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寒猛地偏過頭,只對他冷哼了一聲。
接着她便什麼話也沒說,帶着潘浩轉身就往別的地方走。
少年眼底細碎的星光,漸漸地,在她離去之後,黯淡下來。
他緋唇緊抿,一隻手牢牢地抓緊正使勁兒掙扎的野兔。
他尋了個附近方便生火的地方蹲坐。
卻正當他要坐下來擺弄東西的時候,不曾想,之前那個已經離去的小丫頭竟獨自回來了。
少年的眼睛,微微一亮。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往他所在的方向走。
「吶,給你!這是我從家裏帶過來的饅頭。」九寒抿了抿唇,眼神望着他,小臉有些糾結。
「你該不會真因為我拿走了你身上的東西,就打算一直這樣跟着我?我又不要你人,你這樣跟着我沒用。」
九寒見他只是接過自己手裏的東西之後,就沒其它反應,一時不由有些悶悶不樂。
他們兩個人待在這裏都不說話了,倒是少年身旁的野兔,在那裏「唧唧吱吱」地吭哧個不停。
「這樣吧,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秦驍。」
「陸九寒。」
幾次三番短暫的交談下來,九寒似乎已經察覺到了眼前少年的刻板。
她莫名氣惱的瞪了眼前少年一眼。
微風吹過,他斜長的碎發遮過他好看的俊顏。
「弄完就走吧,我帶你回我家。」九寒猶豫了好久,終於在這一刻冷靜下來,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秦驍抬起冷漠的眸,看她一眼,狀似在詢問,回家?他為什麼要跟她回家?
「難道你不覺得你就這麼跟着我,還不如跟我回家?與其挨餓受凍,不都是更樂意吃飽穿暖?他們兩者,你選哪個?」
九寒凝重着臉,輕抿着嘴唇,沒打算跟他多解釋。
她見他起身,二話不說,拉着人就走。
不過,興許是九寒走得太快,並沒有來得及看腳下。
她突然一踩空,要不是後面有人拽着,險些就要跌倒。
她張唇,仰頭,正打算說聲謝謝。
卻沒想到,那人剛好把頭低下來,她一張粉嫩溫軟的唇,就那麼毫無防備的從他額上擦過。
這下,九寒不由再次生氣了。
她臉色一變,抿緊唇,十分尷尬的甩開那人拉着她的手。
她寧願自己邁着個腿,使勁兒地走在那人前面,也不想再近距離的和叫秦驍的這人待在一塊兒。
活了兩世,她這還是人生第一次,這麼親密的跟男孩接觸。
而這時,被人突然間就這樣甩開的秦驍,眼神莫名。
他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對剛才發生的意外,到底有什麼好計較。
但他卻能明顯的感覺到剛才還一臉好心的想要幫助他的小姑娘,真生氣了。
他不由努力讓自己平靜下心神,緩和着語氣,沉聲問:「你為什麼生氣?」
九寒繼續走在前面,沒有理他。
「是我惹了你生氣?」秦驍跟在她後面,緊皺着眉,如同冰封般的眼神,罕見的有了一絲破裂,透露出他對自己的懷疑。
九寒:「……」
無奈秦驍這人仿佛對九寒生氣的理由固執的非要弄明白不可。
偏偏九寒就是緊咬嘴唇,這一路上都不肯再和他搭話。
兩人一路糾糾纏纏的回到陸家村,這院子裏住着的老老少少,一見九寒身後跟了個陌生少年,都不由覺得驚奇。
「九寒丫頭,他是誰?他是你們家什麼人?」第一個問出這話的,是一直都關心她的江家奶奶。
九寒轉了轉眸,在路上她就早已想好了措辭,「這是我外祖家的旁親,他是我哥,今天第一次登門。」
「是嗎?」江家奶奶迷糊的眼神,直往少年臉上盯,「喲,這孩子模樣長得可真俊!」
「嘿,寒丫頭,你長得也不錯,看起來,你們還真般配。」
九寒被老人家這話給弄得有些沒法接。
她笑着,勉強含糊的應了兩聲,隨即很快的便把少年領進了自己家門。
興許是趕了巧,九寒回來的時候,陸父陸母剛好在家。
他們一見自己不丁點兒大的女兒,竟從外面突然領了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回來,眼神不由一下變得複雜。
尤其是陸父,細看之下,他瞪大的眼睛,還帶着細微的火光。
「九兒,這人是誰?」
陸父隱忍着怒氣的反應,似乎在九寒的眼裏早有所料。
她低垂着眸,沒敢直視陸父的眼睛,只軟糯着聲音湊到他的耳邊解釋,「他是在我之前余爺爺收下的弟子,是我師兄,姓秦。」
聽了九寒這樣的話,陸父眼底潛藏的火氣,總算消了。
他勉強緩和下語氣,看着只比自己低了半個頭的小伙子,「姓秦?秦什麼?怎麼會突然想着跟我家九寒到我們這裏?」
面對陸父的盤問,秦驍那張冷峻的臉,顯得十分鎮靜,且很有說服力。
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傻到去拆九寒的台。
他眼睛一轉,幽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小小的身上。
他順着她的話,出聲解釋:「姓秦,秦驍。」
「今天才從省城過來,沒來得及上山。只能先在這裏勞煩住一晚。」
眼前這模樣冷峻的少年,極為簡單的一句話,幾乎就把他們兩人默契編纂好的事情始末,講給了陸家夫婦聽。
他們這話說得有理有據,陸父和陸母也就斂下旁的心思,沒再懷疑。
只是少年順利進了陸家的家門,可這並不代表着,九寒是真打算把他放進來蹭吃蹭喝。
她心裏自有一把小算盤。
思索的瞬間,她不禁閃了閃眼神,不經意間,又想起了那條在上一世曾經被謝陸菲搶走,然後拿去討好別人的蝴蝶項鍊。
這樣的蝴蝶項鍊,到底什麼來頭?
不僅她有,連秦驍身上也有。
而他又是什麼人?
怎麼可能這麼巧合的和他們家有關?
九寒微覷着眼,對這些彎彎繞繞的複雜問題,百思不得其解。
飯桌上,她專程留意着陸父看秦驍的表情,除了最開始的排斥外,後面自家父親秉承一貫的謙和待人,並沒有什麼特別。
陸母同樣,看着她,仍舊笑得一臉慈愛。
唯有秦驍的臉上,對這裏的一切,露出了並不太適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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