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劍刺入敵手的胸膛,還沒等這個炎黃戰士把劍拔出,對面又一支銅戈惡狠狠地扎進了他的腰腹。炎黃戰士呼吸一窒,看着眼前猙獰的敵手,一手抓住還插在自己體內的銅戈,又將沒入敵人胸膛上的長劍拔出,向面前的九黎軍士揮了過去。九黎軍士揮舞着兩隻不住噴血的已經沒有了手的胳膊,發出悽厲的慘叫……兩隻血淋淋的手還緊緊抓着銅戈,和銅戈一起,和那個炎黃戰士一起倒在了地上。
頭頂上傳來一陣呼嘯的聲音,剛剛失去兩隻手的九黎軍士突然安靜下來,一頭栽倒在地上,背後插着一支羽翎。成片的軍士倒下了,背上都插着箭矢,城牆缺口處頓時露出一片空地。
「不。」蚩尤大叫,兩眼血紅。為什麼?為什麼東夷的箭矢射的竟是自己的士兵。蚩尤扭回頭看着東夷的箭陣,半空中漫天箭雨編織成的烏雲又呼嘯着飛來了……
兌澤眼前一黑,急忙回頭,瞪着不遠處優哉優哉、有條不紊,不斷下着命令的羿始,睚眥欲裂,大聲吼道:「羿始,你在做什麼?你敢陰我們嗎?」
羿始看着他,笑了笑道:「我曾聽你們說過兵不厭詐,又哪有什麼陰不陰的?再說我這點小小伎倆又怎麼比得過你們當初對上炎的言而無信?」
兌澤咬了咬牙,怒聲道:「好,好,好……你果然夠狠……來人,給我殺。」
頓時兌澤部的一萬多人轉身對着東夷的人亮出了兵器。東夷早有防備,兩萬東夷戰士手持盾劍圍住了兌澤部的人。
中軍,平安、龐明目瞪口呆地看着力牧,平安急拉着力牧的手問道:「兄弟,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東夷不是和我們結盟了嗎?」
力牧看着平安,心有戚戚,突然咬了咬牙揮了揮手,數千東夷戰士突然拔劍,抵住了平族和龐族的戰士。
力牧看着不敢置信的平安道:「兄弟,對不起,事情和你想像的不一樣。你且放心,我不會害了你們二族的人,只是暫時先委屈一下你們,等這場戰事結束了,你們就自由了,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木旗帶着人走上前來,對着平安和龐明施了一禮,歉聲道:「平公子、龐公子,實在不好意思,先委屈一下你們。大人已經給你們準備了營帳,你們可隨我來好好休息一下。你們放心,只要你們的人不反抗,絕不會有絲毫損傷。」
平安看着已被重重包圍的族人,緊緊握住劍柄的手青筋暴露,微微顫抖。好一會兒,他痛苦地閉上眼睛,鬆開劍柄,嘆了口氣,對自己的族人道:「放下武器,不許抵抗,隨他們去吧。」
哐當、哐當……劍、盾、戈、矛,各種兵器被丟落在地上,平、龐兩族的戰士低着頭,在東夷士兵的看守下離開戰場,回到大營,被圈禁起來。
平安、龐明也在木旗的護送下,進了營帳。
兌澤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團團圍住,哈哈笑道:「木璃,我記得你曾說過,東夷戰士雖擅弓箭,卻不精於肉搏,今日你這裏縱是人多,又有何妨?狗急了也會跳牆,兔子急了也會拼命。就算我這一萬多人如今被你們圍着,我就不信拼盡全力,沖不垮你們。」
力牧嘴角浮起一抹淺笑,突然高聲喊道:「降順軍,今日便丟了這個屈辱的名字,改名涅磐軍,重振軍威。」
頓時雷豹一聲令下,降順軍的戰士紛紛轉過身去,手執兵器,對住了剛剛還在一條戰線上的九黎軍士。
事發突然,九黎的軍士全都目瞪口呆,兌澤怒極反笑道:「好,好,好,沒想到我兌澤英雄一世,身邊養的盡都是一些餵不熟的白眼狼。也罷,九黎的勇士,給我殺。」
頓時,叮叮噹噹,劍、盾、戈、矛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頭頂上不時有箭矢飛過,落在自己的隊伍里。力牧按着達摩劍、伏虎拳所創的『拳劍八式』早已在九黎的軍隊普及開來,本來兌澤等巫神還覺得這八式簡單易學,殺傷力又大。可如今短兵相接,竟招招都被克制住了,自己的人完全處於劣勢,不停地有人倒下。
兌澤一聲呼哨,騰空而起,另八個巫神也隨着飛到了半空。
兌澤背展雙翅,停在半空中,朗聲大笑道:「羿始,你以為這樣就能對付我們了嗎?難道你忘了我們是巫神嗎?我讓你看看我們的威力,我要讓你後悔做出這樣的決定。」
說罷兌澤一聲長嘯,頓時他的右手手指射出一道光芒,直擊羿始。
羿始側身一躍,躲開這道光束,光束射倒地上,一聲炸裂的響動,碎石橫飛,羿始的護衛們躺倒在地上,捂着流血不止的創口,不停翻滾。
其他巫神也紛紛射出激光,東夷帶隊的將領紛紛倒地。看着如烏鳥般在空中盤旋的巫神,東夷將士們驚惶失措,口中叫着:「金烏、金烏……」頓時大亂起來。
九黎將士精神一振,不住高呼:「巫神、巫神……」手裏的兵器毫不留情地向東夷士兵砍殺過去。
羿始看着空中的兌澤,眼中的瞳孔一縮,緩緩從背後的箭囊中取出一張大弓。
「哈哈。」兌澤大笑道:「弓箭?你竟想用一副弓箭來對付我們的神威嗎?」
「神威?」羿始笑了笑,手拉弓弦,搭上了一支箭矢:「我這張弓叫射日弓,我這支箭叫落星箭,當年我用這弓箭,驚退了你們的蚩尤,只不知你們比蚩尤如何。」
兌澤冷笑不止,道:「驚退蚩尤?若不是當初我們手中無兵無將;若不是當初我們不敢動用神威;若不是當初不敢將動靜鬧得太大;若不是當初怕驚動炎黃那些所謂的上神。你以為就憑你們這些弓矢便能嚇退我們嗎?如今什麼禁忌都沒有了,我這裏更有這麼多部屬,你以為我們還是當初的巫神嗎?螢火之光豈能與日月爭輝?我便讓你見識見識我們巫神的力量。」
說罷又一道激光從兌澤手指中射出,羿始一個翻滾,堪堪躲開。地上又出現了一個深坑,無數碎石飛濺,被波及的士兵又躺到了一片。天空中巫神的激光不停地射下,東夷的戰士無不駭然,九黎軍士大聲叫好,士氣大振。
「螢火?日月?」羿始站起身,哼了一聲,道:「今日你們便是如在中天的太陽,我也讓你們見識見識東夷的箭術。力牧,替我纏住兌澤。」
話音一落,力牧在旁飛起,直衝向兌澤。
兌澤一驚,看着力牧,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問道:「力牧?你究竟是木威還是力牧?」
力牧笑道:「我便是炎黃的上神力牧,也曾化名木威,在你身邊多時,蒙你照顧,不勝感激。」
兌澤往地上啐了一口,冷笑着道:「感激?免了,枉我對你賞識有加,一片赤誠,卻未想到你竟是個奸細。剛才我就見九黎士兵所練『拳劍八式』均被東夷所克,想來也是你的傑作。」
力牧也不為忤,只是微笑着道:「既然是我傳授的,自然便有破解之法,傑作二字卻不敢當。只是你說你對我一片赤誠?當日在校場比箭,我威脅要殺東景之時,你也曾用這根手指對着過我。你那時對我的殺意,難道以為我不知道嗎?」
兌澤臉一紅,冷冷道:「國事為大,豈能被個人情感左右?你若殺東景,便影響了我九黎與東夷結盟的大事,我如何能放過了你?」
力牧抬手抱拳道:「原來兌澤大人也知道國事為大,既然如此又何必對我橫加指責?今日我這一禮,便謝你當日對我的照顧。且讓你我堂堂正正一戰,也讓我替雪兒的爹娘報仇雪恨。」
「雪兒?」兌澤略一思索,突然明白過來,恨聲道:「原來當初你救我便是設了個局,原來當日彭城發生的點點滴滴,都是你們掀起的風浪。」
力牧搖頭道:「雪兒要殺你,我卻救了你,純屬巧合。只是此事之後,便都是我們的計謀了。」
兌澤怒道:「好,你們帶走姜老頭,還逼着宮族造了反,我便與你拼了。」
說罷,摘下腰間的長劍,便一劍刺向力牧。力牧也從腰間拔出一根短棍,摁動機關,短棍迅速彈出兩節,變成一根長棍。
力牧舞長棍,架住兌澤的劍,對兌澤道:「姜老爺子本是炎黃部的人,為你九黎貢獻頗多,人老思鄉,你們不思報恩,反將他囚禁起來,於情於理,我救他有何不對?宮族本有野心,我只是稍微引誘一下,便讓你們火併一場,你們內有齷齪,也能怪我?」
兌澤不語,只是咬牙,埋頭攻擊。
乒乒乓乓,力牧便在半空之中與兌澤戰在一處。
「啊。」一聲慘叫,一個巫神從半空中掉了下來,脖子上插着一支箭矢,箭簇上閃過一道光芒,巫神炸裂開來。掉在地上,巫神的半截身體抽搐着,眼見是不能活了。
巫神死了?被一個凡人射死了?剛才還士氣高漲的九黎軍士一下子懵住了。東夷戰士看着空中的巫神竟被羿始射死一個,頓時軍心大穩,口中呼喊着羿始的尊號:「大羿、大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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