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入秋後,湊齊了藥材,陸俊的傷勢會有起色,陸老太太歡喜得快暈過去,點頭應下,保證一定會替夜染守住秘密。
陸俊不是癱症,是中毒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於他怎麼跟周芸竹說,不是夜染要考慮的,人家夫妻倆自有他們的相處方式。
「芸竹,我剛剛出來,你夫君說身子有些不爽利,快進去看看……」
夜染離開陸家,踩着月色剛走到籬笆門口,吳大娘聽到動靜已經迎出來:「染娘,怎麼才回來?月兒星兒已經歇下了。」
「和芸竹多聊幾句,誤了時辰。」
吳大娘跟着夜染進了屋,在後頭悄聲問:「你和芸竹和好了,她們還會來咱家送藥草嗎?」
「大娘,我和芸竹的交情算一回事,李招娣她姑收藥草又算是另一回事,那些尋常藥草,咱們賣去本草堂,也只得十五文錢一斤,李招娣她姑出二十五文錢一斤收下了。」
在張桂才家的藥草堆積如山前,夜染並不打算和周芸竹來往頻繁了。
她寬慰吳大娘:「誰家也不容易,指着賣藥草多出一樣進項,李招娣她姑給的價錢高,人家要將藥草送去她家,也是合情合理。虧本的生意不能做,咱們關起門來,過咱們的爽快日子。」
吳大娘想想也是這個理,今兒在本草堂,聽那個林掌柜說,緣濟堂出二十文錢一斤收購藥草。
李招娣她姑在秀水村,多出了五文錢,也就是二十五文錢一斤收購。
還淨虧了五文錢一斤。
為了搶生意,越多人送藥草去張桂才家,李招娣那缺德的姑虧錢越多。
誰讓她們搶染娘生意的?
虧了活該!
吳大娘這麼一想,頓時心裏舒坦,一身輕鬆回了屋。
夜染那麼寬慰吳大娘,也的確心裏是那麼想的。
緣濟堂只給二十文錢一斤收下李招娣她姑的藥草,李招娣她姑願意貼上五文錢想給她添堵,她偏還關起門來,過自個的舒坦日子。
至於誰願意送藥草上李招娣她家,夜染並不生氣,秀水村人一年面朝黃土背朝天,誰都想賺些錢過好日子。
李招娣她姑給的價錢高,將藥材送去她家,也是合情合理。
這個,夜染並不怪她們。
但說她賺了黑心錢,故意在背後抹黑她的人,那便不可饒恕了,這幾天吳大娘在村里轉悠時,會打探消息。
誰只是想賺銅子兒,將藥草送去李招娣家,誰又是得了她家好處,故意抹黑自個的,她心裏頭有一筆賬記下來。
接下來幾天,夜染家門前冷冷清清。
恰好農閒時,又下了禁山令,秀水村和鄰近幾個村子的人,得了閒都加入了挖藥草的行列。
一時間,張桂才家門庭若市,夜染聽吳大娘說登門賣藥材的人,數不勝數。
「染娘,染娘,我今兒打張桂才家門前過,院子裏收的那藥草,堆得像小山似的。」
那天晚上被夜染勸過,吳大娘不再生氣了,神秘兮兮問夜染:「你猜我見着誰上她們家賣藥草了?」
這幾天,上張桂才家賣藥草的人,不是多得很嗎?
到底是誰,還讓吳大娘挑出來揀着說。
夜染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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