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 第四章

    隨着鎮上不鏽鋼產業的改革，村里很多人也逐步進入不鏽鋼產業。自從搬了新房子之後，村道中間的老房子就騰出來了，爺爺答應了二叔公說那房子借給他們家當工地，於是他們把原本的車棚拆了砌成一個磚瓦房，購進了兩台水拋光機開始搞生產。某天上學，我回家路過那裏，憲華叔喊了我，他大姐帶了水果過來，讓我過去吃東西。從奶奶讓他沒事多照顧我的那天起，在小學他遇到我都會買零食給我，我很喜歡跟他待在一塊。他講義氣，很像《英雄本色》裏的小馬哥一樣的行事作風，在學校我也聽說過他不少的傳聞，很仗義會幫朋友出頭，也打過很多架。我則覺得我找到了靠山，因為我哥什麼都不幫我。只要不上學，我都會往那邊跑，離着也不遠，早上去晚上回家，周末中午飯偶爾就跟着憲華叔去二叔公家吃。

    但是上學終歸要自己去上，三年級開始上英語，我學東西很快，後來班上要出一個英語話劇表演，英語老師讓我去當旁白。

    三年級我認識了我的死黨：陳思辰。他的家在我家前面，我們一起上學，後來幹什麼都一塊。

    班上的學生由好幾個村子的組成，有一個經常打架的叫：吳旭東。儘管憲華叔跟我說，如果有人敢欺負我就去告訴他，他幫我出頭。我哥是不會管我死活的，憲華叔又是六年級。吳旭東跟我走得很近，他知道我有憲華叔當靠山，我知道很多人都怕吳旭東，我們聯合之後班上的人都躲着我們，我們就開啟了我們橫行霸道的校園生活了。但也有人會向我們靠攏，特別是林小華，不過看不慣我們橫行霸道的人終究是佔大多數。

    某一天，吳子源生日，他平時出手都很大方，因為他爸家裏是鎮上一家比較大的不鏽鋼公司的老闆，零花錢他會比我們多得多。到他生日那天，他邀請了班上主要的活躍的十多個男生去他家參加生日宴會，唯獨沒有邀請我、吳旭東、林小華。得知消息後，吳旭東憤憤不平地跟我說：「那誰居然沒邀請我們，切，我們去砸了他的生日宴會。」

    受了他的慫恿，我也覺得憑什麼不邀請我們，當我們是死的嗎？我索性就答應他了。

    「小華去嗎？」吳旭東說。

    他點點頭。趁着下課我偷偷問陳思辰打聽了生日宴會開始的時間，我跟吳旭東還有林小華就約好過去搗亂。

    當晚，我們三個騎着單車去到了吳子源家門口，他站在門口等同學。

    「剛好，省的他躲在裏面不敢出來，揍他。」吳旭東對着我跟小華講。

    「走啊。」我答應着，隨後下了單車。

    「我先上。」吳旭東下了單車撿起了一塊石頭。「我丟塊石頭挑釁他出來，在他家門口不好下手。」

    「垃圾吳子源，生日居然不請我們三，找死是不是？」他對着吳子源說。

    「我憑什麼要請你們過來，我又跟你們不熟」吳子源回復。

    他剛說完，吳旭東就把石頭丟過去。原本用來挑釁的石頭不偏不倚砸到了吳子源的額頭，這回好了，弄巧成拙，吳子源見狀也毫不示弱，直接抄起掃把對着吳旭東沖了過去，吳旭東拔腿就跑。我跟林小華沒反應過來，我們站在原地看着。吳子源眼看是追不上，拿了掃把回家門口，對我們倆說：「你們呢，想幹嘛？」

    「我們其實是來參加你的生日的。」我畢竟沒有真正意義上打過架，或者說不敢打架，一有矛盾我就搬出憲華叔的名頭，萬一動起手來應該打不過吳子源吧。我見他手上有掃把，逃跑也太晚了，臨時想到就說了。小華點點頭。

    「好吧，吳旭東以為他自己是誰？」吳子源說。

    「你頭沒事吧？」我問道。

    「沒事，進來吧，同學們都在樓上呢。」

    「算了吧，我們還是走好了。」

    「今天我生日，來了就一起唄，準備了很多東西的。」

    「那好吧。」

    「兩個叛徒，出爾反爾！」吳旭東喊着。我不知道如何去拒絕吳子源，帶着尷尬又彆扭的心，我們倆還是進去了。除了思辰，其他人都覺得莫名其妙，我跟小華並沒有在邀請名單之中，然後我們卻出現在吳子源的生日上。當晚過得很尷尬，但我們吳旭東算是結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