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給過周志傑圖紙,怎麼殷天不來,會沒法動工了?
夜染圍着新屋子看了一圈,簡直倒抽冷氣。
她原先是想建四間屋子的青磚大瓦房,一間堂屋,星兒一間,她和月兒一間,吳大娘一間,而現在,在新砌的牆邊,另外有挖了一半的地基,分明是多添了間屋子的框架。
再加屋側的灶房和浴房,這就是七間青磚瓦房了!
她手頭原本只有二十多兩銀子,算上付人工的錢,還要緊巴巴用。
所幸後來在林掌柜那兒結了賣蘭草膏的十兩銀子,這樣手頭才寬裕多了。
這多建一間屋子,又得添磚添瓦,錢哪夠花?
夜染壓下心裏騰起的怒氣,憋着火沉聲問:「志傑哥,這是怎麼回事?」
「你說多建一間屋子啊,殷公子不是跟你商量好了麼?以後家裏人多,怕住不下來,多建一間屋子。」
周志傑拿着圖紙,興沖沖道:「染娘,你看,這是殷公子畫的圖紙,說以後這院子有泥,怕月兒滑倒了,要用卵石鋪路,還有這十畝地周邊,要用青磚砌起來,喜陰涼的藥草種在牆邊上,耐曬的種在園子中間,建成了就是一處莊園,等屋子建好,再將山洞那溪流引出來……」
建一座莊園,那得花多少錢?
將十畝地用青磚圍起來,這是在燒錢啊,要多少錢才夠?
夜染簡直快氣懵了!
偏偏周志傑還渾然不覺:「染娘,先前我爹還可惜公子臉毀了,難為他為建屋子的事情如此盡心,他砌牆、畫圖紙、布地基樣樣在行,我們這夥人就服他……」
有沒有搞錯?
是她建新屋子,不是殷天,不是殷天。
為什麼要聽他的?
在她沒有盯緊的時候,殷天竟然自作主張,重新畫了圖紙,將新屋子擴建,還將周氏一族的人心收買了。
這些人說服他,服他?
見鬼了!
那種引狼入室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夜染憋着一肚子火回了堂屋。
殷天剛將那些沒熟的預知子去皮去子,切了讓月兒星兒擺在竹墊上曬。
夜染一把衝出堂屋,氣勢洶洶在鍘刀旁抓了他的衣領。
不知道哪裏又惹怒了她?
殷天一臉無辜:「染娘!」
其實夜染也想將十畝地建成一個藥莊,再連着山洞那片,有山有水有田舍,綠樹如蔭多好。
只是屋子剛動工時,手上的錢銀不夠。
這回入山挖了那麼多藥材,多熬些蘭草膏和跌打損傷藥膏寄去本草堂賣,這建莊園的錢也有了。
抓着他衣領那一刻,夜染腦子裏浮出那張圖紙的雛形,莫名也感覺如此建莊園,一勞永逸。
余怒未消的夜染,狠狠推了殷天一把:「滾去建屋子,周志傑找你。」
夜染那麼一推,殷天遂不及防跌了一跤,手碰到鍘刀上,馬上現出一道血口子。
蹲在竹墊旁曬藥材的月兒心疼死了:「哎呀,娘親真兇,老欺負叔叔!」
小月兒替他打抱不平,見殷天手上的口子滲血,捧着他那隻受傷的手,細細瞧了一回傷勢。
突然一扭身衝進屋子,替殷天去取那罐跌打損傷藥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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