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談判開始。
雙方參加談判的代表共十八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表面和和氣氣,實際明槍暗箭,都想為自己國家爭取利益。
科林想通過援助獲取將來在東北的利益。
華夏方自然不會用國家利益交換。
雙方僵持不下。
不由自主,雙方眼光落在一直不開口的岳鋒身上。
岳鋒臉上帶着淡淡的笑,看到眾人望着他,仍然不出聲。
科林向諾娃打個眼色。
諾娃會意,問:「上校同志,難道沒有看法嗎?」
岳鋒站起來,淡淡一笑,道:「大家都知道,我喜歡蘇國文化,也寫過一首歌,名叫《喀秋莎》。為什麼叫喀秋莎呢,那是因為我喜歡上一位叫喀秋莎的美人,可惜,她不喜歡我。」
眾人哈哈大笑,氣氛變得十分輕鬆。
岳鋒道:「其實,我還寫一首蘇國的歌,一直沒唱出來。不如,我就唱起來,讓大家放鬆,放鬆,可以嗎?」
科林笑道:「榮幸之極,請唱。」
岳鋒一揮手,道:「手風琴。」
唐漢山從外面走進來,送上手風琴。
岳鋒背上手風琴,道:「諸位,這首歌是我到莫斯科的時候,產生靈感,寫下來的。那是一個美妙的夜晚,我邀請喀秋莎散步,幸運的是,她答應了。儘管她後來拒絕我,但我的靈感被觸動,當時就寫下一首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科林笑道:「一聽就很有詩情畫意。」
岳鋒拉直前奏,十分抒情而浪漫,充滿俄羅斯風味。
科林等蘇國代表頻頻點頭,只聽前奏,就知道是他們國家音樂,特別是用手風琴拉的,更是他們國家的特色。
岳鋒彈完前奏,唱了起來:「深夜花園裏,四處靜悄悄,只有風兒在輕輕唱,夜色多麼好心兒多爽朗,在這迷人的晚上……」
科林與諾娃都是音樂高手,一聽,就知道這首歌結合俄羅斯民歌和俄羅斯城市浪漫曲的特點,富有變化,明快流暢,非常抓人。
兩人合着節奏,輕輕拍起來。
「長夜快過去,天色蒙蒙亮,衷心祝福你好姑娘。但願從今後,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一歌完畢,眾人驚嘆不已,熱烈鼓掌。
眾人均不出聲,久久回味!
科林讚嘆道:「歌曲旋律的轉折令人意想不到,自然得體,氣息寬廣,結構精巧,於素雅顯露出生動意趣,令人驚嘆不已。」
諾娃故意問:「上校同志,你唱這首歌是什麼意思?」
岳鋒笑道:「我是想告訴大家,莫斯科的生活是多麼美好,美好的景色,浪漫的愛情,一切都多麼甜蜜。」
科林等人十分滿意,頻頻點頭。
岳鋒神色一變,提高了聲調:「可惜,這種情景,很快就會消失,莫斯科的郊外,將變成廢墟,戰爭的廢墟,充滿死亡與痛苦,到處是墳墓。」
眾人瞠目結舌,震驚無比。
一位華夏代表道:「上校,你,你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科林臉色一變,問:「上校同志,你這是什麼意思?」
岳鋒道:「因為蘇國未來的情景,比我們華國更加危險。」
科林驚訝道:「這,這是為什麼?」
岳鋒道:「和尚,地圖!」
唐漢山帶着兩名警衛員走進來,讓兩名警衛員將地圖展開。
岳鋒大步走到地圖前面,拿起指揮棍,點着地圖,道:「倭國帝國主義侵佔俄國的野心久已有之,1904年與沙俄開戰,僅僅是其征服俄國的第一步。」
科林等人臉色凝重起來。
岳鋒朗聲道:「1907年,倭國國會通過的《帝國之國防方針》中,就將俄國視為敵國,作為第一個進攻目標。1918年6月,又把蘇聯稱作『假想之敵國』。這些,科林少將知道吧。」
科林等人點頭,這些機密,他們是知道的。
岳鋒高聲道:「倭國1931年佔領東北後,一直在積極地進行對蘇作戰的準備。東條英機聲稱『要以我們的武力能及,應首先打擊南京政府,消除我們後方的威脅』,顯而易見,倭國的戰略計劃是:先佔領中國,然後入侵蘇國。」
科林等人沉默起來。
岳鋒大聲說:「現在國際形勢是:德意日三個***國家組成軸心國,互相支持對方的侵略戰爭。而英、法等國則採取綏靖政策,慫恿倭國把侵略的矛頭指向社會主義的蘇聯。」
科林等人臉色十分難看。
岳鋒高聲道:「張鼓峰事件剛發生不久,這是倭國向蘇國侵略的鐵證,也是一種試探。什麼意思?就是大舉進攻的前兆。」
張鼓峰事件,是倭國政府照會蘇聯政府,強烈要求把哈桑湖一帶劃為倭國屬地,蘇聯政府拒絕倭國政府要求,戰役隨即爆發,雙方死傷近六千人。
岳鋒道:「這件事,很顯然表現倭國對蘇國有強烈的野心,不惜投諸武力。只是,倭國被我國拖住,無法放開手腳進攻。」
科林不得不點點頭,但他不屑地說:「倭國敢進攻我軍,必敗無疑。」
岳鋒淡淡一笑,一指地圖,道:「德國對蘇國什麼態度,你們心知肚明。無數情報表明,他們準備進攻蘇國。」
科林淡淡道:「我們訂下了蘇德互不侵犯協議。」
岳鋒哈哈大笑,道:「協議根本沒什麼用處,唯一的用處,就是用來撕毀的。」
科林道:「就算德國要進攻,但中間隔着一個波蘭,我們也有充分的時間準備。」
岳鋒冷笑:「憑德國的國力,特別是他們有大量的坦克,假如他們展開閃電戰,一個星期就可以攻下波蘭。請問,一個星期你們能準備什麼?」
科林驚叫:「什麼,閃電戰?」
諾娃也驚訝了:「一個星期攻下波蘭?」
岳鋒淡淡道:「如今的蘇國對這種狀況毫無準備,我可以斷定,在前期,蘇國一定抵擋不住德國的進攻,一定會死傷慘重。如果這個時候,倭國再從東北向你們進攻,前後夾擊,頂得住嗎?」
科林額頭冷汗直下,顫抖起來。
岳鋒斷然道:「毫無疑問,你們需要一個穩固的後方。我們如果有足夠的武器彈藥,士兵獲得足夠的訓練,就能把倭國軍隊栓在華夏的土地上。到時,你們專心對付德國就好。」
科林擦了額頭的汗,道:「我們來,就是為了支援你們的。」
岳鋒斷然道:「不是支援,是互利互惠。簡單地說,是互相幫助。你給我們武器彈藥,我們穩固你們的後方。對比之下,是你們獲得的利益更大。」
華夏談判代表目瞪口呆,他們想不到,護國上校居然也說這樣的話,「對方利益更大」?
這豈不是說,對方有求自己?
反轉,大反轉啊!
可是,蘇國代表能同意這個觀點嗎?
科林一對眼珠不斷轉動,顯然在急劇思考。
岳鋒開始滔滔不絕,介紹德國對蘇國的準備,武器、人員、情報戰,包括飛機多少架,坦克多少輛,潛艇多少艘,全都說出來。
唐漢山則將數字寫在一邊的黑板上。
科林等代表震驚之極,這些數字是極為機密的,在蘇國只有少將以上的人才有可能知道。
岳鋒重重地說:「毫無疑問,一旦德日前後夾攻蘇國,你們只有一個結果,滅國!」
科林沉默了!
岳鋒取出一張清單,交給科林:「這是我們的要求,答應不答應,關係到你們是否滅國。另外,我需要諾娃一家,請務必答應。再見,少將同志。哦,諾娃就不回去了。」
岳鋒挽起顫抖的諾娃,在眾人震驚無比的眼光之中,施施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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