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順天府的差役揮舞着刀劍,惠騰感覺自己腦子不夠使了。.org雅文吧非常的難得,這次他們這些旗人占理了一次,但是順天府的人卻似乎瘋了。他們不僅違法越權的事做得越來越過分,甚至敢對旗人動刀劍了。打個群架傷幾個人沒什麼,順天府的差役居然動了兵刃,這是會出人命的,他們不怕抵命嗎?
不過看着果興阿府邸升起的火頭,惠騰知道這些人真的什麼都不怕了。不管安巴靈武犯了什麼事,就算是十惡不赦的大罪,順天府都沒有攻擊這處宅院的權利,因為這裏的戶主不是安巴靈武而是果興阿。圍攻當朝一品大員的府邸,甚至還敢放火,這些差役已經不是越權了,他們是叛亂。
惠騰雖然心急如焚,但還是沒有辦法,旗人們已經盡力了。他們一幫老弱病殘,雖然很有激情,熱血都很沸騰,但是真心不是這些差役的對手。滾滾的濃煙中,院子裏反擊的槍聲變得散亂,而且越來越稀疏了。
「他們不行了,兒郎們,給老子沖!」一個帶頭的官員指揮着差役們,他用一塊黑布蒙着臉,不知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還是僅僅為了遮掩煙塵。
差役們終於衝進了內院,悅耳的金屬磕碰聲響了起來,而且還伴隨着慘呼的聲音。蒙着臉的官員非常高興,雖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從他揮舞腰刀的頻率,依舊能感受到他的興奮。
「庫、庫、庫、……」整齊而富有節奏的腳步聲忽然在城裏響起,偶爾還會聽到一些口號的聲音。
「萬幸,萬幸啊!」惠騰以手加額,這個聲音目前可是是獨一份的。
隨着異常整齊的腳步聲,兩百餘名守備團的士兵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里。豐升阿剛接到消息的時候,還以為只是佐領衙門和順天府有矛盾,所以並沒有帶太多人來,只是帶了一個連的兵力。但是剛一進城就發現不對了,果興阿府邸的方向濃煙滾滾,肯定是出了大事。豐升阿急忙下令部隊跑步前進,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豐升阿,快想想辦法啊!這些順天府的人都瘋了。他們敢拿刀砍我們,還敢放火燒我二哥的宅子,他們瘋了啊!」惠騰急的直跺腳,拉着豐升阿的手就是一頓搖晃。
「這哪是順天府的人,這就是一群亂匪!來人,開火,給我殺了他們!」豐升阿可比哈坦精細多了,這些人敢放火燒果興阿的家,絕對不是順天府差役那麼簡單的。.org雅文吧人家都衝進家裏放火了,也不是和他們理論的時候,只有以暴制暴了。
「不要怕,固安的主力不在這裏,這就是一群樣子貨,驅散他們!殺啊!」差役面見到豐升阿的人出現,都嚇得連連後退,一副準備逃跑的架勢。蒙面的官員當即出來鼓舞士氣,並且指揮他們衝擊守備團的士兵們。
這個蒙面的官員,顯然很了解固安軍的情況,就是趁着固安軍目前主力不在,主事的不在,在家的人老的老小的小,才特意來上門找事的。不過對於一些果興阿可惜封鎖的消息,他就不知情了,比如守備團的存在,比如守備團也在固安軍的戰鬥序列里。
豐升阿的人只是守備團,在訓練和兵員素質方面都不如主力部隊。但豐升阿可是固安軍步兵的奠基人,雖然訓練的時長不如主力部隊,但守備團也絕對是訓練有素的。而且守備團也有自己的長處,他們守備的可是兵工廠,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們的裝備可都是能比肩果興阿核心嫡系部隊的。
奢華的裝備加上專業的訓練,讓守備團的戰鬥力一點都不弱於主力部隊,同時他們對付這些差役也並不需要什麼大動作。一個連分成了三個排,站在大街上舉起了槍,然後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順天府的差役真的是如假包換的差役,他們在街面上比劃比劃還可以,根本就不知道戰爭是怎麼回事。剛剛能和里院一個班的士兵對抗,也是仗着打了人家一個措手不及的優勢,如果是當面鑼對面鼓,一個班就能打垮了他們這三百來人。現在豐升阿帶來了一個連,其結果可想而知。
「殺人啦!開槍殺人啦!」
這些差役雖然喊得難聽,但也是真有兩下子,守備團開始射擊之後不到十秒,這些差役就非常的迅速的搞清了情況,然後非常明智的選擇了逃跑。而且他們有着豐富的街頭鬥毆經驗,並沒有在大街上傻乎乎的愣跑。而是先快速的退到路邊,然後貓着腰,如同老鼠一樣在街邊的雜務里鑽來鑽去。守備團開了五十幾槍,戰鬥就結束了,順天府的人用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跑了個乾乾淨淨,那個蒙面的官員更是連點影子都沒留下。豐升阿也沒功夫去追他們,果興阿的家裏已經有好幾間房子着起來了,所有人都得去救火。當然被打傷到底的差役都被扣了下來,準備以滿清十大酷刑逼問他們的來歷和目的。
撲滅了大火,進了內院一看,眾人都一陣後怕。索圖魯氏以下,果興阿家裏的一大家子人都在內院裏,而且火勢已經波及到了她們最後藏身的房子,差一點就要出危險了。雖然最後還沒燒到她們,但卻是老人孩子的全都背熏成了包公,更是都受了不輕的驚嚇。找到了府里的總管,福全的老爹張廣才,問明白了情況之後,豐升阿的眉頭擰成了麻花一樣。
幾乎和朱多佑到達佐領衙門同時,順天府的人就到了果興阿的老宅。他們的態度十分的蠻橫,張口便要府里交出安巴靈武。張廣才到是沒和他們爭辯順天府的權限問題,只是告訴他們安巴靈武在佐領衙門,有事去佐領衙門說就好。但是差役們卻不肯走,非說是府里把人藏起來了,他們要搜查了府里才行。張廣才當然不會答應,果興阿是一品大員,沒有聖旨誰能搜他的府邸。
但是順天府的人好像都得了失心瘋,一腳把張廣才踹進了門裏,呼啦一下就沖了進來。如同抄家一樣,差役們如狼似虎一般,見了細軟就往身上揣,見了大件的就砸。人老成精的張廣才一沒有喊叫二沒有掙扎,偷偷的拉着幾個衛兵退到了二進院子,然後直接封門,把差役們擋在了外面。兩邊隔着門板又喊了一會話,差役們要搜,張廣才不許,最後只能訴諸武力。
張廣才也一直有觀察這些差役,一般的差役就是搶東西,想着乘亂發財。但其中有幾個帶頭的明顯不同,他們好像一直在府里找東西,而且對於紙張、書信、圖畫、一類的東西特別上心,安巴靈武等人練字、學畫的草稿都被他們弄走了。
幾個受傷被俘的差役也有了口供,他們本來還想扮扮英雄,但也沒用滿清十大酷刑,直接拉到廚房,這幾位就都慫了。畢竟傷口上來把鹽,鼻子裏來點辣椒油,他們是挺不住的。不過他們都是小角色,幹什麼都是上命所差,基本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一些他們接受的命令,卻很有些深意。
他們都是順天府的差役,也真是上頭派他們來的,具體的事都有官人們定,他們只負責跟着幹活。他們首選是抓住安巴靈武,但是客棧那次失敗了之後,他們就放棄抓捕安巴靈武了。他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抄果興阿的家,錢財都歸他們這些幹活的差役,但是發現的所有圖紙、文稿,一律都得上繳,至於做什麼用他就不知道了。當然還有就是抓果興阿家的人,以老太太和小孩子優先,其他抓走了也有賞。
把所有人的信息匯總到一起,豐升阿漸漸攏出了一個脈絡。有人設計陷害了安巴靈武,其目的是為了能把安巴靈武抓走,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抓走。因為福來和白里攪局,他們沒能抓走安巴靈武之後,他們就調動朱多佑拖延佐領衙門的哈坦等人,然後直撲果興阿的家,想在果興阿的家裏尋找什麼東西。同時他們還想綁架走一些果興阿的家人,目標是果興阿的額涅索圖魯氏,以及果興阿哥哥們留下的幾個孤兒。
這些事在邏輯上有些不通的地方,豐升阿一時也想不明白。比如為什麼這些人能移動女屍,卻不直接綁走安巴靈武。什麼東西能值得這些人頂着叛亂的罪名,私自攻打果興阿的府邸。果興阿因為失憶的關係,與這些親戚其實並不是很熟,這些人很難通過這些人威脅果興阿做什麼事情,他們又為什麼一定要綁人呢!
「團座,不知從哪裏來了八百綠營和一千五百團練鄉勇,現在已經進城了,他們似乎是沖我們來的!」豐升阿還在苦苦思索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果興阿下手的時候,已經有士兵傳來了更給力的消息。
「不止順天府,還有綠營和團練,大人到底得罪誰了!」豐升阿可以斷定果興阿惹上了一個大冤家。
情勢有些緊張,敵人一波接一波的,這剛剛着了火的老宅子是住不得了。所以與惠揚商議之後,決定把果興阿的親眷都轉移到兵工廠去。但是張廣才指揮人手把家裏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後,索圖魯氏卻提出了異議。
「我們去兵工廠也就去了,大小子不能去,固安這些人都是衝着他的,太危險了!讓他去他五叔哪吧!有老五護着他,大小子才安全!」老太太心疼大孫子,要把他送到最安全的地方。
「好,我馬上安排警衛班送大少爺走!」豐升阿正想給果興阿報信,當即一口答應了下來。
冬月的最後一天下午,十二名騎士護送安巴靈武從北門離開了固安。他們走了之後不久,固安守備團與不明身份的綠營和團練武裝,在固安城裏打了起來,那一天槍聲震耳欲聾,那一天血流成河,那一天之後朱多佑就稱病不出了。一場天大的事,官場上居然沒有任何消息,沒有人知道固安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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