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老爺子聽出她聲音的一點不對,心想這臭小子還真惹她生氣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媳婦兒還在懷孕嗎,還敢氣她。
「安然你都知道了?他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他要是欺負你,爺爺再打他讓你出氣。不過上次呢,雖然是他的苦肉計,可爺爺下手不輕啊。他為了讓你信,可是連爺爺一起瞞着的……」
沈安然雙眼絕望的閉上,大顆的眼淚滴落了下來。
聽筒的聲音還在繼續,「……不過這件事雖然盛霆是不對,但他心是好的。他都告訴爺爺了,這麼做只是讓你知道他不是因為孩子。你放心,他不會真的讓你去打掉孩子的。安然,告訴爺爺到底怎麼回事?這個臭小子不會又做這種事吧?」
她心口劇烈的絞痛,嗓音乾涸收緊到幾乎發不出聲音。
「安然?你怎麼了,可別嚇唬爺爺。」
沈安然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耗盡力氣的克制着自己嗓音的戰慄,「沒事,他沒有再這麼做。我只是問問,爺爺我沒事的,就是吵了兩句,既然他白挨了幾鞭子,我已經氣消了。爺爺你休息吧。」
「他敢跟你吵?這個臭小子,你懷着身孕怎麼能跟你吵架呢。盛霆在嗎?安然,你讓他接電話,爺爺罵他!」
她手按着自己額頭,擋着臉上無法克制的情緒,「爺爺你不用找他了,我自己罵他吧。他……他不敢再跟我吵的。爺爺你好好休息,再見。」
沈安然掛斷了電話,手機從手心裏滑落了出去。
休息間的門忽然被人擰開。
西褲包裹的長腿邁入。
「高導您客……」
時慕深背後跟着一個頭髮半白的大叔。
他在看見休息間角落那個不對勁的身影時,臉色微變,「不好意思,我有個朋友可能不舒服,先失陪。」
他迅速關上門,將人擋在了外面,快步走過來。
整個過程的動靜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很大,但沈安然連頭都沒抬一下。
四個月的身孕,看不出來太多,她仍然是偏瘦的。
蜷縮的蹲坐在那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一團。
「你怎麼回事?」時慕深低聲開口,沒得到任何回應。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平視看向不肯抬頭的女人,「是不是不舒服?我幫你叫醫生吧。」
「不……」直到這時候,沙啞得厲害的聲音,才從她口中發出。
時慕深幫她將手機撿起來,上面顯示有幾個未接來電,不知道是誰。
「我沒有夜總的私人號碼,只能聯繫到他助理。我幫你打電話他……」
「不!」沈安然猛地抬起頭,將手機奪回來,「不要!」
時慕深凝視着她的臉,「那麼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讓我一個人呆會兒行麼?」
她雙眼紅腫,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臉上的妝早就花了,視線恍惚而渙散。
時慕深頓了頓,告訴她,「不行。你是我們公司代言人,我從這裏出去,很快有人進來,看你的樣子會損害公司形象。要麼,你給我一個解決方式。要麼,我只能將你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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