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大圈幫內流竄着一股耐人尋味的詭異氣氛,幫內的兄弟處處小心翼翼,不敢多話,生怕哪個字說錯了惹來殺生之禍,前幾天一個混子也就跟他人聊天說些葷段子,提到了個紅字,第二天就被人發現躺在垃圾堆里,被人連捅數刀死於非命。
聽聞這種消息知情人是過得兢兢戰戰,不知情的人知道是幫里惹了不乾淨的東西,厲鬼索命什麼的,總之各種不切實際的傳聞蜂擁而至,鬧得人心惶惶。
自從上次葉成來訪被侯爺呵斥的趕了出去後,熊哥一直都窩在賭樁里!他靠坐在太師椅里,桌上擺着酒和下酒菜,曲起腿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他就納悶了,自家的娘們能幹啥事,咋就被師爺派出去執行任務了?
怎麼都想不通的熊哥再次拿起電話聯繫紅姨,可對方始終都處在無法接通的狀態,好像去了什麼深山老林中似得,沒有無線訊號。「媽了個巴子的,到底死哪裏去了!」
惱怒的砸了杯子,外面的手下聽到動靜走了進來,畏畏縮縮的重新拿來了新的酒杯,剛要走酒杯熊哥好住了衣領,有點醉意的他追問紅姨的去向,手下人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答不上來。
誰敢說啊!只要提到相關的字就被亂刀捅死,那要說出實情還不知道怎麼個死法,人都是怕死的!
咯咯咯!一陣笑聲從外面傳來,隨着笑聲背後走進一個女人,豐滿漂亮的女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一身粉色裝扮實在是太過嬌嫩,讓人瞅着彆扭。
「大圈幫的二當家何苦為難自己手下?」
熊哥盯着進來的女人,他挑起眉。這個女人他聽說過,是什麼意大利黑手黨教父的乾女兒,有名社交名媛,新義安張夫人力捧的新人。「蕭小姐,是什麼風把您吹到我們這種小地方,來人給蕭小姐端凳子奉茶。」
蕭苗假裝聽不出熊哥話里的諷刺淡淡的說道:「不用那麼麻煩了!我把話說完就走。」
熊哥擺擺手,示意蕭苗繼續。「我手裏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熊哥想先聽哪一個?」
「我是個粗人,蕭小姐跟我賣關子,我可不懂這情調,你要說就說,不說我請人送你出去。」
蕭苗嘴裏發出嘖嘖聲,早就耳聞這大圈幫二當家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看來還得多一條粗俗不懂人情世故。「行吧!那我就說不好的消息!你是不是在等你的老情人電話,我勸你還是別等了,她是回不來了。」
砰!
熊哥一巴掌拍在桌上,他刷的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衝到了蕭苗的跟前。「你說什麼?」
「我說你的女人不會回了!」蕭苗嘴角擎着笑,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處境,輕蔑的口吻仿佛在調笑熊哥的愚蠢。
「你知道她在哪?」蕭苗點點頭。「她現在跟哪個臭男人在一起,你帶我去。」
蕭苗撐開熊哥的雙手,她邁着優雅的腳步走到桌前,瞥了眼桌上的酒菜搖晃起腦袋。「怎麼說你也是大圈幫二當家,就喝這個吃這個,這侯爺也忒虧待你了吧!」
蕭苗故意不回答熊哥的話,監管來之前有人要她別節外生枝,但她有自己的打算。
「媽的,少說廢話,快告訴老子,那個女人在哪?」
咯咯咯!蕭苗得意的笑起來,她閃動着明媚猛地靠在了熊哥的胸上,嬌嗔的問道:「熊哥看我跟紅姨比起來,哪個更美,你要是答對了,我就告訴你。」
蕭苗長得其實也算不是很漂亮,只是動人!全身上下有一股子讓男人看的就想發生點什麼動人,說的直接點就是可以刺激荷爾蒙迅速燃燒的那種動人,有着相當大的誘惑力,可熊哥偏偏是那種不解風情的男人,直來直去的他哪有這種花里胡哨的心思,一把推開了美人。
「給老子滾遠點!」
蕭苗被熊哥用力一推摔在了凳子上,額頭撞在了椅背上,雖沒有擦出血絲,但也青了一小塊。「熊哥知道我是張夫人的人,你對我出手就不怕被侯爺再次呵斥?上一次為了葉成,你可是被他趕出了茶樓,這一次我要再跟啊!你!」
熊哥懶得聽蕭苗嘰里呱啦,他直接上前把人提了起來。「我管你是男是女,快說紅姨在哪,不然老子就刮花了你的臉,送去窯子裏,在香港少那麼一個兩個人的並不稀奇。」
「唉喲,我好怕怕怕喲!」蕭苗嗲聲嗲氣的叫起來,可以手底下也沒閒着,她一拉一推就從熊哥的手爪下脫殼出來。
「你!」熊哥愣了下,他盯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凳子忍不住心頭一驚,就在他轉身的時候脖子上夾着一把鋒利的匕首,刀身散發着淡淡的粉色寒光!「你,你是粉晶!」
「現在才知道我是誰,會不會有點晚?」蕭苗貼在熊哥的背後嘿嘿笑起來。「放心我不是來殺你的,想知道紅姨在哪很簡單,我們做一筆交易吧!」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晚上九點,十字路口見!」
整個香港並沒有叫的街道,但熊哥知道這個地方,在地下世界混的沒有人不知道這條街,因為這不是一條街而是一個地方的代名詞,這個地步並不是好地方,也沒有人願意去那個地方。
聽到這個名字,熊哥有種不好的預感,隨即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最近大圈幫上下氛圍的詭異,讓他隱約中察覺到了什麼。為了弄清心裏的狐猜忌,他拿起外套走出了賭樁。
葉成無聊的敲擊着方向盤,他躺在駕駛座上,黑眸盯着賭樁的大門。見熊哥從裏面像陣風似得跑出來,騎上自己的機車迅速離開後,他撥通了阿三的電話,隨即驅車掉頭離開。
位於深水埗東面以北的地方,這裏是少有的貧民窟群,不少違章建築依山搭建,層層疊疊,房上加房,樓中建樓,十分的危險。遠遠望去,形同一個規模龐大的垃圾山,可見這個地方是有多窮困潦倒。
隨着車子慢慢靠近這個地區,空氣里瀰漫着難以形容的氣味,就好像食物在霉變過程中散發出來變質氣味,又有點像許多臭鞋子堆在一起散發出來的酸臭味,總之,這裏的空氣質量差到極點,到處能見死老鼠的身影,還有圍着它們屍體滿天飛的蒼蠅。
葉成把車停在甚遠的地方,信步走在大街上,看起來他是要徒步走上那片散發惡臭的地方,但他卻在街口拐向了另一頭。
民辦火葬場幾個大字被刻在了一塊板子上,葉成盯着這塊板子唏噓了幾聲便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說是火葬場其實也就是擺着幾個火爐和兩間水泥屋子的鍋爐房,兩間水泥屋後面還有一個大棚被擋着,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葉成走近亮着燈的那間屋子,他尋思着望望天空,這大白天了開什麼燈啊!
「外面站着的人進來吧!」
葉成心頭一驚,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小心,如此細微幾乎不宜擦覺的聲音對方都能聽到,可見功力不淺。
推門而入,屋子裏就一套桌椅,一盞亮着的老舊枱燈,一個半許老太埋頭在賬簿上記錄着什麼。「坐!生辰八字,時間地點,報一下!」
葉成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第二把椅子,他乾咳了聲,悄悄桌子說道:「大嬸,我是來打聽個人的!」
「這裏只有死人!」
「呃!我就是來找死人的!」
啪!老太擱下手中的筆,瞪起她一隻左眼上下打量起葉成來。「這裏不是警察局,找人的話,走錯地了!出門左拐,三條街有個警所。」
葉成掏出一疊票子放在老太的跟前。「我找一個叫紅姨的女人!」
見錢眼開!葉成這回算是見識到了!
老太一看到票子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尤其是她緊閉的右眼此刻瞪得比銅鈴還大。手指沾着口水數着票子,嘴裏還發出嘖嘖嘖的響聲。
「沒聽說這麼個人!」
「您在好好想想,三天前剛送來的女人,身中幾十刀,腸子都刮爛調出來的那個!」
老太嘶了聲,似乎有這麼一號人物。「你等一下!」
從抽屜里取了竄鑰匙,老太背着雙手馱着腰哧溜一下就竄到了外面。一根煙的功夫,她就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葉成正在翻閱她的賬簿,怒喝一聲也沒瞅着她動了啥,賬簿就從葉成的手裏飛起落在了她的手中。
「人已經燒了!」
葉成搖搖頭。「大嬸,撒謊可是要付出代價的,據我所知今天才有人來認屍,不可能被燒的!」
「愛信不信,送來當天就燒了,骨灰都被人拿走了!快走,快走,不要在這裏胡攪蠻纏,不然有你好受。」
老太不講里的把葉成推出了門,當着他的面用力關上門,神情十分古怪。
院子裏的三口鍋爐只有一個在工作,葉成盯着嗤嗤往外冒出的火焰失神起來,他眺望屋子後面的棚頂,緩緩走出火葬場。
迎面開來一輛n,閃閃亮的騷氣粉在骯髒昏暗的街道上,猶如一盞明亮的燈瞬間將整條街照的五光十色起來。
葉成故意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似得往前走,吹着口哨,雙手插在褲兜里一副街頭混子的模樣與騷氣粉色擦身而過。
嘟嘟嘟!
聽着汽車喇叭的聲響,葉成狡黠的勾起嘴角依舊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喂!」
噠噠噠!高跟鞋踩在水泥地板上發出的節奏聲轉眼就來到的跟前,蕭苗張開雙臂攔住了葉成的去路,她嘟起嘴哀怨的瞪着他喝道:「沒看到我嗎?」
葉成傻兮兮的東張西望無辜的問道:「你從哪裏冒出來的?」回頭看了眼騷氣粉恍然大悟的說道:「啊,你不會開着那輛車來的吧!」
「廢話!我不是開車來的,難道是打天上掉下來的嗎?我問你,你是不是故意在劈開我?」蕭苗氣勢洶洶的推了葉成一把,將他堵到了牆上。
葉成吞咽着口水,心想這女人是咋回事?他好像也沒招她惹她,怎麼就被黏上了?「呵呵,那個蕭小姐,我沒事躲着你幹嘛?第一我不欠你錢,第二我也沒把你怎麼都,你說我躲着你,這是不是有點那啥了啊!」
「呸,你要敢對我做了什麼,現在你還能站在這裏嗎?」蕭苗瞪圓了雙目狠狠的白了葉成一眼,下一秒她就貼了上去,一手扣住了他的要害。
呃!
葉成臉唰的紅了,這女人太可怕了,以後見着還是繞道走的好。「這個,呃,那個,我們要不換個地方繼續,你的意思,嘿嘿,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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