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天才醫女 080 斷弦難續,寧蘭有孕

    然而寧蘭現在所擔憂的這個問題,卻並不會得到陸建國的回答。

    他們兩人在這小鎮上待了一陣,寧蘭終究覺得,若是像他們這樣繼續無所事事的呆下去,並不是什麼長遠之計。

    於是,她趁着陸建國難得清醒的一天,問了他的意見,在確定他暫時不打算回部隊裏後,便盤算着要怎樣才能儘快的回到c省。

    畢竟,那裏,可不僅僅是陸建國的老家。

    據說,更是一位早些年,華國上下曾聞名的老國手的隱居之地。

    若是讓那位老先生來給陸建國看看他身上的病症,希望他還有得治。

    寧蘭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後,便開始帶着陸建國走上了回c省的路。

    而他們這一次出門,自然知道那些亂軍並沒有放棄掉追捕他們,一路上也只能想方設法的隱藏身份,喬裝打扮,真是好不憋屈。

    直到寧蘭帶着陸建國辛辛苦苦的剛踏上c省的地界,京城那邊好不容易才傳來一次捷報。

    四六年初,亂軍首領和他的一群手下終於被趕離京都,從此新政府的指揮總部佔領京都。

    但彼時,他們華國的內亂並沒有因此而結束。

    亂軍的首領和他那一批手下的得力幹將們,撤退及時,竟是逃到了他們自己的陪都。

    而寧蘭在這一路上所得到的小道消息稱,他們京城的那一戰之所以會這麼快的結束,是因為亂軍的高層當中,早前所投靠他們的陳家叛變了!

    他們帶着他們從亂軍那裏自詡是好不容易所竊取來的機密,在新政府的血紅大刀指向他們時,毫不猶豫的將這些足以保命的底牌拱手交出。

    從此,陳家人徹底脫掉了奸臣邪吝的皮,轉而搖身一變,穿上了革命世家的衣!

    當寧蘭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面上所流露出來的表情,無不覺得諷刺。

    她在那裏譏諷一笑,卻是不言不語的緊握住了自己身側男人的手。

    而這會兒的陸建國仿佛也若有所覺一般,不禁給她一個用力的回握。

    就這樣,他們兩人一路相攜着走到了c省,經過多方打聽,再加上他們的誠心拜訪,終於得見隱居在這一片深山老林之中的老國手。

    彼時,這所謂的老國手,便乃是余振和他那師弟的師傅。

    寧蘭他們所見到的老國手,是真的很老很老了。

    他那一副清瘦得仿佛只剩個骨架一般的模樣,讓人一看,便只覺得,這個人若是讓人稍稍用力一碰,他那整副骨架怕是就會散。

    不過,在當他們仔細去打量他那一張微眯着眼,且一臉樂呵的樣子,便還是能讓人知道他在這山林中隱居的日子,大體來說,是過得非常愜意的。

    老人家站在那裏先是盯着寧蘭和陸建國兩人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只搖頭張口,吐出了三個字:「沒得治。」

    寧蘭一聽老人家這麼一說,當即整個人一下便慌了起來。

    甚至是,連帶她之前還隱隱有些光亮的眼神,這會兒竟一下如同星火般湮滅。

    若不是一旁跟着來得陸建國,在她身旁眼疾手快的把她扶着。

    寧蘭這時只怕是覺得整個人渾身酸軟,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

    半晌後,寧蘭回神,她在那裏酸澀着嗓音問道:「老先生,真的都沒有半點救治的可能了麼?」

    「可是……他明明看醫書的時候能記住,看到我的時候能記住,但為什麼就是對周圍所發生的其他事,他幾乎是隔一天就忘了!」

    「而且,他的手,明明不應該是這樣子!等到將來新政府在咱們華國成立,他完全是有那個能力,站在雲端最高處,和其他人一樣論功行賞的!」

    「但是為什麼?他現在就成了這樣?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不害了他?」

    寧蘭這話越往後面說,便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但偏偏這時候的老先生,先是認真的凝眸看了陸建國一眼,然後再回眸對寧蘭說道:「唉,這是天意如此,你且看開一點吧。」

    「他的這兩條胳膊,至少目前來看,恢復得還算是不錯的。」

    「但是至於從你嘴裏所說的關於他的那些個記憶,我就真是無能為力了。」

    老先生一邊這樣說,一邊在那裏嘆道:「小姑娘啊,你知道嗎?」

    「依我看,就他這副模樣,他這兒,可不是普通的經脈擁堵,而是徹徹底底的被廢掉了。」老先生這樣說着,不禁還動手指了指他自己的腦袋。

    「按理來說,若是換做了普通人,到了這個份兒上,早就成了痴傻。而他,卻是就連我也不知道究竟憑藉了怎樣的毅力,愣是把他那些腦子裏的常識給保留下來了。」

    「但是,若你不信,你可以暗地裏多試探試探他的記憶。」

    「他呀,就算現在還記得你,但往後至少是有七八成的可能記不住你的。當然了,他關於周圍這些人的記憶每天都在退化,肯定他自己也有所察覺。」

    「多半吶,他現在還記得你,應該是用了他自己才知道的什麼方法,這樣才不至於忘記你。」

    「你說,像這樣的一個病人,我雖也知他這一生過得該是很不容易,但是,你告訴我,已經斷掉的琴弦,還能怎樣才能把它給努力湊在一起?」

    「正如古人所說斷弦難續、斷弦難續,他,便是如此!」

    老先生的這一番話,無異於宛如一陣巨雷,「轟隆」一聲響徹在她的耳邊。

    直到最後,寧蘭已經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是怎樣被陸建國攙扶着走出那間茅草棚的。

    只是,她和他這一下山,寧蘭面色難看,陸建國的表情這會兒同樣也不見得好得到哪兒去。

    果不其然,第二天,寧蘭就已經病了。

    只是這一次,許是陸建國對之前他們所造訪過的那座小山已經有了陰影,他這回並沒有專程跑上山去找那所謂的名醫聖手前來給寧蘭醫治。

    反倒是他竟然開始自己動手,給寧蘭把脈配藥。

    直到快要中午的時候,他跑出去專程替寧蘭取藥,也就這會兒,寧蘭迷迷糊糊地清醒了一陣。

    而她這一清醒,腦海里幾乎是瞬間又想起了山上那位老先生對她所說過的話。

    只是,這一次,她心有懷疑,便再也顧不上什麼的,趁着陸建國不在,開始在那裏翻箱倒櫃起來。

    果然,這間小屋子被她這樣一仔細翻找,很快就讓她翻出了陸建國平日裏經常所翻看的一大堆醫書。

    而緊隨着這些東西所找出來的,竟還有一份分量不小的捲軸。

    寧蘭當即心下疑惑,有點不太明白這上面所寫的到底會是什麼。

    只是她再三糾結之下,終是小心翼翼的抿唇展開了它。

    而她這一看,卻是不禁目露驚訝。

    她在那裏暗嘆道,是她?是她!怎麼會是她?

    而這畫上她所擺出來的姿勢,該是她年少時曾和自家姐妹一起踏青遊玩時用過的。

    當時,她們三人一起在那裏拍了照,後來所洗出來的這張照片,又被自家父親框裱擺在了她的梳妝鏡旁。

    寧蘭在看到這樣的一幅捲軸的時候,內心裏複雜的滋味兒居多,尤其是,當她的目光漸漸下移,落到那提筆的一行字上時,竟是險些哭了。

    那上面寫着:「吾愛,寧蘭——陸建國」。

    寧蘭在看到這行字的時候,不由輕輕地用手在那裏摩挲。

    而她睜着一雙淚眼,看着看着,竟是才發現,就這一行小字,已經有被人弄花的跡象了。

    這裏的墨跡,有淺淺的暈開,她再仔細一看這副捲軸底下的封邊兒,更是早就被人弄得毛毛躁躁。

    寧蘭在看到這裏的時候,她又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怕是在夜深人靜時,陸建國便經常這樣眷戀的凝視着他眼前這張畫卷。

    而看着看着,仿佛便不僅僅只是刻入了腦海,漸漸地,還透入了骨髓。

    於是,他便不會忘了,不能忘了,永遠也不要忘了!

    不知不覺,寧蘭已經泣不成聲。

    趁着陸建國這會兒還沒有回來,她又趕緊裝作什麼也不曾發現的將這封捲軸給原樣不動的還了回去。

    緊接着,她又把自己的目光移向了那一沓醫書。

    直覺告訴她,這應該不僅僅是一堆普通的醫書,很有可能,其中的某一本,便記錄了自從那次陸建國受傷之後,他所經歷的心裏路程。

    寧蘭抿了抿自己略微有些乾澀的唇瓣,在咽了一口唾沫之後,便再次將自己的手,伸向了那一堆醫書。

    果然,一會兒之後,記錄着陸建國近況的「醫書」被她給找到了。

    而陸建國這人,做事十分謹慎。

    他自從察覺到自己的情況有些不對之後,便開始在那裏警惕的做着自己的記錄。

    而他所寫下來的這些東西,則是全部被夾雜在那些謄抄版的醫書內頁之中,前前後後則是被那些非常正經的各種疾病雜談所掩蓋。

    因此,這樣一來,幾乎能減少很大一部分人對他記憶的懷疑,但不曾想就這樣的情況,還是沒有瞞過寧蘭和那位老國手。

    寧蘭這時不禁懷着一顆沉重的心情,開始在那裏認真地翻看起陸建國平日裏幾乎不怎麼離手的這一沓醫書。

    然後,她看着看着,便發現這中間有一段文字,是這樣寫道:「我現在已經差不多忘了,我們要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幸好,在此之前,我有先見之明的,在這上面留了個筆記,才知道我們這會兒剛從晉省那邊九死一生的逃過來,現在又要到c省那邊去。」

    「只是,c省,我們現在已經到了,但我每天看着……蘭兒,卻總是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全部忘記掉她的模樣。」

    「我該怎麼辦?離開她嗎?不,我的靈魂不允許!和她在一起嗎?可是,萬一成了她的拖累……」

    寧蘭目光在看到這樣一段話的時候,不由目光一凝,然後緊抿着一張蒼白的唇瓣,兩手快速的將他這些筆記往後翻。

    還好,興許是在隔了好幾天之後,陸建國已經忘記掉了他之前所想到過的這一回事兒。

    寧蘭看他又在上面寫道:「最近這段時間,蘭兒不是很開心?但是,我卻見她竟然對隔壁家的老王笑了!為什麼?是我太沒用了嗎?還是她覺得,我們現在自由戀愛的速度發展得太快,又並沒有給她什麼承諾,更別提說娶她!」

    「但蘭兒跟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成親一定是必然的!」

    寧蘭看到陸建國所寫的前面那些話還好,但看到後面一句,卻是忍不住臉色微微一變。

    從小一起長大?

    她和陸建國兩個人可是在少年時期認識的,哪裏算得上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

    他現在這麼說,難道……是他的腦子又出什麼問題了嗎?

    寧蘭想到這裏,她的一顆心,不由擔心不已。

    緊接着,又開始混亂的想了許多,她想到了徐永芬,想到了那個女人最開始找上他們寧家的時候。

    似乎是轉瞬間,她好像又想起了那天他們寧家準備遠渡重洋,她猶豫不決的想要約陸建國出來見面時。

    不知為什麼,寧蘭的心裏有過一瞬的陡然發涼。

    但緊跟着,她卻是牙根緊咬,將陸建國所寫的這些東西,愣是一個勁兒地翻看到了最後。

    她見着他最後幾天的是這樣在寫:「蘭兒……帶着我上了一趟山,不知道又見了個什麼樣的人,她一回來,好像就一點兒也不願意看見我。因為她,一看見我,就紅着眼睛想哭。而我……並不想看到她哭。心,會痛。」

    在這簡單的一兩句話完了之後,陸建國又在那裏寫道:「蘭兒病了,莫名感覺心慌,心冷。我不能讓蘭兒出事,必須得趕緊給她把脈,抓藥,這樣她才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後面的幾頁紙,寧蘭再翻下去便已經是空白。

    但她看到這裏的時候,幾乎已經徹底明白了陸建國自從受傷以來的這段時間的變幻心情。

    不過,同樣的,她最近這段時日,也快要被自己所有的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湮沒。

    自責、愧疚、痛苦……

    但儘管如此,她仍是不會在這時放棄他!她要更努力的陪伴他!

    讓他儘快走出這段對她同樣擔憂、自責、愧疚的日子!

    她如若真的愛他,那豈不應該是半點都不曾捨得傷害他的狀態?

    所以,她必須得在未來的日子重新振作起來!不要讓他再遭受到比這身體上更痛苦的傷害。

    畢竟,她已經深深地傷害過他一次了。

    是為了她,他才不能再在戰場上,英勇奮戰!

    而這一次,她則更應該在以後,用愛來讓他圓滿!

    哪怕是他以後真的會忘了她,也沒關係,只要她還記得!只要她……

    後面更多的事情,還沒能等寧蘭將它仔細理清,這會兒剛從附近的藥鋪里抓完藥的陸建國就已經回來了。

    陸建國看着哭得這樣肝腸寸斷的寧蘭整個人站在門口,便忍不住狠狠的怔愣了一瞬。

    然後,他再低垂着眸光,失落的邁步進來,輕聲對她說道:「蘭兒,你不是已經病了?怎麼不好好的躺在床上?」

    這時,寧蘭聽到陸建國的聲音,才稍稍的反應了過來。

    她順手將自己面上的眼淚一擦,然後再在那裏紅着個眼眶說道:「我只是在床上躺的久了,覺得有些不精神,這才下來在房間裏走走。」

    「你這會兒藥抓完了……」

    沒等寧蘭把話說完,察覺到她情緒不對的陸建國,已經二話不說的走了過來,朝她的臉頰輕印了一個吻。

    緊接着,他這才眉峰一沉,不動聲色的將寧蘭所翻出來的這些醫書,原模原樣的給放了回去。

    寧蘭睜着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沉默的這樣子,心裏不禁有些打鼓。

    但這會兒,偏偏陸建國仿佛對此根本就不以為意一般,只在做好這些之後,便轉身進去給寧蘭煎藥。

    屋子裏,這詭異的氣氛僵持了一陣,直到陸建國伸手用湯勺給半躺在床上的寧蘭餵藥時,她這才有機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在那裏出聲細問道:「陸建國,你都看見了,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麼?」

    哪怕是陸建國聽見了寧蘭這樣的問話,他也始終只保持着沉默。

    然後,他再抬眸眉眼深沉的看了寧蘭一眼,緊接着,寧蘭愣是在她那樣近似於威逼的眼神下,一滴不落的全部把湯碗裏的藥喝完,陸建國這才不急不緩的開口:「蘭兒,我對你沒什麼秘密。」

    「你之前在那一堆醫書上所看見的那些,也並不是我有心要瞞你。」

    「我只是……怕我記不住。怕我很多東西隔一天就會忘,所以才想了這樣一個法子,將我每天所經歷的東西寫上去。」

    「當然,有一點我得在你面前承認,自從我在那個地方醒來之後,腦子裏便經常是一片混亂。也就獨獨在看到我家祖上留給我的這些東西的時候,我的腦子,才會稍微清醒那麼一點。」

    陸建國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十分認真地看着寧蘭。


    他仿佛是怕寧蘭不相信他所說的一般,便又在那裏補充道:「蘭兒,像現在這樣的我,在你看來,會不會真的很沒用?」

    「我身體受傷,再也不能上戰場,更何況我,現在記憶已經出現了混亂。也就每天靠這種方式,才不至於分辨不清這世上的很多東西。」

    「要是我繼續像這樣下去,就連大夫……這種最後能被我拿來謀生的手段也不行,我……又哪裏來的資格,才能娶到這樣好的你?」

    寧蘭被陸建國這番話說得默然了一瞬,但很快的,她又在那裏閃動着眸光,一瞬不瞬的緊凝着他。

    突地,她出聲喚他:「陸建國,那我問你,你願意娶我嗎?」

    陸建國被寧蘭這樣的話給問得,同樣怔愣一瞬。

    他呆滯片刻,然後當即點頭答道:「我當然願意了!能娶到你,我……」是萬年修來的福分。

    然而,後面這半句話,寧蘭沒有給他親口說出來的機會。

    當即,就在那裏半點都不曾拖泥帶水地接話道:「好,那我嫁!」

    陸建國再次被他耳邊所聽到的消息給震蒙了。

    他有點不敢置信的從塌旁站起身,然後整個人又搖搖晃晃的往後退了兩步,低喃着聲音道:「我剛才應該是聽錯了,很有可能是我最近這段時間的病情又加重了。」

    「蘭兒怎麼會讓我再娶她呢?要是將來我們生的孩子跟我一樣是個傻子怎麼辦?」

    寧蘭:「……」

    半晌後,寧蘭不禁抽動着嘴角,硬生生的沙啞着嗓子,努力把陸建國給重新喚了過來。

    她在那裏沒好氣地道:「你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傻子嗎?」

    「你見過有人腦子就算是被燒壞了,但是卻仍然可以過目不忘,奮力鑽研醫術的嗎?」

    「陸建國,我今天就在這裏認真的告訴你,我寧蘭跟定你了!這輩子都不會嫌棄你!我……愛你!」

    伴隨着寧蘭的這句話聲音一落,她原本那一張泛着點蒼白色的臉頰,便開始不由自主地跟着泛紅。

    緊接着,此刻離她約莫有三步之遙的陸建國,也像是猛然反應過來了一般,在那裏不禁面露興奮地樓抱住她道:「蘭兒!蘭兒!你告訴我,剛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真的不是在騙我?」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這輩子真的有這樣好的運氣,當真能娶到你!」

    陸建國一邊興奮着語氣這樣說,一邊也開始心情激動的將自己腦袋往寧蘭頸側湊。

    寧蘭當即羞紅着一張臉,推他一把,佯怒道:「當然是真的,你見過寧蘭什麼時候騙過你不成?」

    於是,有了他們這一天的相商,兩個人的婚事,基本上就這樣定下來了。

    寧蘭和陸建國兩人還趁着這段時間心情好,乾脆也在之前那老國手所居住的村里也親自動手搭建了一處簡陋的籬牆房。

    由於他們雙方的長輩都不在c省,直到他們快要真正成婚的那一天,寧蘭和陸建國竟是費了好些心思,總算是請來了隱居在他們這村子裏後山上的那位老國手。

    緊接着,就在他們成婚那天,那位老國手的大徒弟也跟着回來了。

    他們兩人一同出席了他們的喜宴。

    直到那天席散之後,過去的七八年裏,他們夫妻也一直像現在這樣快活。

    當然,就是這七八年的時光,華國上下,可以說是發生了許多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是,當初的政局已變,由兩軍的割據對壘,現在已變成了新政府專政。

    同時,之前一直在追捕陸建國和寧蘭兩人的那一方亂軍,如今已然匆忙逃離至台島。

    另外,就在這幾年裏,那位生前對陸建國和寧蘭兩夫妻算是頗有照顧的老國手儼然已經去世了。

    後來,他所隱居的那處破舊老宅,便只有他那傳承了衣缽的大徒弟,為他仍舊堅守在那兒。

    當然,就是在這段時日,經過寧蘭對陸建國的精心調理,他的病情雖然一直都是反反覆覆,沒什麼太大的好轉,但也總不至於往更差的方向上發展。

    不過,所幸的是,他身上的這點毛病,倒是並不太影響他跟着那老國手的大徒弟時不時地一起行醫。

    而唯一在這段和美的日子當中,有所缺憾的是,寧蘭跟着陸建國許久,一直沒有懷孕。

    當然,對此,陸建國不止一次給寧蘭診過脈,得出來的結果,差不都都是體弱宮寒,不易受孕。

    還好,哪怕就算是子嗣這方面的原因,也並不曾影響陸建國和他妻子對彼此的深情。

    只是,就在這天,陸建國在給村裏的一戶小孩兒診斷完病情之後,正準備提着藥箱子回去,卻不料一轉眸竟是聽到有個似曾熟悉的聲音,在那裏十分惱怒地沖人喊:「你這個殺千刀的!再這樣下去,我們家都要被你敗完了!」

    「賭賭賭,還賭什麼?」

    「哼,老娘要不是看在你賣肉挺能掙錢,家裏祖宗又賜你姓陸的份兒上,怎麼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他娘的,簡直就是個混賬!」

    而伴隨着這婦女的話一出,她家裏那爺們兒,當即也跟不服氣一般在那兒吼道:「你個破鞋!你多大的脾氣?你居然還有膽子叫老子混賬!」

    「哼,當年你可是被關過軍營的人!要不是當年老子有錢,又看中了你那一點兒皮相,不然怎麼會買到你這種女人來做媳婦兒?」

    「也是,像你這種女人,哪怕是嫁人了,也還不會安分!心怕是野着呢!家裏的那幾個小東西,還指不定是誰的種呢!」

    他這可謂火上澆油的話這麼一說,那婦女無疑是更火了。

    二話不說的,兩人在那裏掐起架來。

    而同時,剛巧從一旁路過的陸建國,腦海里卻是對印象里這聲音的主人,不禁恍惚一瞬。

    隱隱約約,他的耳朵里仿佛又聽到了一陣「嘭嘭嘭」地刺耳槍聲。

    陸建國這時候有點頭疼,疼得他已是不自覺地額上泛着冷汗,還緊咬着唇瓣,佝僂地蹲下了身。

    恰在此時,那罵人的潑婦此刻正和他家的男人在那裏各種不管不顧的奮力拉扯着,直到她的小腿肚,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差點兒一個不穩,就要被那玩意兒狼狽的一絆!

    當即那潑婦就變得更是動怒了!

    她一轉過身,就對着此時正蹲坐在地上的那人在那裏罵道:「好狗不擋道,你娘沒教過你啊?」

    「敢在這裏擋老娘的道,你可得要做好被我收拾地準備!」

    婦人正這樣說着,卻是不想,明明剛才還模樣狼狽的埋頭不知在幹嘛的男人,竟倏然間,抬起了她那一雙如同野獸般的眸!

    犀利!受傷!恨!

    那婦人被他這樣的目光看着,儼然驚了一瞬。

    不過,當她稍稍穩定好自己那被狠狠嚇着了的激烈心跳,卻是不由在那裏萬分驚詫地開口道:「建……建……建國哥?!」

    誰料,她這話一出,女人背後的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竟是直接抬腳過來,對着她的背,就是用力一踹!

    「你個野娘們兒!果然膽敢背着老子在外面勾搭外人!好啊你!今天可算是被我抓住了,看老子不好好的收拾你!」

    伴隨着那男人的這話音一落,徐永芬竟真是被他那一腳的力道給踹得一個不穩,眼看就要摔!

    電光火石之間,徐永芬已經微翹着她那一張自認為十分勾人的嘴唇,可是算計好了要在這樣的借力下往她那許久不見的建國哥的懷裏撲。

    誰曾想,還沒等她徹底的撲過來,陸建國竟然就已經身手敏捷的往後直起身一閃!

    「嘭!」

    徐永芬這女人當即就狼狽的摔了個狗吃屎,還是臉朝地的那種!

    這會兒在周圍圍觀着看好戲的村民們,見了這樣一幕,不禁心有默契的在暗地裏,哈哈大笑起來。

    與此同時,徐永芬已經沉黑下來了一張臉,動作緩緩地從地上起身,然後再萬分嫌惡地迴轉過身瞪了她家男人一眼。

    只是這時,徐永芬的男人好不容易甩掉她這個多餘的累贅,又哪裏來的多餘的心情去管她。

    趕緊的,他拍拍屁股走人,一溜煙兒的就跑到這附近的賭坊里去了。

    待得附近看熱鬧的人散得差不多之後,徐永芬這時想再凝神去找她自己方才在路上所碰到的那個人,儼然已經找不到了。

    人潮湧動中,她只來得及拉住一個正要準備走的圍觀路人問:「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你知道嗎?他什麼樣的身份?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小山村?」

    被徐永芬拉住問話的那個人當即眼神怪異的看向她一眼,心說,這女人該不會是真看上了人家陸大夫然後準備偷漢子吧?

    嘖嘖嘖,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太不要臉了。

    路人這樣想着,也便聰明的沒有把陸建國的消息往外隨意說。

    倒是徐永芬這會兒在偶然見到那人,又突然失掉跟他的聯繫之後,便不由心裏隱隱泛着失落。

    可是,沒多久,她的這種失落,很快就變成了一種暗恨。

    等徐永芬回到自己家,她正一個勁兒地在那裏使喚着她那兩個大點兒的兒子做這做那。

    然後,等她一進門去看自家那正嗷嗷待哺的小女兒,不由站在原地思索,唉,一個便宜貨。

    在這農村里養這女兒,她到底是給誰養呢?

    要是等到將來運氣好,還不如將她送人算了。

    可是……算了吧,現在她還小,好歹是她親生的,多少有點捨不得。

    好不容易,他們這邊一母三兒的度過了孤寂的一夜,等到第二天清晨,徐永芬竟然好運的又見到了她所心心念念的陸建國。

    只是,這一次,她倒也沒有急着上去打招呼。

    也是託了他們鄰居家的福,這一兩天,他家小孩兒生病了,現在陸建國正在給那丁點兒大的小孩兒診脈。

    徐永芬這時正一直想辦法在周圍偷偷摸摸的看着。

    等到最後,陸建國一個人背着藥箱離開,她便鬼鬼祟祟的一路跟了上去。

    這一天,她幾乎腿都快走斷了,才一路跟着他從周圍這些病患的家裏,一繞一繞的總算來到了離他們徐家村至少有三里地遠的陸家村附近。

    她當時只在外面遙遙的看了一眼,便時隔多年,竟然又在這村裏的院子外,見到了寧蘭那個女人!

    登時,她便在那裏咬牙暗恨!

    好啊,是她!

    他們兩個果然還是背着她的眼睛糾纏在一起了!

    當年,要不是寧蘭,她的建國哥所娶的女人就一定會是她自己!不然又哪裏來寧蘭那麼多事?

    再說,當年,她的建國哥一定是想要讓她能安全的逃出去,所以才帶着寧蘭一起跳河!

    本來她已經以為這麼多年不見,既然連新政府那邊都沒有他的消息,說不定,他當年真的就已經……不!都是寧蘭!都怪寧蘭!這一切都是寧蘭那個賤女人的錯!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她就要來和她搶她的建國哥!

    她恨死她了!恨死她了!

    那晚之後,徐永芬匆忙從小道上疾步走回去,然後她「嘭」地一聲,不管不顧的關了門,半步都沒再出去。

    連帶着,她家裏的那三個小孩兒也跟着莫名的受了好幾天的委屈。

    這時,他們家裏也就大兒子稍稍懂事些,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他在那裏抓住徐永芬的衣角問:「媽媽,我聽村裏的伯伯們說,你不準備要我們了嗎?」

    「真的不準備要我們了嗎?」

    「你要拋棄掉爸爸和其他外面的野男人過是不是?可是,可是……我們是你的兒子呀!」

    陸家老大怕是也就在年幼的時候,才能說出這麼一番軟糯且天真的話。

    只不過,徐永芬什麼人?她會被自家兒子這隨便一兩句話就給打動嗎?

    登時,徐永芬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在那裏虎着一張臉,對自家兒子道:「嘿!你個小蠢貨!有你這麼跟我這個當媽的這樣說話的嗎?」

    「來,告訴我,到底是哪個長舌婦在咱們一家子背後嚼舌根兒?看我明天不拖個掃把上去滅了她!」

    徐永芬在開口說這樣的話的時候,到底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有幾分憐惜的,只不過可能連這時的她,也並不太明白自己的這一份憐惜到底能管多大的用。

    陸遠華在一聽完自家母親這樣開口之後,便不由木然着張軟糯的小臉,委屈地撇撇嘴唇,在那裏要哭不哭的說道:「可是,他們都說你快不要我們了。」

    「還說我們不是爸爸親生的。」

    徐永芬在聽完自家兒子這話之後,忍不住心中怒火一起,在那裏啐了一口之後,又對自己那個沒用的丈夫罵了幾句。

    最後,她在那裏竟是低斂着眸光說道:「我倒想你們不是那沒用的懦夫親生的,可惜沒辦法,你們這當媽的,運氣不太好。」

    「哼,好不容易看到個不錯的男人,就算是那麼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定下,可是又有什麼用?半途還不是被那些野女人搶去!」

    「不過,遠華啊,放心吧!你媽雖然在給你們挑親生父親的時候可能眼光不太好,但我保證,以後絕對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陸遠華被自家母親這樣一說,不禁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

    之後的幾天,徐永芬倒是好不容易待在自家裏緩和了一下心態,然後便又跟往常一樣開始每天吵吵嚷嚷的應付起她那不中用的丈夫。

    倒是陸建國這邊,因着他本身的緣故,不知為什麼,打從他在那街上聽到那一抹讓他隱隱覺得有些熟悉的聲音之後,竟是回來沒有對寧蘭多提。

    而他在這之後,差不多也該是忘了。

    直到半個月過去,寧蘭隱隱約約的從他們這些街坊鄰居的口中聽到了點風風雨雨,但她卻心胸大度的並沒當怎麼一回事兒。

    況且,她聽那些人說徐永芬那個女人現在已經成家了。

    而且,不僅成家了,還和她的丈夫,一個屠夫,有了三個孩子。

    一想到孩子,寧蘭便不禁低垂下眼眸,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怎麼愣是經過這麼多年的調理,她的身上,仍舊沒有半點動靜。

    直到這天,陸建國照常為寧蘭診脈,卻是忍不住眉心一跳,臉色怪異的再度給她換了一隻手,重新又診了一次。

    寧蘭一見他這表情,不由跟着緊張的,眉心一跳。

    她動了動唇,終是忍不住在那裏出聲問:「怎麼了?是不是還是不行?我真的……」沒有希望了?

    後面的話,寧蘭還來不及說出口,卻是被陸建國搖了搖頭,一下子打斷。

    他在那裏皺眉沉聲道:「我方才所診出來的應該是喜脈。只不過,現在應該月份太淺,單靠這樣診脈,實際上看不太出來。」

    「那……」寧蘭的心一跳,便情不自禁的出聲,想要繼續追問下去。

    卻不料,陸建國仍舊沒給她這樣的機會,只是在那裏微笑着看向她說道:「蘭兒,你且寬心,有我在,等你月份大一點了再說。」

    「現在,我估摸着這胎兒在你肚子裏左不過半個多月,脈象不穩,需等一個月左右再仔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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