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溪溪河水,碧波清澈。
在村鎮不遠處的一條河邊,婦人在清洗衣衫,老者垂釣,青年捕魚,也有一些孩童在稍遠一點的地方撿石頭,堆起來玩耍。
但河道很寬很長,捕魚的不打擾釣魚的,嬉鬧的孩童圍着婦人打轉,眾人之間相隔着丈遠距離,誰也不影響對方。
踏嘩嘩——
而一陣河水碰撞身體的急響。
趙舟穿着練功服站在河道中央,水過腰間,擺上了太極架子樁,順着河流的勁力,一會順流踏步,一會逆流擺拳,打磨着自己的勁力。
別真別說,這練功服的皮料還挺防水的,一抖、一拍、這浸濕在布料內的水滴便能去個七七八八,也不顯浸濕的模樣。
可他衣袖略長,為了方便,都是用抖的。抖出的一瞬間,也是『咻』的一聲破空,抽到人身上,就是起一道淤血紫印。
「這半年來在河水中練勁。水無常形,也如打拳一般,拳無長勢,變化無窮。可順力而為,也可逆流而上。加上水中阻力,拳腳就如綁上了沙袋打拳一般,倒是一個磨練勁力的好地方。以至於來到這個世界半年過後,我的勁力就整整增加了一倍....」
不知不覺。
趙舟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年有餘。
他也自從找到這個好地方以後,每日都在河道中推磨勁力,從一開始的水過腿部,在激流中保持身形慢慢踱步打拳,一直到如今的水到腰間,還能逆流打拳,勁力也增加了整整二百餘斤!達到了四百斤力氣!
這不是打出去的力道,而是他本身抬舉的力氣。
當然,他力氣能增加這麼多,也是因為服用強身丹的影響。
其中主要的藥品,十年、二十年的人參,在這沒有被大肆開採的樹林中,不說遍地都是,可也不是那麼難找,只要有心,一天也能尋到一兩顆。
固然,能找的這麼快,也是他讓打獵的村民在山中幫他注意一番,才能保證藥不間斷。
有這些名貴藥品的支持,不出意外,勁力也是上漲的飛快。
趙舟為了感謝村民幫忙,也會教他們一兩手外出打獵防身的架勢,沒選擇給予金錢答謝。畢竟在這亂世,給村民們錢財寶物,那就相當於害死他們,也是變向的等於害了自己。
錢不外露,也不是說說玩的。
還不如教些拳法,讓他們有些武力自保。
趙舟也能通過教習他人,反悟自身。
因為教習與被教習,同樣都是學習。
也因為這年來趙舟教習村民們一些武藝,他也漸漸的融入了這座村鎮。
起碼他如今在河道內練武的時候,河邊的村民們對此習以為常,垂釣的垂釣,洗衣的洗衣,如舊依常。
而趙舟在河道內微閉雙目,聽着河邊村民們低聲傳來的山歌民謠,也是心神一片放鬆,推演着拳法架勢,好似與人交手一般,左拿右架,或是右錘左擒,混若自然,水中的阻力已經對他沒有多大的影響。
只是。
趙舟偶爾也會單手叼起鑽勁,如箭矢般射出,『啪嗒』入水叼起一條掙扎擺尾的魚兒,扔向河岸,當做今日的飯食,或者換些其它糧食、肉類,以及一些藥物。
不然他天天練武,不務農作,也不獵狩,早就餓死了。
「趙小哥,又撈到魚了?」岸上離得不遠,也有一垂釣老者,樂呵呵的撿起在身旁翻騰不已的魚兒,放入自己的魚簍內。
這倒不是他貪污,想要納為己用。而是等趙舟練完了功,還是有多少條算多少條。
但趙舟也只會取自己今日換物所用,多餘的就送給老者。
老者也樂意幫趙舟打打下手,反正他兒孫媳婦都外出農作、打獵,他一人在家也是閒着,不如外出曬曬太陽,釣釣魚兒,在這三國亂世中盡享晚年清福。
「無憂無慮方是福。」
趙舟偶有所悟,對着老者一笑,又擺上了拳架子。
可如今趙舟兩腿一措,單手壓下,從太極樁變化,擺了一個形意的三體式,開始琢磨着練練其它的拳法。
「形意、八極主步伐攻殺,在這亂世倒也適合作為第二入手之法!」
他現在完全平靜下了那股想要修煉其它拳術的火熱勁,很心平氣和的想要觀演一些其他門派的拳法秘籍。
這樣的狀態修煉起來,也是事半功倍。
在他早幾日的演練當中,形意的架子也站的端正。但是沒有學習十二形打法,只是單純的站架子,力求樁法分毫無錯,再開始練其十二形殺法重手。
不過。
正在趙舟在河水中體會、輕微修改着三體式的樁架子時,『踏踏』的腳步聲,一個虎頭虎腦的孩童從村鎮內跑出,來到了河邊,衝着趙舟高喊道:「趙先生,趙先生....」
孩童好像是有事,臉上有點着急。
只是他話音未落,一位河中捕魚的大漢先低喝一聲,「二娃子,沒看到趙先生在練功嗎?」
大漢瞪起了大眼珠子,邊說着,邊三下五除二的『嘩嘩』出了河中,向着『嚇壞』了的孩童跑去,作勢要打。
「李二,你這是要幹什麼。」
趙舟看到孩童快哭的表情,也是收了拳架子,不等大漢朝孩童屁股上打去,便開言阻攔,又隔着岸邊向着孩童笑着詢問道:「你不在村內和張柱家的妞妞玩耍,跑來河邊尋我何事?」
「趙先生....」孩童臉色一紅,看到趙舟聲音太大,岸邊長輩們都望來的眼神,心中一緊,雖然不知道什麼是男女之情,但也有點不好意思,怕自己父親以後不讓自己與妞妞玩耍。
可他又悄悄抬頭,瞅了瞅身旁突然露出意味深長滿面笑容的父親,卻不知道為何,又忽的暗鬆一口氣,幾步跑到岸邊,小聲向着同樣走出河中的趙舟說道:「先生,村鎮內來了一位行醫先生,聽聞您收集那個人參草,就想見見您。族老看我跑的快,就讓我來了。」
「行醫先生?」趙舟點頭,雖然不知道行醫先生是誰,但也讓孩童傳話道:「我回屋換身衣服,便會前往。」
在楊露禪那邊,趙舟一共做出了五件練功服。每日下水練功,浸濕過後就換一件。
雖然是防水的,太陽一曬,不換也成。
可如今會客,禮儀上定然不能穿着半干不濕的衣服過去。
也隨着趙舟離開了河邊,換完了衣服。
當來到村長老者的大院子裏時,他也見到了那位行醫先生。
「敢為這位便是趙舟,趙武極先生是也?」
院中正站有王其、村長、以及一位背有行醫箱子的中年文士,他們正在院落當中,好似正在等着趙舟。
此時,也是這位中年文士開口,同時捧手一禮。
「正是在下。」趙舟抱拳,他來到這個世界後,也隨着時代,取一字,為武極。武是武術的武,極是太極的極。也是以武之道,登峰造極的意思。
「哦,先生見禮,在下張機、字仲景。」中年文士溫文爾雅,也不等村長兩人介紹,便道出了自己的名諱,好似平常見面交談。
「張仲景?!」
只是趙舟一聽,心中倒是激動了一下。沒想到來到三國世界以後,第一位見到的名人,便是見到了這位醫學界的傳奇人物,可稱『聖』的大醫者!
但這次要是這次見到的呂布、趙雲、張飛等等,他就不會心中波動,只會看看能打便打,不能打便跑。
可張仲景這樣的大學者,總不能動手練練吧?
尤其,趙舟聽聞名傳千古的張仲景來至,第一個反應除了激動以外,就像是學學他的醫術。
畢竟,醫武不分家,哪位拳師不會一兩手推拿活血之法?
「既然見到了,怎麼也得學學醫術,認認草藥,說不定自己還能練個方子....」
趙舟思索着,也是習武多日,知道強身藥方與拳法一樣珍貴,想要自己琢磨一副。
有這麼好的機會,怎麼會放過。
而張仲景在如今黃巾之亂時,還身無官職,屬於普通老百姓。
只是他念及黃巾戰亂,怕引發瘟疫,便遊歷各州,正巧路過了這裏,並且聽聞了一人天天吃人參如此大補之物,還沒有事時,也想見見趙舟,看看怎麼個奇怪法。
「敢問先生,你可是常年服用人參?」
想到問到,張仲景屬於醫者,更是一生自學醫術的求學者,遇到這樣的怪事,也是張口就問,毫無避諱。
「正是。」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漢末人參屬於普通草藥,一點都不珍貴,趙舟也是言無不盡,並且他經歷過生死比斗,剛才激動的心思也壓得很快,沒讓外人覺察。
只是隨着他話落,張仲景瞧了瞧趙舟的眉宇、眼神中神態,卻突然好奇的向着他道:「這位先生,你可是有人參的藥方單子?或是單純服用人參練體?」
張仲景猜測之言,聽過趙舟氣語神態,一句道出了趙舟的底細,知道趙舟是一位武人,估計拿人參當做練武補血之用。
但他說着,卻沒有多加詢問,而是猜測道:「倘若先生有丹藥方子,且不要再按單子上服用。蓋因那單子陰陽不濟,你已經中了火毒。」
「火毒?」趙舟聽聞這個未曾聽過的名詞,又瞧見張仲景捋了捋鬍子做思考狀,也沒在意之前單子的問題,反而輕聲詢問。
並且他對於這樣行醫天下,可稱『聖』的學者,神態也像是對待楊露禪一般,一副求學狀,不願錯過任何學習的機會。
畢竟,人就像成長的海綿,知識就像無窮無盡大海。
趙舟深刻知道,要想武學的路途越走越遠,僅僅醫、武兩道,也是永遠都學不完。
並且張仲景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心中激動,側耳聆聽。
因為張仲景雖然不曾學武,卻以醫理一道,道出了暗勁與化勁的玄妙!
「火毒雖然無礙,也稱為氣血過於旺盛。」
張仲景伸出手掌,經過趙舟的同意,手指往趙舟手上一搭,思索幾息,暢言道:「但人為天地之靈,當陰陽並濟,這陰陽為指、氣和、意和、力和、方為正和。在下剛才想一方子,可讓你抵禦火毒,溫潤心肺。筋骨與肺腑氣血兼濟。」
張仲景說着,還沒等趙舟暗呼『神了!與楊前輩所言的化勁一樣』,又緊接着言道:「等先生用了我那方子調養過後,若是此法不行,有何疑問,未尋到我。可尋在下有一好友,名為左慈,他通醫理之道,知曉肺腑修煉之法,應該能調養先生的症狀。」
張仲景言落,卻又是一笑道:「雖然我與那左慈道人,相見不過一面,但各自欽佩,引為至交,到時我於你書信一份,可於一處名喚蓬萊的小島尋他,想必他應該會見上先生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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