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正事,岳鋒取出一疊鈔票,放在桌子上,道:「難民會越來越多,只憑你一家施捨,肯定不行。」
張娜一看,驚叫道:「這麼多?足夠施捨兩個月了。樂先生,你真是大善人。請問,以什麼名號施捨?」
岳鋒笑道:「你不是想去樂山嗎?你就在粥棚兩邊豎起一付對聯:樂山山樂山山樂,麗江江麗江江麗!」
張娜驚訝道:「好對聯,山山樂,江江麗!這暗示抗戰必勝,幸福生活一定會回來。」
岳鋒道:「你可以鼓勵難民,跟你去樂山。如果有人沒路費,我可以墊付。」
他取出一張支票,放在張娜手下。
張娜一看,眼睛都瞪回了,這張支票相當於十萬大洋。
她真的懵懂了,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大方的人有,如此大方的人,見都沒見過。
岳鋒知道:鬼子攻下江陰後,殘殺生靈,作孽不少。十萬塊大洋,能救這麼多難民,值,太值了。
……………………………
黃昏,司馬倩站在江邊,端着望遠鏡,仔細觀察兩岸地勢。
一個警衛排,暗中保護着她。
長江流到此處,突然收窄,江面只有1250米,乃長江下流最狹窄之處。
阻擊日軍戰艦,這是最佳陣地。
不遠處,有江陰要塞,有幾個大炮台,設有德制大炮,鬼子要通過,一定會付出血的代價。
司馬倩不明白的是,既然有炮台,「雄起團」為什麼還要到這裏來駐守,不是多此一舉嗎?
是不是「雄起團」在淞滬打得太艱苦,趁機在此休養生息?
絕對不會,司馬倩了解岳峰,鬼子沒打敗之前,豈會休息?
司馬倩取出畫筆,將四周的地形都畫下來,等岳鋒回來,就交給他,減少他的工作量。
該死,為什麼還不回來?
難道在東北看上美女,泡在溫柔鄉中,不捨得回來?
哼,等他回來,咬死他。
突然,耳邊傳來雄渾的歌聲,是粵語。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司馬倩大喜,幸福得發昏。
岳教主回來了!
除了他,誰能唱這種新奇的歌?
她飛快地轉過身,一看,只見岳鋒開着「閃電」緩緩而來,車上還坐着敬龍、李華生。
岳鋒唱道:「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司馬倩向岳鋒飛奔而去,同時,被這首歌鎮住了。
這是天下無雙的詠史歌,借歷史興亡抒發人生感慨,既含蓄又豪放,既深沉又高亢!
岳鋒停下「閃電」,下了車,好整以暇地等着司馬倩。
司馬倩燕子一樣飛來,投進他的懷抱,歡笑道:「鐵大哥,你回來了,回來了……」
隨即,咬着他的耳朵道:「岳教主,老實坦白,在東北又看上那一位美女?」
岳鋒大言不慚:「有了你,哪位美女都不放在我眼裏。」
司馬倩輕哼:「是啊,當然不放在眼裏,放在心中。不行,你的心裏只能有我。」
她不由分說,猛地摟着岳鋒的脖子,浪漫地親吻起來。
岳鋒不甘示弱,當即回吻。
李華生一笑,轉過頭去。
敬龍卻津津有味地看着。
李華生不解:「連長,為什麼不迴避?」
敬龍反問:「這麼美好的事情,為什麼要迴避?」
李華生道:「這是基本的禮貌啊。」
敬龍笑道:「我們是軍人,這是戰爭時期,哪有那麼多顧忌。美好、浪漫的親吻,能看就多看幾眼。有誰知道,我們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李華生固執己見:「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基本的禮貌仍然要保持。」
敬龍嘿嘿一笑:「行吧,各有各的道。」
他繼續津津有味地看着。
岳鋒與司馬倩溫存一番,將她放下地,問:「小倩,你來這裏幹嗎?」
司馬倩認真地說:「你來江陰,不就是想幹掉鬼子戰艦嗎?這裏最狹窄,又有江陰要塞配合,在這攻擊,最為合適。」
岳鋒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鬼子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這個地方,不合適。」
他向淞滬方向一指:「往前十公里,江面寬闊之處,才是我們的戰場啊。」
司馬倩用力搖着頭:「不行,不行,那裏雖然能出其不意,但江面比這裏寬一半,你用什麼攻擊對方戰艦?」
岳鋒哈哈大笑:「小倩,你這樣想,鬼子也是這樣想的。至於如何攻擊,這是最高機密。」
司馬倩惱怒道:「連我都不能知道?」
岳鋒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想知道也行,可一旦知道,就必須與胖爺、技術連呆在一起,直到大戰結束,才能出來。等於坐兩個月的禁閉,你受得了?」
司馬倩吐了一下舌頭:「兩個月見不到你,我要瘋。」
岳鋒吻了吻她的額頭,道:「走吧,小倩,和寧采臣回家。」
司馬倩看看四周,道:「鐵大哥,這裏真的沒用嗎?」
岳鋒想了想,笑道:「既然鬼子認為這裏應該有伏兵,那就在這裏設置炮兵陣地,將一些假大炮架設在這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吸引鬼子的注意力,浪費他的炮彈。」
司馬倩興奮地說:「對,就這麼辦。反正,每一次你都有假陣地,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指點江山,道:「這裏,兩架大炮,那邊,三架大炮,後一百米,五架大炮,形成品字形,嚇也嚇死小鬼子。」
岳鋒點點頭:「既然要做,就做得逼真一點,連炮兵的防偽設施都要完善。假的要當成真的做,才能顯真。」
司馬倩笑道:「這裏的假陣地,我有興趣,就交由我指揮。」
岳鋒搖搖頭:「你是秘書長,必須跟在我身邊。這件事,交給戰壕師負責。」
司馬倩溫柔地說:「保護我嗎?我是軍人,無須保護。」
岳鋒正色道:「分工不同,各安其職。」
司馬倩吻他一下:「信你,才怪。」
確定設立陣地,岳鋒就認真起來,思考片刻,仔細說出如何設置假炮兵陣地。
司馬倩拋掉兒女情長,仔細畫出岳鋒的安排,記錄每一句話。
她用的是簡化字,書與速度極快,不愧是秘書長。
岳鋒說完,笑道:「小倩,江陰之戰,你當記首功。戰後,我將令在此立下一塊石碑,上刻:雄起團秘書長司馬倩少校戲倭寇於此!」
司馬倩興奮地說:「好啊,我要流芳百世了。不對,我早就流芳百世,因為我是簡化字改革委員會的總秘書長!」
岳鋒道:「哈哈,說得對。小倩,走吧。」
司馬倩調皮地說:「我不走。」
她一下撲到岳鋒背上,低聲說:「岳教主,剛才那首歌,我喜歡聽。「
岳鋒哈哈大笑,背起司馬倩,邊走邊高聲唱起來,不過歌詞有些改動。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埋盡鬼子。倭寇失敗轉頭空,華夏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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