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墨然嘴裏雖然說着是兩天的時間,但他們現在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這第二天,他們這裏竟然又發生了一件稀奇的事。
「穆少,你看這是什麼?水?這墓葬底下怎麼可能會有水?而且,你看!他們竟然已經把這主墓室附近不知從哪兒溢上來的這些沙子給全都浸濕了。」
陳穆風身邊的兩位老學究此刻早就已經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先一步走進墓葬,主動去觀測了一下最近正把他們難倒在這裏的沉沙。
畢竟,他們實在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密閉空間裏竟然會在一夜之間有水能夠徹底浸潤它。
而這些水的來歷,現在似乎比起那些沙子,則更能引起他們這些人的關心。
「嘶,難不成在這墓葬底下實際上是有一條暗河?只是在咱們前些日子挖掘的過程當中忽略掉它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對這兩位老者之間互相交談所說的,陳穆風並沒有持完全否定的態度。
因為陳穆風很清楚,若這些東西一切都是未知,那麼則在這上面會有任何可能。
他認為,現在的確應該是透過這些水和沉沙探尋整座墓葬的好時機,但這種時機卻並不能貿然和貪利之輩分享。
有了這天的勘察,陳穆風幾乎是一回到自己的帳篷就想辦法給現在正遠在c省的九寒打了電話。
他們兩人在電話里不知談了什麼事情,至少明面上那些老學究們只知道泠墨然身為古玩協會的副會長果然是要更為他們協會着想的。
他的確是需要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再從那群備選人裏面挑一個以後真正能將他們古玩協會發揚光大的會長。
兩方人馬,最終不知是誰先聯繫了誰。
總之,在九寒這邊她最先收到的是陳穆風向她遞來的消息。
而在他一跟九寒提完安鎮那邊的事,九寒心裏不禁一動也立馬把那邊的消息匯報給了翁爺。
「如果不出所料,這最後一輪古玩大比怕是要出事啊。」翁爺憑藉着他一個過來人的經驗,開始對九寒遵遵教導。
「墓葬沉沙……嘶,這個東西無論我怎麼感覺都怎麼不太妙。」翁爺皺着眉頭想了半天,似是隱隱記起些什麼,想要多叮囑叮囑九寒,但無奈此刻他並不是很確定,只能對九寒要求道:「不如這樣吧,趁着距離陳穆風那小子要你趕過去的時間,還有個兩三天,你不如乾脆再到你翁爺爺這裏住個幾天吧,順便我還有些事要囑咐你。」
九寒聽完翁爺這樣的安排,同樣忍不住糾結了一下眉頭。
她在這端稍稍思慮了幾分,便也應下了翁爺對她的安排。
於是,接下來的三天,九寒跟她父母打了聲招呼,很快便想辦法回到了縣城。
她在翁爺那裏一連待了幾天,翁爺則是把她帶到了他們錢宅的藏書閣。
他替她翻出了這其中但凡有所涉及的許多有價值的古書,再稍一經人講解,不得不說,這短短三天時間,九寒已經受益頗多。
而這三天時間,仿佛眨眼就過去。
直到這天下午九寒在這邊收拾東西,便是距離她這次前往安鎮的時機,已經不能再拖延。
這一次,翁爺實在不放心她,除了照樣囑咐,她一定要把那柄斬龍劍帶上以外,還讓她把鍾叔、潘成、阿海還有耗子他們,能帶上的全都帶上。
而九寒對於翁爺這樣的關心,也並不拒絕,甚至,她對自己此行的這一遭,有着和翁爺同樣的擔心。
他們一行人仍是在錢宅這邊收拾好各自的行李,然後在臨行的準備做足以後,便一起奔往安鎮。
而許是他們這一趟比較趕,一路匆忙而過。
於是,等他們在兩天之後直接抵達安鎮的時候,早已風塵僕僕。
然而,泠墨然在收到九寒他們這一行人抵達安鎮的消息的時候,他整個人是很明顯有些驚訝的。
因為,他清晰記得,他們古玩協會之前的邀請,是在昨天才發出去。
僅僅才一天這麼短的時間,若按照常理,這時她明明應該是在c省的江城。
若不是她早有準備,否則,怎麼可能突然之間趕得過來?
泠墨然低眸想着,他整個人所有的情緒,在此刻仿佛都潛藏在他那張密而不疏的笑顏背後。
九寒心裏早就知道,她若按照陳穆風給她的消息提早來,肯定會驚動古玩協會的這一批人。
而泠墨然身為這裏面的副會長,自然首當其中。
不過,她和泠墨然也算是有過許多次交際。
她雖說不算特別了解這個人,但好歹對他喜好迎客的這個習慣有所了解。
尤其,他們這一行人,動靜弄得十分之大。
他們剛到這裏的時候,由於跟在她周圍的阿海和耗子他們實在是長得太過的五大三粗,幾乎是很快,便引來了他們許多當地人的駐足。
九寒對此倒並不怎麼在意,比起這些,她現在顯然更關心的是那座帝王陵墓葬裏面的事。
不過,儘管她和泠墨然之間,已經有過好幾次友好的交談,但這就並不代表某些禮節性的東西能省則省。
他們這一次是主動送上門來,算得上是冒犯。
比起前兩次九寒到安鎮的造訪,這一次,她在禮節方面,顯然更虛心。
當然,也僅僅只是在泠墨然的面前虛心而已。
畢竟,這若是換成了其他蠻不講理的人那可就不一定。
於是,九寒見了泠墨然在雙方都進行了一番友好寒暄之後,便開始談正事了。
九寒對此倒是不避諱的單刀直入,直接出聲問:「副會長,你這邊最近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我最近可是聽我家長輩給我說,最近北斗位不吉,得趕緊讓我出門避避禍。但你現在已經看到了,我可是明顯不信邪。甚至,我還很快就把我家長輩為我這一次出門避禍,專程配給我的原班人馬一個不漏的都拉出來了。」
「嗯,當然了,在我的印象里,我所去到過的地方可是只有安鎮這邊才是最屬北斗位,且若是單從《周易》上來說,就在前方不遠處,那可是地處北斗位的正中宮。」
九寒這兩三句話里,似是意有所指的說着,卻並沒有在貿然之間就把陳穆風這人在暗地裏給她說的那些話,全都都出去賣了。
與此同時,她也不忘向泠墨然這人嘴裏試圖撬出一點內幕消息,但顯然九寒這招對泠墨然來說,並沒什麼用。
「北斗位,正中宮什麼的,九寒小友,你這找我,我可真是不太清楚。」泠墨然一臉謙虛的沖九寒笑笑。
然後他眸里泛光的對她說:「不過,既然九寒小友家中長輩都說了是該讓你出門避禍,但你這一次怎麼還偏偏到這裏來了?」
九寒沖他勾唇一笑,抬眸反問道:「難道泠叔叔你沒有聽說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這一次之所以這麼巧合的趕過來,可是單純為了過來想要瞅一瞅令我家那位長輩都這麼忌憚的禍,到底是什麼?況且,我都已經在來的路上收到了泠叔叔發給我的邀請了,那我則更不能因故缺席了不是麼?」
九寒這短短一番話,算是勉強解釋清了他們今天這一行人,貿然來到這裏的前因後果。
不過,至於泠墨然能信多少,這可就全都看他自己到底怎麼想了。
反正不管怎樣,九寒這次在他面前能說的就只有這麼多。
其它的,若是泠墨然真要問,那她便只能想辦法打太極了。
泠墨然對九寒這一番看似完美無缺的解釋,輕輕勾唇笑了笑。
他對她寬慰說道:「九寒小友,你今天怕是想岔了。」
「我泠某人本來就是好客之人,既然你們這一次這麼早來,那不妨直接由我將你們領進他們如今正在勘測的地方去。」
「畢竟,不瞞你說,我們這裏最近的確是出了一兩件怪事。」
他們這兩撥人之間,有了這麼個勉強算是愉快的開頭,後面的交談,也就進行得容易的多了。
而九寒在這一路上把她最想要了解到的東西,目前也就聽了個大概。
當然,至於具體的,則需要他們在之後親自前往了那座帝王陵的主墓室才會知道。
泠墨然在安排九寒他們一行人修整了一陣之後,便沒什麼避諱的,直接將他們領進了之前他們搭在這裏的主帳。
「九寒小友,之前那兩次我可都是一直想要把你留下來幫幫忙的。但誰曾想到,實在很遺憾,你手裏的事情,似乎有太多東西需要你親力親為的去忙了。」
九寒聽完泠墨然這一番客套話,臉上同樣客氣的笑笑。
她領着鍾叔和阿海潘成他們在進了這裏的主帳之後,這裏原本還帶着一點討論的熱烈氣息,仿佛一下子就因為他們的到來,而變得突然冷場。
這裏的人大多停下了自己手裏的動作,完全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恍惚模樣望着他們。
然後,僅僅只有少部分人是不關注他們的。
而那群人,則是他們古玩協會裏聲望不錯的幾個老學究。
當然,這裏面還包括了一個年輕大少陳穆風。
單他對事情認真這一點,多多少少是有點讓九寒感到意外的。
為了避免讓在場的人發現她和陳穆風在私底下有更多的交涉,九寒在他身上所停留的目光,不過十分短暫而又疏離的眨眼一瞬,就很快又錯開了。
同樣,這時的陳穆風哪怕是察覺到了九寒向他微一掃過來的那股視線,他也始終全神貫注,並未曾抬頭。
「墓葬沉沙?」九寒把他們最近所遇到的問題,重複了一遍,然後以一種反問的語氣說道。
「既然是墓葬沉沙,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下去想辦法找過這沙的來源是打哪裏來的?」
泠墨然站在九寒身側,對於她現在嘴裏說出來的這個問題,當初他自己也反覆思慮過很多遍。
這就導致現在的他,只能很遺憾的站在九寒身邊,告訴她,「這個問題要把它深究下去實在是太棘手了。」
「這個墓葬沉沙,我們現在並未能測量到它的準確深度,再者,就在我們當初發現它的第二天,那些砂礫里,就已經有水。而我們目前一個比較靠譜的相關質疑則是,這個帝王陵下面有水,或者,嚴格意義上來水,可能是一條暗河。」
「然後,它以一種我們目前暫時未能探知到的方式,而將這些砂礫先墓室一步,呈現在了我們所有人的面前。」
「只是在這之後,它一定程度上的造成了我們後續工作的困難。」
泠墨然說到這裏,早就抿緊了嘴唇,皺緊了眉頭。
甚至,他下意識地留意了一下九寒的表情,無疑,他希望,這個時候九寒能站出來說,她背後的高人曾給過她這方面什麼指點,然後在接下來的進程當中,他們才會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古玩大比的一切順利進行。
不過,顯然,九寒是並沒有泠墨然想像之中的那樣大氣的。
她能一臉平靜的站在那裏聽,則已經是她現在能給出的最佳的反應。
好不容易,等着泠墨然帶他們在這小小的營地里晃蕩到晚上的時候。
這時,終於夜神人靜,九寒要等的那個人,現在才來。
「咳,真是抱歉,九寒,讓你久等。」此時的陳穆風正一臉謙遜的站在九寒門外。
他的面目上此刻已不掩疲憊,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卻依舊精神。
九寒看他一眼,點了點頭,兀自給他打開一條門縫,示意他自己進來。
陳穆風這時候倒也不客氣,這次九寒面前他倒變得更坦誠了一些。
「你比我預想之中的來得要快。起碼,我以為,你在接到我遞來的消息之後,多多少少會猶豫一番。」
九寒在眼神示意陳穆風請坐之後,便抬眸詫異看他,抿唇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在我看來,你好歹是局內人。若真要論起透露消息的可靠程度這種事,只要不是你穆少心血來潮故意誆我。那麼,即便你所說的這件事再離譜,在我眼裏,也十有**是真。」
「你就這麼相信我?」陳穆風抿唇,幽深着眼神,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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