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衙門,夜染要往悅來客棧的方向走,這時候一輛馬車在她身邊徐徐停下來。
透過微微掀開的簾縫,夜染看清楚馬車內的人影,夠着殷天伸出來的手,一躍上了馬車。
「曹主簿畏罪自殺了!」
「他殺!」
殷天強調了一句:「染娘,沈辰心思深沉,不會讓任何人抓到他的把柄,也捨不得拼盡全力得到的官位。」
夜染吃驚道:「他是殺害曹主簿的兇手?」
「不一定是他,他背後令有其人。」
殷天篤定道:「那人將沈辰推上澤城縣令的位置,不會讓他變成一枚死棋。」
夜染有些沮喪:「是我輕敵了!」
「權利富貴,令世人趨之若鶩,官場之事,錯綜複雜,背後瞬息萬變。」
殷天像是為了寬慰夜染,手輕輕搭在她肩上:「沈辰一個寒門學子,短短几年,從一個文書衙役,到主簿,再一躍成為澤城知縣。這樣的人,又豈會是簡單的人物?」
「從賀四下聘開始,這明顯是一個局,你能憑藉機敏,從這個局中將自己摘除出來,還能令沈辰毫無招架之力,這西陵州還沒有一個女子能做到。」
殷天搭在夜染肩上的手,像是為了給她力量,用了些力氣:「染娘,背後佈局之人太過狡詐。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從賀四和張祥泉帶人來占強屋子,賀四綁了吳大娘逼婚那次,夜染隱約覺察到了,指使賀四的人,似乎像是衝着殷天來的。
那天的舉動,明顯是想逼着殷天出手,結果被殷老爺給攪和了。
賀四和張祥泉借着她傷人一事,鬧到澤城來。
殷天動用了顧三娘昔日的勢力,請來馮同知解圍,還出了曹主簿畏罪自殺這個意外。
以她如今的力量,能明哲自保,已經是不易了!
她被官差帶來澤城,大娘和月兒星兒不知道有多擔憂?
如今她安然無恙,一刻都不想等下去,歸心似箭。
一下馬車,夜染忙着要進客棧收拾行李,回秀水村去。
殷天卻拽住她的手,拉着她往一旁的街上走:「染娘,來一趟澤城,給孩子們帶點東西回去。」
這口氣,聽着像爹說的。
夜染想到昨天晚上莫名其妙摟着他睡了一夜,臉頰有些發燙。
那天官差來抓人,她還哄過星兒月兒,會給他們帶好吃的回去。
不管孩子們會不會有個盼頭,來一趟澤城,空着手回去總歸不好。
悅來客棧在客旅過往繁華之地,客棧外一條街道,賣吃的、玩的、穿的,應有盡有。
澤城賣的衣裳款式,又比小澤鎮時興些。
殷天拉着夜染進了成衣鋪子,給她挑了一件淺紫色的長款棉袍,上面還綴着狐狸毛的領子。
小女孩兒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
夜染進去試衣裳時,殷天已經替月兒挑了一身冬裝,一身春裝,還挑了一件粉色的繡花襖子,一條狐狸毛織成的圍巾,兩雙時興的繡花靴子。
男孩子的更好挑些,殷天先是給星兒選了兩套青色的。
因為還要買過年穿的,也給買了一件紅色的襖子,穿着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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