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明下達命令:醫官帶領醫護兵搶救傷員;「女子狙擊營」給鬼子補槍;其他人迅速打掃戰場,在半小時內乘坐軍車離開。
劉明明雖然是機槍連連長,但威信頗高,指揮能力相當強。岳鋒在戰前,給他第二指揮的權力,僅在上官聰之下。
同時宣佈,江陰之戰後,機槍連晉升機槍營,他就是營長。
眾人接受命令,馬上行動。
雖說半小時內,無法打掃戰場,但鬼子睚眥必報,很快就會報仇。
果然,劉明明帶隊離開之後,鬼子二十架戰機與十架轟炸機氣勢洶洶撲來。
可惜,除了灘涂上的一片片屍體、一江飄浮的屍體與蕩漾的血水,再無他物。
三十架飛機帶着恐懼與憤怒,盤旋三次,以示哀悼。
且說在一號陣地指揮部,林護城、程均德驚訝地發現,鬼子援兵源源不斷地前來,足有兩萬人,加上之前的一萬多,足有三萬人。
程均德愕然:「團副,怎麼回事?團部不是發來電報,說將鬼子援兵消滅在海虞鎮嗎?這股鬼子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林護城也是十分震驚,道:「團部的電報不會錯。只有一種可能,鬼子的援兵不止一路,而是兩路。快,向團長發電報。」
旁邊的電訊員馬上行動。
程均德道:「同時命令偵察連馬上偵察鬼子炮兵陣地。」
林護城沉吟道:「老郭的炮彈打完了。」
程均德道:「迫擊炮趕到的話。只要找到對方炮兵陣地,抵近炮轟,炸不了炮,也要炸死他們的炮兵。」
林護城果斷地說:「就這麼辦。電告團長,讓劉明明,迫擊炮連、機槍連、女子狙擊營不要回顧山鎮休整,克服困難,除傷員外,全部趕到一號陣地。同時,機槍連做好『超越射擊』準備。」
在顧山「雄起團」指揮部,岳鋒研究着地圖,思考着。
司馬倩陪在一起,神情焦急:「團長,海虞反登陸戰,我們雖然成功打敗鬼子援兵,消滅大量鬼子有生力量,但我們犧牲二百多人,受傷三百人,重大挫折啊!羅店之後,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岳鋒神情嚴肅,道:「這個仇,必須報。命令。」
司馬倩準備記錄。
岳鋒道:「機槍連火線晉升為機槍營,劉明明任營長,彭勇為副營長代一連連長,馬山為二連連長。」
司馬倩怔了一下,問:「牛木蘭呢?」
岳鋒道:「我會任命她為『雄起城』機槍連連長,不再回來。」
司馬倩呢喃:「她不會答應的。」
岳鋒大聲道:「命令二,命令劉明明帶領沒有受傷的機槍連、機靈營、女子狙擊營戰士,前往一號陣地支援,聽從林護城指揮。」
司馬倩問:「一號陣地鬼子三萬多,林護城能頂得住嗎?不如把二號陣地的衝鋒營、雄起狙擊營、雄二營全都調過去。」
岳鋒看着地圖,道:「二號陣地處於鳳凰鎮與顧山鎮之間,一旦鬼子的部隊出現,突破二號陣地,我們就危險了。」
司馬倩焦慮地說:「一號陣地前,鬼子三萬多,還有眾多的火炮、坦克等,我們只有一千五百多人,雖然有戰壕,但還是牌劣勢。鬼子來不來二號陣地,還是未知數。」
岳鋒果斷地說:「絕對不能放棄二號陣地,一定要守。」
司馬倩不同意:「一號陣地被突破,與二號陣地被攻破,後果是一樣的。我們別無選擇,只有二選一。毫無疑問,我們應該選擇的就是一號陣地。」
岳鋒沉思片刻,道:「你說得很對,必須選擇一號陣地。命令二號陣地,留下楚康凱的雄二營,命令楊羽帶着衝鋒營、雄起狙擊營支援一號陣地。」
司馬倩記完電報,又擔心地說:「萬一,我說是萬一,鬼子襲擊二號陣地,又怎麼辦?」
岳鋒笑道:「你不是說,二選一就必須選一號陣地嗎?」
司馬倩道:「說是說,但還是擔心。」
岳鋒道:「我們還有一支部隊。」
司馬倩仔細想了想,道:「沒有了呀,除了軍醫院的護衛連,還有團部的警衛連,其他的,都派出去了。難道,你想動用警衛連?不行,這是保護你的,誰都不能動。」
這時,外面傳來田源師長爽朗的笑聲:「護國上校,我來了,有好吃的嗎?」
司馬倩討厭地說:「是他,厚臉皮的傢伙。」
岳鋒淡淡一笑:「我等的就是他。」
司馬倩眼睛一亮:「這傢伙有六千手下啊。」
田源大步走了進來,看了看司馬倩,笑道:「護國夫人,你好啊!」
司馬倩向田源敬禮,道:「田師長,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她殷勤地請田源坐下,熱情地倒茶:「請喝茶,這可是好茶,一百塊大洋一兩。」
其實,這種茶,十塊大洋一斤。
田源詫異地說:「護國夫人,你這種態度我受不了。」
司馬倩笑道:「受得了,受得了。喝茶啊,試試味道。」
田源嘿嘿一笑,一飲而盡,咂咂嘴:「好茶,好茶。」
司馬倩問:「什麼味道。」
田源一怔,隨即道:「當然是茶的味道,哦,好茶的味道。」
司馬倩笑了:「原來你不懂茶啊。」
田源哈哈大笑:「我只懂錢,茶不懂!」
岳鋒問:「這麼說,你是來賺錢的。」
田源摸了摸臉皮,道:「當然,有錢不賺王八蛋!」
岳鋒笑問:「你準備怎麼賺?」
田源壓得意地說:「剛才,某位司令拉攏我,許以高官厚祿。嘿嘿,我是獨立師,老子來去自由,專門為其他師挖戰壕,賺取費用,快活無比。哈哈,誰不知道我戰壕師威名,他們大把大把出錢請我,爽!」
司馬倩道:「我們的戰壕都挖好了,不需要再請你。」
田源眨眨眼睛:「那個拉攏我的司令說,鬼子派出三萬大部隊,帶着各種火炮,還有坦克,壓向一號陣地。我想啊,護國上校只有一個加強團,兵力有限。」
岳鋒不想再浪費時間,道:「田師長,如今,二號陣地只有『雄二營』,五百來人,實在是太少。戰壕師如今六千多人,人才濟濟。我想請你們前往防守,你出個價。」
田源嘿嘿一笑:「我跟護國上校的情誼,誰跟誰呀,談錢傷感情,絕對傷感情。」
司馬倩問:「那麼,友情支援。」
田源嚴肅地說:「談錢傷感情,沒錢無兄弟,我寧可傷感情,也不想失去兄弟。」
司馬倩搖搖頭:「偽君子。」
田源正色道:「不,我是真小人。護國上校,讓我們出兵可以,六千人,每人三十塊大洋,傷亡按『雄起團』方式撫恤。」
岳鋒搖搖頭:「不行,絕對不行!」
司馬倩叫道:「太貴了,太貴了!」
田源一咬牙:「二十塊,絕對不能太少了。」
岳鋒正色道:「每位兄弟五十塊大洋,每級軍官以十塊遞增。」
田源怔住了:「什麼,五十塊?」
岳鋒嚴肅地說:「必須保證發到每位兄弟手上!」
田源起立,敬禮:「保證做到。」
岳鋒回禮:「一定要守住二號陣地,否則,江陰防線就會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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