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馬拉着一輛車孤獨地在寂靜的街道上吱吱呀呀,車窗的帘子垂下,緊緊遮住了車廂,好幾個人跟隨着車輛,警惕地看着四周。
木璃看着躺在車裏一動不動的力牧,只得拿着一塊沾濕的帕子,輕輕擦拭力牧的臉龐,一邊又埋怨道:「你這個弟弟,明知道明日還有擂台,還不知道躲酒,還要喝那麼多,真是不讓人省心。明日若是上不了擂台,我看你怎麼辦?」
力牧突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木璃的手,把木璃嚇了一大跳。
「你……你沒醉?你被灌了那麼多酒也沒醉?」木璃紅着臉,抽回了手,吃驚地看着力牧。
力牧搖了搖頭,得意地笑了笑,道:「我沒醉,我只是裝的,明日還有比武,我若是真的醉了,豈不是把他們高興壞了?」
木璃白了力牧一眼,但又忍不住喜笑顏開:「你明天可以給他們一個驚喜了,哈哈,你還真夠壞的。不過你的酒量我現在是真心佩服得五體投地。」
力牧苦笑了一下,當初那些科學家們為了防止仿真人喝醉誤事,就把仿真人的酒量設定得極大,遠超一個正常的人。本來他就是海量,更何況天天還和螺祖在一起。之前他和軒轅他們都認為他們的酒量設定一定是個恆量,不可能會改變。可沒想到,天天被螺祖灌啊灌的,有一天他們突然發現這個恆量鬆動了,被他們突破了。現在他們的酒量簡直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他也不是不能再繼續喝了,不過若是再喝的話,他真怕兌澤會起疑心。對了,自己的體力、速度、反應也是被設定的,自己之前也覺得應該便是恆量,現在看來能不能也有突破呢?
不過想想螺祖對他們酒量的培訓程度,力牧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這得要多大的運動量才能突破體能的恆量啊。
回到木璃府上,木璃特意給力牧安排了一個偏僻的院子,雖然冷清,倒是挺大,也很乾淨。按着力牧的要求,木璃也沒給他安排什麼丫鬟,只是在院子外安排了個又聾又啞的老僕,幫着力牧打掃一下庭院。
力牧回屋睡了。第二天一早,力牧起床洗漱完畢,便找木璃要了壇酒,喝了一大碗,再往身上灑了許多,又拿了些木璃的胭脂在臉上稍微抹了點紅,這才與木璃一起出門去了王宮。
王宮裏此時已在空地上搭起了一個擂台,擂台旁擠滿了人。兌澤也已經到了,一看到力牧進來,便立刻招手讓力牧過去。
力牧踉踉蹌蹌地走到兌澤身邊,兌澤頓時感覺一股酒味直衝腦門,再看力牧,雙頰微紅,步履蹣跚,頓時皺起了眉頭,便小聲對力牧道:「你還好吧?我看你宿醉未醒,莫如我向東皓說說,把這比武改期罷了。」
力牧心說自己好不容易營造出了如此局面,讓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喝醉了,輕視自己,如何便肯放棄,偷偷對着兌澤眨了眨眼,小聲道:「大人放心,我已經沒事了。」
兌澤看到力牧對自己眨眼睛,也是心神一動,便點了點頭。
這會兒東皓也已到了,往擂台前一坐,立刻有侍者過來請示是否可以比武開始,東皓點了點頭。侍者立刻向台上示意,台上有人將一面小旗揮了揮。一個老者走到了台上,台下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老者輕輕咳嗽了一聲,對台下道:「昨日九黎兌澤大人帶着蚩尤大王的拳拳盛意來到我東夷,欲與我東夷結好,共襄盛舉。我國大王倍感欣慰,我國百姓也歡喜雀躍。因此大王與兌澤大人商議,決定由我國武士與東夷的木威副使比武對決,以彰顯兩國實力,共促兩國情誼。」
說到此處,老者故意頓了頓,台下自然歡聲雷動。力牧突然聽旁邊有人沒好氣地小聲嘀咕道:「聽說這樣的比武,炎黃那邊還有女子舞蹈助興,九黎也有女孩子在台上烘托氣氛,就我們這裏還是粗鄙如常。」
老者又道:「我聽聞這木威大人曾在彭城的比武中連敗高手,奪取桂冠,做了兌澤大人的得意弟子,武功深不可測。為了與他比武,我東夷子弟也是踴躍欲試。我家大王深恐木威大人過於勞累,特意從眾多應試者中挑選了三位豪傑與木威大人切磋武技。這三位豪傑便是……」
「土族土崚。」
「陽穀城巡城統領冉罔。」
「大王子侍衛長吳言。」
每報一個名字,台下便是歡聲叫好一片,顯然也都是東夷城中有數的高手。
「第一場,土族土崚對九黎木威。」
土族頓時站起一人,身材魁梧,滿臉橫肉,力牧一看這身材竟比奎虎也小不了多少。
土崚走到台前,縱步一躍,跳上擂台,就聽砰的一聲巨響,擂台也晃了一晃。台下自然又是一片叫好。
力牧搖搖晃晃地走到擂台前,做勢也想躍上擂台,卻突然腳一軟,一個趔趄,踉蹌了兩步,方又站住。眾人一片嘲笑聲,力牧也不在意,看了看擂台左右,終於一步三搖地從一旁的軟梯走了上去,引得噓聲一片。
兌澤卻是一笑,力牧這種示弱之法,他是早已見識過了的。
力牧搖晃着終於在台上站穩,看着土崚笑了笑,做了個揖,便伸出手指朝土崚勾了勾。
土崚輕蔑地哼了一聲,稍微抱了抱拳,便大步向力牧走來。快到力牧面前,土崚突然一個加速,一拳便猛擊力牧臉部。力牧歪斜着身子連退了幾步,土崚一拳打空。
土崚見自己一拳,竟連個醉鬼的身子也沒碰到,暗自惱怒,又搶上幾步,揮拳朝力牧砸去。力牧抬手臂一擋,只聽嘭的一聲,力牧又踉踉蹌蹌地退了好幾步。
土崚卻見力牧已退到擂台的邊上,嘴角頓時揚起一絲獰笑,從背後拔出一柄大斧,向前一個沖步,一斧橫掃,掛向力牧腰際。力牧已無路可退,只得向左右閃避,腳下卻一絆,斜斜便跌了出去。斧子從力牧頭上滑過,力牧順勢一滾,卻已躺在了土崚的腳下。土崚正往前沖,一個沒收住,右腳便在力牧身上絆了一下,頓時重心失去,向前蹣跚了幾步便往前栽倒。力牧彼時已是在擂台邊上,土崚就見眼前一空,腳下一虛,再沒有可受力之處,竟就直挺挺地摔下了擂台。
剛剛還在拼命叫好的人群頓時都啞了,土崚竟就這麼敗了,敗在了一個醉鬼手裏。莫說別人吃驚,就連剛才已經隱隱感覺到力牧在裝醉的兌澤看了也是目瞪口呆,這哪裏是木威斗贏了土崚,明明就是土崚自己跳下了擂台啊。
東皓狠狠地瞪了土亭一眼。土亭也是滿頭的大汗,這事情的發展竟遠遠超出了土亭的想像。土亭忙小聲對東皓道:「大王莫急,還有冉統領呢,我這就吩咐冉統領宰了他。」
東皓哼了一聲,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土亭忙走到冉罔身邊,對他道:「冉統領,你上,小心點,想辦法做了他。大王自有重賞。」
冉罔重重地點點頭,一臉不屑地看了眼已摔得七葷八素至今還沒爬起來的土崚,走到擂台前,躍上了擂台。
「木兄,在下冉罔,卻是與木兄一樣的官職,現為陽穀城巡城統領。能與木兄切磋,還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不過還請木兄見諒,在下拳腳稀鬆,功夫都在此矛之上,便請木兄也亮出兵器,你我比試下兵器上的武功吧。」冉罔一臉的誠懇,眼睛裏卻閃爍着陣陣殺意。
力牧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走到冉罔面前,笑了一笑,慢慢拔出了紫篁劍。一見此劍,冉罔便是眼前一亮,好劍,頓起貪婪之心。
舞出一片矛影,冉罔舔了舔嘴唇,便一步步向力牧緊逼,恨不得一矛扎死眼前的醉鬼,把這柄寶劍奪到手裏。
力牧一邊步履蹣跚向後退去,一邊揮劍抵擋着不斷向自己刺來的長矛。就聽着叮叮噹噹兵器相碰的聲音,突然『啪』的一聲,冉罔的長矛竟然斷了。這紫篁劍可是姜老爺子親手鑄造的寶劍,在當世凡人的兵器中可謂鋒銳無比,當初兌澤贈給力牧的青銅劍也曾被毀在此劍之下。
冉罔的長矛只是一根普通的石矛而已,如何能擋住紫篁劍。更何況力牧又故意用寶劍不斷地削砍長矛的同一個部位,自然很快就將冉罔的長矛給削斷了。
冉罔一咬牙,手持兩根斷矛繼續向力牧攻來。又是一陣叮叮噹噹,啪啪兩聲,斷矛又斷成兩截。
冉罔呆呆地站在擂台上,看着手中的斷矛,一動不動。台下安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東皓皺着眉頭,一言不發,兩敗了,莫名其妙的兩敗了。若說自己這裏的高手技不如人也就算了,可這兩個,一個敗在自己絆了一跤,另一個卻敗在兵器之上。
土亭都想罵人了,這是比武嗎?這比的是功夫嗎?純粹仗着兵器欺負人啊,一個醉鬼站在台上,竟然贏了兩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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