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站在黑暗中幽幽開口:「他來梧桐島,是為尋醫而來,他身上有隱疾,只有來自陶滇的神醫,才能治好他的病。但他本性多疑,必定要試探一番方可就醫,所以才扮成東州江家的少爺,瞞過蕭家和顧總管的眼線,上了梧桐島。」
蕭子驥看着夜染,驚疑不定:「染娘,你如何得知他上島了?」
「見過了!」
夜染如實相告:「在水澤旁柳樹下,他站在我身後。」
染娘掌着梧桐醫館,看來,那人躲過重重眼線出現在梧桐島上,只是為了就醫而來。
這等機密,染娘如何得知?
蕭子驥看着夜染,將心裏的疑惑問出口:「你從來不曾去過京城,如何一眼便認出了他?如何確定,這世上沒有容貌相似之人,在水澤旁遇到的人就是他?」
「這是我的秘密!是你和老爺子一直想問,卻沒有問出口的秘密。」
這世上,能讓夜染說出秘密的人不多。
蕭子驥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夜染嘆息一聲:「他如果死在梧桐島上,會為蕭家招來滅門之禍,子驥,我忍得好辛苦,才沒有對他痛下殺手。」
染娘的身份,還有陶滇夜氏的秘密,老爺子私下跟她提過。
看來,她與秀水村夜染的魂魄相融前,出現在京城過,還與上島的那人有很深的糾葛。
蕭子驥稍微琢磨一下,想到百里炎在百草藥莊和小澤鎮宅子出現過,他以前還以為,那只是因為百里炎與驍王殿下是舊識。
現在看來是另有隱情了!
他是一個聰明人,很明白知道太多別人的秘密不是什麼好事,適可而止,沒有繼續往下猜。
「染娘,他身邊有很多奇人異士,既然敢微服私訪出現在梧桐島,必定準備周全,不管你與他有何仇恨,幸好你沒有輕舉妄動。」
蕭子驥朝夜染拱了拱手:「看來,兩天前梧桐山道上那件事情不是無緣無故,那人的確是被人所推,才失足從石階上滾下去摔破了腦袋。過後,咱們蕭家和顧總管的人找遍了整個梧桐島,沒有找到下手行兇之人。梧桐島接下來不平靜,要早做準備,染娘,我先帶鵬兒回蕭家,將此事告訴老爺子。」
蕭子驥走了幾步,又頓住步子:「染娘,我今晚只是來醫館接鵬兒,你什麼也沒跟我說過。」
謙謙真君子,便是蕭三公子這種。
其實,她想找人傾訴,又害怕被人撕裂,窺破她身上的秘密。
但是蕭子驥估且聽之,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他離開時這樣說,意思是,他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聽了該聽的話,不會透露一句她的秘密。
言下之意,他什麼都沒有聽過,將她的秘密爛在了肚子裏。
蕭子驥果然是個聰明人,沒有陪孩子逛燈會,夜染要跟着去送送星兒。
快上馬車時,夜染將星兒喊在一旁:「現在梧桐島人多眼雜,不比以前清靜,答應娘親,不管發生什麼,不許在梧桐島施展以音馭獸的秘術。」
「孩兒知道了!」
星兒眸子閃了閃,朝夜染擺擺手,跟着蕭子驥上了蕭家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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