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尼是德國人,對天幕嶺不熟悉。
一位狙擊手,不熟悉地形,無疑極其致命。
決戰之前,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偵察天幕嶺,把天幕嶺所有的地形都牢牢記在大腦之中,不能有絲毫的疏漏。
如果對方不答應偵察,寧可放棄這場比賽。
佐藤大良向岳鋒發明碼電報,提出康尼踏場子。
岳鋒十分大方,慨然答應,但不能超過五個人,而且不能帶任何武器與彈藥。
康尼答應了,還提出請岳鋒陪同。
岳鋒回應,說有人陪同,但不是他。
第二天,康尼帶着兩位助手,在酒井枝子、佐藤大良的陪同下,向天幕嶺進發,要熟識地形。
酒井枝子戴着大墨鏡與口罩,不想別人信出她是「張嬌」。
進入防衛識別區之後,康尼就感應到,有許多雙眼睛瞪着他,帶着不善,但沒有殺氣。
這令康尼鬆了一口氣,知道岳鋒是守信用的人,是紳士。
秦夜帶一個班的特種兵迎接。
之所以派秦夜來,是因為他懂德語。
康尼很有禮節地與秦夜握手,道:「上尉你好,我是康尼上校。」
秦夜打量康尼幾眼,微笑道:「康尼上校,你好,歡迎來到天幕嶺。」
康尼看看四周,道:「風光迷人,真是好戰場。」
秦夜問:「聽說上校槍法如神,是真的嗎?正好,我的槍法也不錯,不如我們比一比。」
康尼彬彬有禮地說:「非常抱歉,我有一個規矩。若是有人想與我比槍法,至少贏我一名助手。」
他指指身邊的兩名助手,道:「大衛與查理,你挑一位比試吧。」
秦夜點點頭:「可以。」
他取過一把毛瑟狙擊槍,拋給大衛。
大衛檢查一下,道:「我們國家的狙擊槍,很習慣。」
秦夜笑道:「習慣就好,我也用毛瑟。」
大衛問:「上尉先生,你想射什麼?」
秦夜看看四周,恰好,十幾隻麻雀從不遠處飛來,他道:「我們就打麻雀,誰打下得多,誰勝。」
大衛點點頭:「非常公平。」
酒井枝子道:「我來叫口令吧。五、四、三、二、開始!」
秦夜與大衛迅速開槍。
「呯呯呯……」
十聲槍響。
八隻麻雀先後落地。
佐藤大良大聲道:「每人打中四隻,勝者是大衛。」
一位特種兵不服:「為什麼,每人都是四隻,打平才對。」
佐藤大良不出聲,微笑不語。
秦夜道:「是我輸了。最後落地的麻雀是我的,這說明大衛先生的出槍速度比我快。大衛先生,你勝了。」
大衛心中也很是驚訝,道:「上尉先生,說真的,雖然我勝了,可是,華夏軍隊一位普通的連長,水平居然與我差不多,非常難得。因為,我是專業狙擊手,估計你不是。」
秦夜哈哈大笑:「輸了就是輸了,永遠沒有藉口。既然是我輸,送你一份禮物。」
他取出一把帶鞘匕首,遞給大衛。
大衛很詫異,他把槍拋給原槍主,接過匕首,抽出來一看,更是驚奇。
這把匕首寒光閃閃,匕首丙上鑲滿寶石,顯然非常名貴。
大衛好奇地向旁邊手臂粗的樹枝划去。
「嗤」
樹枝一分為二。
大衛情不自禁叫道:「哇,上帝,太銳利了。這柄匕首是從哪裏來的呢?」
秦夜道:「有一次,我經過一處村莊,發現一位倭國大佐用匕首插進一位三歲女孩心窩,將肝部挑出來。我一槍將他打死,奪了他的匕首。」
大衛脫口而出:「上帝,太殘忍了!」
秦夜道:「那一個村的人,全都被機槍掃射死了。」
佐藤大良怒道:「上尉先生,請不要誣衊帝國軍人。」
秦夜冷冷問:「東北十三處萬人坑,還有你們使用毒氣彈,也是誣衊嗎?」
佐藤大良無言以對,關於十三處萬人坑,就算是松井石根、大本營及老裕仁都無法否認,何況是他呢?
曾經有較真的國際記者去挖某處,真的挖出來。
這記者拍攝了幾百張相片,刊登在世界各處報紙,引起轟動。
這些相片,變成鐵證。
當然,這位記者也因此成名,獲得了美國的普利策新聞大獎。
酒井枝子看向康尼。
康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這事與他無關。
但多少是有些觸動的。
不過,在三億美元面前,這點觸動毫無價值。
查理則臉色有些不自然,他無法想像,一名大佐級別的軍官,為什麼如此殘忍。
殺人是一回事,殺小孩則是另一回事。
用匕首挑出三歲女孩的肝臟,真是禽獸不如。
酒井枝子暗忖:這個岳鋒真厲害,運用心理戰,想動搖康尼的戰意。可是,康尼不是大衛與查理,在三億美元面前,任何人都動搖不了康尼的決心。
秦夜送匕首,自然岳鋒示意的。
岳鋒想收三人為已用,毫不猶豫地使用小手段。
現在是沒有大效果,但到了某種時刻,就可能產生奇蹟。
大衛把匕首插進腰間,十分珍惜。在他看來,戰爭總會結束的,說不定以後能與這位上尉當朋友。
查理有些羨慕,他有收集匕首與手槍的嗜好。大衛的匕首,無疑是好東西,可惜不屬於他。
大衛他當然清楚,進了他口袋的東西,要拿出來,基本不可能。
秦夜將查理的神情看在眼中,知道有門。按照岳鋒的計劃,還有一份禮物要送出去的。
不過,禮物不是送給康尼的!
像康尼這種級別的人,任何禮物都改變不了他的心意。
當然,三億美元例外。
按規定,進山之前,必須搜身。
岳鋒不會讓這幾人在天幕嶺亂來,萬上對方埋上地雷,設下陷阱什麼的,一個不小心被炸死,掉進陷阱被竹籤插死,豈不冤枉?
康尼是紳士,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搜身之後,有秦夜等人盯着,不會出事。
康尼仔細觀察着地形,有某些地方,暗中折斷樹枝,或者設下其他暗號。
佐藤大良、兩位助手亦然。
其實,這是陷阱,做給秦夜看的。
如果岳鋒根據這些號記設計狙擊計劃,必死無疑。
秦夜上當,將這些標誌牢牢記在心中。
其他特種兵也一樣,牢牢記住那些暗號。
佐藤大良觀察到秦夜等人的神情,暗忖:哼,你們這些傻瓜,成了康尼的棋子。
把這裏當成康尼的狙擊陣地,岳鋒必死無疑。
康尼卻想:憑岳鋒的聰明,肯定能看出這裏是假陣地。哼,我偏偏把它當成真陣地。這叫什麼,狙擊手的逆向思維。
酒井枝子看到康尼似笑非笑的神情,明白康尼的妙計,對康尼信心隨即大升。
這時,一頭大野豬從山上走下來,大搖大擺,自認是山中霸王。
秦夜眼睛一亮,計上心來,送禮物的機會來了。
送禮物是講時機與技巧的,否則效果會適得其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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