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以聖地麥加為中心,將這種飲料經由信徒往來流傳開,由阿拉伯傳到埃及,再傳到敘利亞、伊朗、土耳其等地。
到了十三世紀以後,阿拉伯人已懂得將生咖啡豆加以烘焙,用臼杵搗碎後,再用水熬煮,因而得到較質純的咖啡。
目前,他們飲用的尚屬最原始的煎煮湯汁,李之嘗了一口,發現甜度極低,顯然是克里麥已提前交代給了後廚。
李之極喜歡這種口味,但很快就被餐桌上轉過方向來的烤全羊被吸引了。
那隻肥嫩的羔羊,已經除去頭腳,掏空內臟,塞滿了大米飯、葡萄乾、杏仁、橄欖、松子等乾果和調料,儘管端上桌來時早已分辨不清,他仍能從香味里嗅出來。
伏辰更是食慾大開,等瓦費格剛一讓過,就下手狠狠撕下一大塊,嘴裏的吧唧聲便是一陣大作。
為掩飾尷尬,孫思邈對身旁的瓦費格問起梵文。
瓦費格漢話講得極為流利,很快就與孫思邈手沾咖啡,在桌上比比劃劃不停。
良久之後,孫思邈猛地手拍桌面,把眾人嚇了一跳。
李之卻是早已聞聽,那位瓦費格不知何故,居然對雅利安梵文熟知甚祥,某一刻讓他一時迷頓,很懷疑孫思邈之前講的,是不是這種梵文真的已經失傳千年。
隨後瓦費格的解釋,才讓他恍然大悟。
原來瓦費格自小就成了孤兒,在一很具盛名的聖寺內成長起來,那種聖寺也被稱之為禁寺。
為了保護清真寺天房,使之不受外來勢力侵犯,將四周劃為禁地,規定非穆斯林不准進入,禁地內不准狩獵殺生、鬥毆和一切邪惡異端行為,因此,聖寺有了「禁寺」之稱。
也只有這等至少存在了千年的聖寺,才具有些古遠傳承,其中世間已絕跡的雅利安梵文就是其中一種。
為何清真寺里會有佛教之物?那是因為當地是貿易路線上的一個極重要的商隊驛站,而商隊最主要成員是天竺人,久而久之,那處驛站就被作為在外謀生天竺人的第二故鄉。
天長日久,那裏的天竺人口可抵半邊天,佛教徒於是在那裏也有着強烈的需求,因而那處清真寺附近,建了一座相對簡陋很多的佛教寺廟。
這裏有個關鍵知識點,許多人誤以為佛教的發源地天竺也是佛教大國,實則佛教在那裏早就名存實亡,如今佛教徒只佔天竺人口的百分之一。
不過在大唐年代,佛教徒還是很多的,但正被新婆羅門教極其迅速的寸寸擠壓。
常年遊走在外的天竺佛教中人,有有心者,怕佛教傳承就此遺失,就隨身帶在身上外出經商,因常在那座寺廟聚留,有心人為免路上遺失,將珍藏之物寄存在那裏。
但多年後,那裏發生了重大的伊斯蘭教滅佛事件,突厥貴族通過武力征服的方式,來傳播伊斯蘭教。
他們大肆燒殺搶掠,摧毀佛教寺院和天竺教廟宇,強迫異教徒接受先知的宗教。
一部分佛教徒來不及逃生,就這樣被當地清真寺廟接納,那座禁寺就是當年的清真寺之一。
於是,一少部分佛教信徒,就把珍藏之物也悄悄帶了進去,其中就不乏懂得雅利安梵文之人。
瓦費格幼年時在那座聖寺中混得極熟,就有人把雅利安梵文,當做文字傳承交給了他。
為博得一頓溫飽,被人有條件的逼迫着學了很多的雅利安梵文字體,沒想到在他成年後就丟掉的東西,居然在數萬里之外的東土大唐見到了。
很快,瓦費格就幫着孫思邈,在那捲羊皮卷上標註出意譯,望着已經被明顯標識出來的地圖,李之隱隱覺得,這會是又一次重大機遇。
因為地圖下面很清楚的註解了,那是一個千年前歐洲著名海盜的藏寶地,那隻不知材質的鐵箱,應該就是在那處海島的某一處被發現。
既然鐵箱內有來自於東方的法寶銅壺,他認為那名海盜真正藏寶之地,應該具有更多類似物件。
孫思邈神情激奮,「這處海島就在距離我們足有兩萬里的巴哈馬群島,它位於北面無限海洋之上,三千多個島礁的其中之一,叫做特林島。沒錯,你沒聽錯,並非那種能住人的海島,而且它本身名有名字,所有航海圖上也沒有,只有這份地圖記錄着它的存在。」
李之自然知道它們,只是他無法說出來,不然怎麼解釋,地圖與航海圖都沒標註的不起眼島礁,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裏屬於北大西洋,與地球第一大洋太平洋一樣,還要在六百多年後才能有個正式名稱。
繼源驚訝地參與進來,「好傢夥,兩萬多里,一來一去不得一年?」
「一年倒不至於,只要不在海上迷失了方向,徑直前往,或許往復半年吧。那裏是從加勒比海通往歐洲的航海通道,是個海盜橫行之地,附近海島上都是黑人土著。」
「黑人?就像那些歐洲來的貨輪上的黑奴?」
「應該是吧,或許拉赫曼他們去過吧?對了,撒舍爾,你應該有印象吧?」
撒舍爾與孫思邈的座位隔開了,他聞言趕忙走上來,聽了解釋後,搖頭:「有這樣一片區域,但幾千里都是類似黑人土著居住地,而且只有極少部分有名字,但沒有特林島這個無人島礁。五侯碼頭巴里幫頭領薩達可能更了解些,對,就是那位與薩達幫同名,戴眼罩的那人!」
李之忽然問道:「那格林島呢?」
他猛然間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那個海盜組織海神幫所在的格林島。
撒舍爾同樣搖頭不止,但提到了一點,「我所講的那片區域,同樣是各國海盜聚集海域,除了西域海盜,東方人海盜,歐洲海盜,剩下的就是黑人海盜了!」
「格林?特林?兩處名稱很接近啊,僅從名字上就存在些線索。正文,明日裏找到那位薩達,帶林字尾音的地名,應該就是某一片海域慣用的取名方式!」孫思邈神情愈加興奮。
瓦費格在旁越聽越是震驚,儘管他已從地圖上知道些海盜詞彙,卻絕想不到女婿帶來的這些人,居然敢打海上霸王海盜的主意。
他可是聽說李之是大唐極高地位之人,這樣的貴族階層,怎麼會有這般瘋狂想法?
意識到了身邊人的表情變化,為免瓦費格替女兒女婿擔憂,李之笑着解釋:「昨晚間在碼頭上緝拿了一條海盜船,這份地圖就是來自那裏,我們也就是打聽一下來處而已,不然也不好向朝廷交代。」
瓦費格是個普通人,沒必要讓他知道得太多,對他沒有好處。
撒舍爾用阿拉伯語,向其一番解釋,自瓦費格凝重表情來看,顯是女婿在提醒他保守秘密的重要性。
他應該也知道了,近兩日廣州城內發生的動盪,也是李之所為,因為眼神在頻頻望向他。
話題就到此為止,畢竟這裏是公共場合,那名艾馬爾還沒抓到,此人身後尚不知有多少人存在,還是注意一些為上策。
於是示意了孫思邈收起地圖,將現場探尋一圈,李之將話題再次引向伊本。
瓦費格顯然得到了女兒提前知會,這個時候笑道:「李先生,有我們的聖公主在,一切繁瑣也變得簡單了!再說了,身在大唐地面上,兩種風俗習慣就要遷就着來,比如我們這些外來者,總不能強求漢人與自己一樣,必須信奉真主。」
「就是大唐人到了我們國家,也不能強求啊,父親這話說得,好沒水準!」不知何時,克里麥來到,出言提醒瓦費格。
她懷裏的小女兒吉達妮,卻在同時向李之俯身張開了兩隻小胳膊。
李之呵呵樂着接過吉達妮,小姑娘一樣咯咯樂着,伸出小手去捏他的鼻子。
李之向克里麥說起,「克里麥,我們接下來會跟隨船隻趕往福州港,你帶着孩子,與撒舍爾先行趕往長安城,若無意在家裏久待,就到正清文綺堂幫忙,孩子有人帶的,我們家僅貼身卑女就有十好幾位。」
克里麥半掩口驚訝道:「正清文綺堂是先生的?我的真主啊,哈婭特就有一條寶石項鍊在那裏買來,聽說要幾千兩銀子呢!」
撒舍爾一旁解釋,哈婭特是廣州城最富有的西域商人之女,常年往來與長安城。
李之笑道:「你與吉達妮都會有的,幾千兩銀子的配飾只是普通貨色,尤其我們家吉達妮,可是要最好的那種!吉達妮,是不是?是不是?」
他拿頭輕抵懷裏的吉達妮,引來小丫頭一陣高過一陣的咯咯聲。
「我去正清文綺堂好麼?一副異域人長相裝扮?」儘管是疑問句,克里麥的眼裏分明閃亮着嚮往。
「阿菲法也經常在店鋪里,還有她幾位隨從,早就是正清文綺堂一景了!再說了,長安城的西域人並不比廣州少,甚至還要多些!瓦費格伯父若有意,一同搬過去就是!」
瓦費格笑着搖頭,「我就算了,來這裏也有幾十年了,已經習慣這裏了,而且北方我也去過,那邊的氣候我不太適應。」
克里麥其實還有兩個哥哥的,有一位就在後廚當大廚,均已在這裏成家立業,瓦費格是舍不下他們。
「嶺南道的都督府和廣州城的刺史府,都與我關係密切,明日裏我就叫人前來與你結識,以後有事就去找他們,想要把生意做大,正清文綺堂也會幫你!」
因為撒舍爾,更有將來義子、徒弟伊本,因而對瓦費格一家,李之也是樂於幫助一把。
瓦費格神情又是侷促起來,他深知李之言外之意,有了那兩個當地最高權勢部門依仗,自己今後在廣州幾乎就能橫着走了。
不過老人顯然並不想過多藉助,若是本地人還好說,他作為一名西域人,可不能給人家添麻煩。
李之理解此人心態,也不多做解釋,各人有各自的生活方式,他將人引薦了,剩下事就不好再多做干涉了。
伊本意識到將要與這裏搬走,還要離開外公外婆,終歸是小孩子,眼圈就有些紅了,但在努力忍着,那表情看上去小大人似的,很是懂得禮數。
李之伸手招過來伊本,幫他擦了下嘴角油漬,「伊本是不是不捨得外公外婆?」
伊本兩隻腮幫子鼓鼓囊囊,還滿塞着食物,眼睛裏卻已泛起淚光。
瓦費格哎么一聲,心疼得一把抱起他,眼裏竟然也是有些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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