為貨梯早已停用,電梯房已經被損壞,他盯着牆頭上的按鍵發呆,即使葉成一再給他灌輸,但沒有親眼見過,那種後怕很難感受。
相繼中已經記錄下這部電梯早前的樣子,白天與晚上的差異很快就會發生,老史屏住呼吸,以他多年的經驗,這次的新聞一定會弔炸天。
嗤嗤嗤!嗤嗤!
寂靜中,爪子撓地的聲響從四面八方襲來,老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蹲在那裏紋絲不動,身邊不少硬殼蟲子爬過,有的還掉在了他的頭上,都無法讓他移動半步。
頃刻間,更多的蟲子從頭頂掉落,有的掉進了他的領子裏,有的掉在他肩頭,相機上更是爬滿了蟲子。
老史極力忍耐着,他緊閉着嘴巴眼睛,後悔為什麼不把耳朵也捂住。
好在那些掉落在身上的蟲子並未逗留太長時間,它們極其有秩序的朝着一個方向爬去。
老史感到身子輕鬆起來,才睜開眼睛,還有幾十隻掉隊的蟲子在他周圍打轉,突然在前面黑壓壓的蟲子中間冒出一直金橙色肚子的蟲子,它被簇擁在中間,此刻它像是直立起來般冒出腦袋,四根觸角左右晃動,發出突突的聲響。
說也奇怪,當金橙色蟲子立起的時候,那些茫然的蟲子立即找到了方向,迅速跟上,將金橙蛇蟲子淹沒在黑潮中,只有在它們爬動中,才能依稀看到它們身上的。
早就耳聞會有可能出現蟲群,老史並未有太大驚駭,只是覺的噁心,尤其是那些倒着倒鈎的腳抓過肌膚的時候有些瘙癢,其他並未有什麼特殊症狀。
蟲群很快就消失在走道鏡頭,老史在潛伏許久後,才轉動眼珠子瞥向捲簾門附近,這一看,嗓子眼已經裝不下他那可狂跳不已的心臟,他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不然自己叫出聲。
捲簾門前站着一個披着長頭髮的女人,腳上穿着一雙紅色高跟鞋,她盯着捲簾門許久,不知道要敢幹什麼。
老史吞咽着口水,他很想把這個女人拍下來,他盯着女人的側臉,她應該是個相當漂亮的女人。
不一會,女人踩着她的紅色高跟鞋發出噠噠噠的響聲,老史想起門上的針孔攝像頭,這個駭人的畫面應該會被拍下來吧!
似乎感受到被盯梢,女人以極為緩慢的速度扭轉過頭,朝着老史扯起嘴角,她確實是個相當漂亮的女人,而且還有一張很熟悉的臉。
老史更用力的捂着嘴,他記得這個女人,曾經他還為這個女人深入調查過案情,她不是已經在監獄裏畏罪自殺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哦!天啊!她朝着自己走過來了,一步兩步,越來越近,為什麼會這麼冷?
老史心裏在吶喊,扣住相機快門的手已經凍得沒了知覺,整個後背冒起一層冒汗,濕透的衣服貼在肌膚上,冰冷如同掉進了冰窟窿一般。
人在顫抖,不由自主的顫抖着,牙齒不收控制的發出咔咔的響聲,老史感到呼吸困難,心臟難以負荷這種冰冷,越調越慢!
可惡!
他的任務還沒結束,怎麼可以就這麼死掉!
老史用力吸着氣,他已經能聞到女人身上的氣味,她離自己只有不足半個手臂的距離。
啊!
受不了這樣的壓迫,老史吼叫起來,他掙脫開這種寒冷站起身,準備直擊女人,卻發現身邊什麼都沒有,剛剛的寒冷也驟然消失。
啪!
相機在老史憤然起來的時候,失去重心往前面到了下去。
噗!
緊接着又是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老史低頭一看,臉都綠了。
相繼下壓在一隻蟲子,腸子都被擠壓出來,黏糊的噁心。
怎麼還會有一隻蟲子?
比起看到女鬼更為恐怖的即將發生,老史有種預感,這隻被壓死的蟲子,很快就會帶來災難,而正當老史為這隻蟲子默哀的時候,他的面前被一團黑影擋住,根根細如髮絲的東西垂落在他面前,騷刮着他的鼻尖。
這就是髮絲,女人的髮絲!
老史再也經不起任何的驚嚇,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對着面前的女人發出高呼的尖叫聲。
女人衝着他扯起嘴角,她捧起地上被碾壓的衝着放在臉頰便,傷心的發出嗚嗚聲。
嗤嗤嗤,嗤嗤!
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隨即響起,大批黑壓壓的蟲子從另一處衝出,它們穿過女人的身邊,像海浪般卷向老史。
老史咬了咬牙,他抓起地上的相機縱身挑起,單手抓住頭頂的管道奮力爬了上去。
可這樣逃跑無濟於事,蟲子更為靈活的從四面八方聚集到老史的跟前,離他兩步的地方停了下來,似乎在等待命令般盯着老史。
高跟鞋踩踏着地面,女人站定在老史剩下,她抬起右手,指向老史,張開扯起的嘴角露出一口獠牙。
老史緊閉上演,從佛珠到古埃及神話的眾神都念了一遍,祈求保佑,並卵用。
蟲子從中間翻開,金橙色蟲子緩緩從中爬了出來,它以極快的速度來到老史的跟前,張開背上的翅膀,撲騰兩下,朝着他的眼睛中心飛去。
噼!
類似放屁的聲音驟然響起,那隻金橙色蟲子應聲落地,四肢抽搐了陣不在動彈。
老史以為自己會死掉,他緊閉着等待着死神的降臨,然而等了好一會也沒等來任何痛處時才睜開雙眼,金橙色蟲子像是憋了氣的氣球一下子團縮在一起,從它背部滲透出清澈的水珠,一點點擴大,最後凝結成冰柱,把金橙色蟲子動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老史詫異的張大嘴,是葉成他們回來了嗎?
四下張望,整個樓層只剩下動盪不已的蟲群外,一個人影都沒有,連同那個女人也不見了。
老史猶豫了下,他抱着相繼跳落地面,嘶!右腳跟踩到了相機支架歪了腳踝,從腳跟部傳來的鈍痛,讓他苦不堪言。
「把相機給我,這裏沒你什麼事!」
冰冷的聲音從老史背後傳來,一隻蒼白的手伸向老史懷裏的相機。
可能因為過度沉浸在恐懼中的關係,到了這個時候,老史已經完全麻木了,他早已準備好去死的準備,此刻更不會放棄,他一咬牙,雙手緊緊扣住相機蹲下上,愣是把那隻手緊緊扣在身下。
咔嚓!
白手脆弱的就跟爆米花一般經不起擠壓,碎成了渣渣!
女人發出悽厲的叫聲,她張着滿嘴的獠牙撲向老史,那些找不到方向的蟲子在女人悽厲叫聲中,像是找到了新的方向般從管道上落下,它們一個個連接豎立起來,形成張黑漆漆的巨型大口,以極快的速度來到老史的面前,將他吞咽乾淨。
什麼叫生不如死?
老史活了四十多年,終於親身體驗了一把。
在蟲子落下的那一刻,老史根本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他能做的就是一手抱着相機,一手擋住自己的臉面蹲在地上,暴露在外的身體被無數隻尖牙利嘴啃咬着。
如果要用一種死法來形容,那就像是不慎掉入食人魚群中的活物,或是在叢林裏不幸遇上食人蟻的可憐人,活生生的被撕咬,被吸血,被掏空。
老史想喊,但更怕那些蟲子鑽進他的肚子裏,只能死死忍住。
女人閉上嘴,優雅的扯起嘴角,欣賞着她心愛的寵物進食。
咻!
一隻白羽箭射出,不偏不倚的射中了老史的身體,嘩,蟲子像是懼怕這隻白羽箭般迅速撤退到一邊,有一些來不及撤退的蟲子,奇蹟般的開始融化,最後屍骨不存。
老史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悽慘,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啃噬掉三分之二,只有幾塊破布掛在那裏,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坑坑窪窪,滿身的血不斷滴落在地上,那些散開的蟲子對血液的渴望遠比對白羽箭的害怕更為強烈些。
女人猙獰着臉,她張開雙臂,五指彎曲成抓住,嗤嗤嗤的聲響從她的喉嚨里發出,盯着奄奄一息的老史揮出右臂。
砰!
老史龐大的身體飛了起來,裝上天花板的管道上,掉落在地。
一道黑影從女人身邊穿過,順勢接下老史的身體,將他掩護到身後。
老史微弱的睜開眼眸,看着救他的背影像是個女人。「走,別管我!」
黑影低頭看了眼老史,她兩手抓着三支白羽箭,沒有弓。
「堅持五分鐘!」
老史嗯了聲,他看向另一邊的電梯,牆上的按鍵亮了起來。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響起,老史按住自己的胸口,鮮血不斷從他的腹部上的窟窿里冒出,白花花的腸子還在蠕動。
拿起相機,老史靠在牆上,對着電梯,露出欣慰的笑容。
女人動容的挑起眉,很快她支起一隻羽箭對準面前的女鬼,在電梯發出叮咚聲後,她嘶吼了聲撲向對方。
女鬼節節後退,有過前車之鑑後,她對女人手中的白羽箭極為忌憚,左躲右閃下,已經被逼入死角,在另一頭的黑暗中,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電梯門刷的打開,老史用力按下了快門,失望的是,電梯裏什麼都沒有,只有兩扇門一開一合,始終都關不上。
老史哈哈大笑起來,這是他看過最恐怖的恐怖片,而他就是其中的一個配角。
老史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五秒鐘內回到捲簾門處,他緊緊握着相機的手垂落到一邊,有心想要看一眼最後的畫面,但眼皮沉重的再也睜不開來。
寬大的灰色袖袍從老史的頭頂上垂落下來,懸浮在半空中的美子慢慢落在地上,她歪着腦袋盯着老史許久嘆了口氣。
人有壽終,今日便是老史壽終正寢的時候,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美子抬起手按在老史的頭上,嘴裏嚶嚶咒念起來,無形中氣流像是一層層波浪般蕩漾起來,老史在吟咒中提起一口氣,乾咳了幾聲甦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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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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