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巨響顯然是褚夫人扇了周妙言大嘴巴,她哆哆嗦嗦地說道,「你住嘴!你簡直你簡直毫無廉恥!」
周妙言不怒反笑道:「我沒有廉恥?這家裏最沒有廉恥的是我嗎?啊?」
胡小酒使勁捂着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叫出來,這真是她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大的八卦,最重要的是這件事還牽扯到項白!胡小酒氣得要死,千防萬防,防住了鶯鶯燕燕,竟不料想還有個大尾巴狼就在眼皮子底下!難怪他什麼事都拖着項白,那個老禽獸!老禽獸!老禽獸!
胡小酒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撕爛藺實的大臉!不行,她要快點去告訴項白,讓他小心一點,她的白白,絕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而且還是那樣一個老禽獸!
嗚嗚嗚,人家穿越都是美男環繞,她沒有就罷了,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還遭遇情敵,其實所謂情敵這種東西,質量越高越能證明自己的眼光和品味,可是她的情敵竟然是個噁心的老禽獸!不,她絕對不能接受!
胡小酒也顧不上什麼洗衣服刷馬桶,她才不聽呢,她要帶着項白逃走,誰還要給她們洗衣服刷馬桶!
胡小酒找到項白的時候他正從藺實房裏出來,信手整理着衣裳。
胡小酒猛地衝過去,一把拉住他:「跟我來!」
「哎,你……」
胡小酒把他拉到院外的隱蔽出,心急火燎地說道:「我們走吧,白白!」
「走,去哪兒?」
「走,不在這裏了!我們回家!」
「你犯什麼神經?」項白又問道,「怎麼了,又受氣了?」
「哎呦,不是……那個……」
「小白?小白!」院中傳來藺實的聲音。
項白忙應道:「在!」又轉頭對小酒說,「等會兒再說。」便匆匆忙忙回去了。
「什麼嘛!」小酒隔着院牆,踮着腳望了又望,看不見屋裏的情況,也聽不見裏面的動靜。
「酒兒,你在這兒鬼鬼祟祟幹什麼呢?」
胡小酒一看是春容,一把捂住她的嘴:「噓!你聲音小一點!」
又拖着春容到別處說話。
「哎呀,」春容推開她說道,「你幹什麼呢?昨兒那串子我交給姨娘了,雖然少了幾顆珠子,我只說實在是找不到了,她果然沒再怪罪,可是要多謝你。」
「謝我就不必了,」胡小酒垂頭喪氣地說道,「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又有事麻煩你。」
「你又捅婁子了?」
「哎呦,別這麼說嘛。」胡小酒說道,「我也是沒辦法,就是倒霉怎麼辦呢,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周姨娘好像故意跟我過不去,今天我在先賢祠碰見她,一句話沒說好,她就罰我洗所有的衣裳,還讓我刷馬桶,這可怎麼辦啊?」
「喲,你要這麼說,那我可真幫不上你了。」春容為難道,「若是其他的也就罷了,此番是你親自惹惱了她,我也是不敢插手的,否則她必然會拿我一起開刀。」
「你們姨娘那麼得寵,又厲害,也怕她嗎?」
「瞧你說的,我們姨娘雖然脾氣大,可是不記仇的,她可不一樣,咱們這周姨娘,看着溫溫吞吞,可是最不好惹的角色,你這番惹了她,可是犯了大忌了。」
「那就是沒辦法了?」胡小酒深深地嘆口氣,「所有的衣裳,還要刷馬桶,這是要了我的命啊!」
春容安慰道:「你也別太消沉,其實你是柳四娘的表妹,早該料到她一定會與你為難的。」
「為什麼?她們關係不好嗎?她們有矛盾?」
「那可是大矛盾。」春容左右看一眼小聲說道,「不知你可知道咱們家少爺是好男色的。」
胡小酒想了想說道:「我聽我表姐說過,我還聽說他和貴賓樓的一個小二……」
「噓!」春容道,「這事兒大伙兒原本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愛胡鬧,調雞逗狗的也都不當什麼,唯獨這事兒,那可是有違人倫的,偏偏這事兒就是讓你表姐發現的。」
「我表姐?不是周姨娘自己發現的嗎?」
「我猜的,周姨娘必定也早就知道,這才故意的任憑他同那些青樓女子來往不管不問,其實都是掩人耳目的。偏偏這事兒讓你表姐知道了,還告訴了大夫人,她知道是藏不住了,這才跟老爺交了底,說什麼少爺只是胡鬧,我看可不只是胡鬧,聽說他這麼些年就沒碰過女人。」
胡小酒轉轉眼珠問道:「她就因為這恨我表姐?」
「這還不夠嗎?家裏就她為老爺生了個兒子,結果他兒子根本不愛女人,難不成讓他娶個男人傳宗接代不成?這豈不是生了個冤孽嗎!」春容又說道,「總之,你的事我是管不了了,這些話告訴你不過是讓你做個明白鬼,你就好自為之吧。」
好自為之,胡小酒很絕望,如果好自為之能有用的話,她肯定是會好自為之的,可是既然周妙言找自己的麻煩是因為柳四娘,那自己即便是再好自為之也無濟於事。
明明她就不是柳四娘的表妹,可是她又不得不以這個身份留在這裏,好希望能說服項白逃走,可是現在一切都還沒有查清楚,他是絕對不會答應離開的。
話說回來,周姨娘的兒子喜歡貴賓樓的店小二,會不會就是明秋呢?周姨娘似乎還說什麼老子兒子睡了同一個男人……那就是說………
不行不行,太可怕了,簡直不敢想。
胡小酒本以為所謂洗掉所有的衣服只是一個比較誇張的說法,直到她現在浣衣間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真的是想多了,不得不說藺府的人真的很實在。整個浣衣間空空如也,除了她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只有滿地的髒衣服,一盆挨着一盆,胡小酒覺得有點頭暈,她覺得這不只是被眼前的工作量所震撼着,也有可能是密集恐懼症發作。
可是她能怎麼辦,洗就洗吧,俗話說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不就是洗衣服嗎,總會洗完的。
胡小酒兢兢業業洗了整整一個上午,只洗了一半,聽到遠處傳來敲鐘的聲音,知道是廚房放飯了,她站起身捶捶自己僵直的腰,晃晃悠悠往餐堂走去,餐堂距離浣衣間又格外遠,等她走過去,腿都快斷了,剛進門便見到廚房裏的人收拾桌子,忙衝上去喊道:「等一等,我還沒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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