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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幸的,就是在皇帝死後,那些以選妃為名招進宮的女子,會被直接勒死陪葬。筆神閣 bishenge.com
史上為皇帝陪葬的女子屢見不鮮,但是大部分前代的皇妃受到不冷不熱的待遇,以禮相待,作為皇太妃替皇帝守寡,但相對於殉葬卻是好上很多。
故而,在李之來到後,可以感覺的出來,這些佳麗們的哭聲更五味雜陳,其聲調也最為凸顯。
由於頒遺詔儀式尚余兩日,此時的儲君、太子李顯較之李旦的縞素裝扮並無二異。
此刻見李之的到來,兄弟二人似乎立時想到了什麼,一時間均是悲從心頭起,僅是片刻之後,便是嚎啕痛哭。
因二人所致,靈堂內外旋即悲聲震天,抱頭痛哭有之,觸目慟心者更是大有人在,佳麗們更是梨花帶雨,其聲甚悲,一時間,呼天叫地的哭號將悲痛渲染成一片。
李之卻恍似充耳未聞,徑自來至靈前屈膝下跪,以額觸地,深伏不起,泣涕如雨,令兩肩抽搐不停。
直到有人前來攙扶,李之自顧走向李顯兄弟所在那一排最尾處坐落,隨同他人一樣,不時向前來致哀的賓客哭拜並致以謝忱。
沒人會質疑他如此選擇,僅是一柄尚方劍就說明了他在工高宗心目中的地位。
而且很多人或許不知道李之將皇上性命延續一事,但在其駕崩前的那一段時間,只有他與李顯、李旦守在身旁,卻是知道之人眾多。
甚至有不少人見到李之一直在與高宗執手相握,一直到皇上升天。
料理事務的那些禮部、鑾儀衛和內務司的當值者,幾乎無處不在,忙前跑後得臉上均見倦容,但唯恐各誥命來往,虧了禮數,顯是仍在苦命支持。
天色已晚的某一刻,忽有當值者數人,分別來恭請李之與李顯、李旦,齊往面見武后。
當然,現在武后已經成為太后了。
武則天此時身在一側略小的太極西堂,太極殿是皇帝舉行大朝會等重要禮儀活動的主殿,東堂是皇帝日常處理朝政、召見群臣、講學之所,西堂是皇帝日常起居之所。
入內即可見武后形同憔悴,正拄着個手杖踱來挪去,紊亂的苦楚,孤獨的悲涼,呆滯的神經,迷茫的面孔,惆悵的心痛,盡數交織在臉上,淒涼而傷悲。
下一刻武后的動作可是出乎了李之的意料之外,她竟然一面扶拐,一面強掙着要蹲身施禮。
這般舉動不僅驚到了李之,也同時驚嚇到了她的兩個兒子。
李之搶先阻止住武后,與隨後上前的兄弟兩人,將其攙扶到一旁的座位上。
這是李之與武后之間第二次之間面對,前一次還是在華清宮,李之與阿菲法的婚禮儀式上,當時他記得武后只是略有數言祝詞,表情還有些奇怪。
「李先生,當着太子、旦兒的面,哀家也是實話實說!在皇上駕崩之前,與哀家之間有些政見上的嫌隙,導致前段時間與他分居在不同寢宮,自感心內頗多不平!但如今御駕西歸,哀家卻念起了他的諸般好處,便在某一刻猛然間悟得,或許在他生前位置,哀家絕做不到他那般。於是痛定思痛,連帶着也念起了先生的好來!」
李之當着此人的面,可不敢應承下來,就要出言告罪。
誰料武后並不給他辯駁的機會。
「李先生也莫要謙讓,更不要刻意隱瞞,沒有你皇上的身子或許撐不到如今時候,在你那一日注入哀家體內一縷清明後,就知道先生的醫術或者說修為果然不凡!而皇上臨去之時,也是你不惜氣力的全神貫注幫襯着,否則皇上絕難走得還算安詳!並已為此而導致先生脫力衰竭,險些喪了性命,這些宮內的守護者已經照實稟報與哀家!」
因有母親眼神示意,李顯下一刻插言:
「太后所言極是,先生的付出瞞不過修為高深者,據說即使醒來,先生的修為因傷及根基,也會大幅度跌落,所以太后與我兄弟二人,切實感念先生的拳拳之心!」
「太后與太子、皇子是高看我了,當時並未多想,只是下意識地想為皇上減少些病痛!我的名姓都是得自皇上恩賜,只想他老人家能儘量走得安詳些。」
李之自動了繞開了給高宗治病,儘管他早已預料瞞不過武后,但她的猜疑與實情獲知完全是兩碼事,唯有繼續裝迷糊,才是首先選擇。
李旦聽聞談及高宗駕崩當日,又是悲從心頭起,有淚自臉龐垂下來。
顯然也知忌諱,武后並未繼續談及治病一事。
「事已至此,悲鬱亦是無用,哀家想知道些李先生對於今後時局的見解!」
李之怎會入得她言語中的圈套,儘管武后此刻面上的表情一片真誠。
「不敢相瞞太后,我一直對政務毫無興致,也極不融於官家思維,唯一的心愿就是早一日提升修為,尋到修真界通道,繼續心中對大道的崇仰!再因這一次意料之外的根基受損,下一步可能暫時遠離一段時間,回歸師門修繕己身,好重歸正常修行一途還請太后准許。至於今後時局,又哪裏是我一個二十出頭的後生小子,膽敢有什麼見解一說!」
或許想到他會有如此一說,武后並未針對於此有過多反應,反倒為李之口中的修真界通道起了興趣。
「關於修真界固有諸般傳聞,其通道卻是頭回聽說,李先生如何判定果有通道存在?」
李之搖搖頭:「正因無從知曉,我才會將通雲洞無償奉獻給修煉界,只因深信他們那邊會有些許線索存在,至少相關傳聞要比坊間所知更多!」
見李之毫無保留地將通雲洞一事據實說出來,武后的表情里有了不太明顯的變化。
而他的讀心術也在始終探知此女的心理波動,也就逐漸掌握了武后此時相當驚詫的感念,就在於李之居然如此直白的道出通雲洞一事。
原因就在於通雲洞儘管所知之人並不在少數,也並非全都是修煉之人,但武后並不能根據線報,總結出李之的真正目的何在。
這時她聽聞李之毫不避諱的一言道出緣由,當然會產生驚訝之意。
「這麼說來,李先生志向不在凡俗世界,而是很執着的追求修行信念!」
李之回以堅定的眼神:
「其實這不是我單純的個人意念,體內天生具有的未知意志加持,才是主因!我個人來講,是在修為提升到一定層面後,對道家思想理解得越多,與之融合的也就越深刻,才形成如今的自我信念!」
「哀家是不是可理解為,李先生不論之前的商業行為,還是對朝廷幾番付出,只是想給自己換來些修煉資源?」
武則天此時已經在用言辭步步緊逼,不能說有刻意施加影響之嫌,至少是在通過此等方式,讓李之對不干涉政務有所承諾。
李之心中冷笑,面上卻是更多懵懂與缺乏心計之間的難言表情顯現,但語氣里均沒有一絲畏怯。
「我想太后是有部分誤會了,通過商業手段,獲得更多金銀利潤,來謀求更多修煉資源是不假,但對朝廷的無償付出,僅是在行使我難捨的故土、血脈維繫的感情寄託!就如幾月前的東瀛一行,可沒任何人指使我甘冒性命之憂,遠途跋涉,踏上那片未知實力的島國,為大唐解除那個巨大隱患!再比如之前的火藥,兵船設計,更無一點私心包含在內!以我的行事目的,之想在我離開這片土地之前,自己的國家、親朋好友能夠更長久的好好生存下去,別人信與不信,與我並無多少心理負擔!」
這番話講得很是出乎武后的意料,她本以為李之會為自己做多重遮掩,最少會有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之類。
不曾想他直接很淺白的說出了這般措辭,聽上去似乎較之冠冕堂皇更莊嚴正大,卻絕無一絲外強中乾的牽強附會。
而且聽似平淡語氣的背後,深藏着不屑宵小的大氣凜然,更為因此而令人產生大言不慚的輕狂感知。
武后神情一怔,她隱隱覺得自己對於李之的之前猜測,存在着根本性的理解偏差,但具體差在哪裏,一時間卻又無法理順得清。
並且此人,並未因自己陷入一時間的沉吟不語,而心生惶惑或畏怯,反而繼續說着:
「太后可能再深入了解一下,就可查知我之前一切與人爭鬥,均處於自身被侵犯後的反擊,除了這些,我不曾主動挑釁過任何人、任何勢力,因為我的日常除了修行、生意再無其他,一心只想着怎麼樣來早一日進入更高層面的世界,並安置好自己身邊的一切!或許太后不知,自打我大婚之後,統共在長安城沒待上幾個月,並在一年多的時間裏所踏過的路程足有幾萬里,這般忙忙碌碌,就是在尋找一切修行機緣與商機,並對朝廷從未提出一點討要請求!」
不僅是武后,便是相對來說對李之了解的更多些的李顯、李旦,也是於此深信不疑。
或許猛然之下並無多少實際感受,但一經深入聯想,李之的話還真是與自己所得到的消息無限契合。
「那你對太子兄弟二人是如何的打算?」
既然很多之前心中疑惑,不經由一一追問,李之已直接給出答案,在暫時沒想出說辭來之前,武后終是將話題牽扯到最核心問題上。
她的言外之意,自然是奔着李之的尚方劍與皇家上卿尊號而去,況且高宗的另有遺囑上已最大幅度的提升了尚方劍的使用權限問題。
在她尚未真正實現女皇的夙願之前,還不能針對尚方劍做些什麼,畢竟高宗屍骨未寒,針對於他的一系列佈置,武后還不能這麼快予以全盤否定的推翻。
因而高宗臨死前向李之請託過什麼,或者是李之向高宗承諾過什麼,就成了武后目前的心頭最大憂患。
因為她深知無論尚方劍還是皇家上卿尊號,均是針對於守護、監管李姓皇族的唯一職責。
在目前尚不能與李姓勢力真正撕破臉面的政權維穩之際,武后更會迫切的要知道李之的心中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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