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待在院子裏喝茶的翁爺,一見來的人是九寒丫頭,當即就起身樂呵地迎了上去。
「你這小丫頭,不是前兩天都還不肯跟着我這老頭兒麼?」
「怎麼?今天這是突然改了主意?」
翁爺的話,倒沒讓九寒多想。
見了他老人家,她只是習慣性地糾結了一下小臉,然後軟糯糯的趴在潘家小子的懷裏說着:「翁爺爺,我明天就要跟着家人去外祖家住一段時間了,今天專程過來,就是為了來找你。」
聽九寒這樣一說,翁爺立馬心領神會,看來這丫頭這時候主動來找他,難道又是在古玩街上遇到了什麼麻煩?
「丫頭是出了什麼事?」這個時候,翁爺沉着着一張臉。
周身那威嚴肅穆的氣質,這麼多年,除了九寒,倒不知嚇哭過多少附近的孩子。
當然,九寒知道翁爺能這樣問,這是說明他並沒有把自己當外人。
她凝了凝神,定定的想了想,最終還是抿唇做了決定,「翁爺爺,我是想拜託您一件事。」
「我想讓您幫忙找人查一查這縣城裏陸家村的陸遠華和陸遠明。」
翁爺原本緊皺着的眉目一松,卻是疑惑問道:「哦?陸遠華和陸遠明?他們和丫頭什麼關係?」
「是我大叔和二叔,」九寒掙扎着從潘家小子的懷裏下來,站在翁爺的面前,語氣是少有的認真,「我這次之所以拜託翁爺爺幫忙,是因為最近我們家裏出了一些事。」
「我是我爸媽的孩子,不想看到在乎我的他們因為某些事而去受委屈。」
翁爺知道自個兒眼前這丫頭是個聰明伶俐的,但也不曾想她竟這般有孝心。
漸漸地,翁爺看九寒的目光不由更滿意了。
然而,等到阿海和潘家小子再把她送出翁宅,重新回到陸家村的時候,卻恰好遇到找人找得正着急的陸家夫婦。
天晚了,陸母看着九寒丫頭,暗嘆一聲,這孩子總算是平安的回來。
她放下一顆心的同時,也倒沒怎麼忍心責怪。
倒是陸父,不知從哪兒弄過來一架拉車。
說是怕等到明天早晨回去,村里肯定又會多出些嚼舌根的麻煩,還不如晚上走,他們一家三口,倒更顯得清靜。
陸母顯然也贊成這個主意。
於是,他們把捎帶的東西往拉車上一放,人也跟着坐在上邊。
任芳梅十分捨不得自家閨女吃苦,一路都把她攬在懷裏。
當然,這種時候,九寒也十分享受自家母親的懷抱。
淡淡的月光下,這一路溫馨滿滿。
「老頭子,你有沒有聽到外面有什麼動靜?」
某間靜謐的屋子裏,老倆口正躺在床上準備熄了煤油燈準備入睡,卻不想某處傳來的細微動靜,引起了床上老人的注意。
被自家老婆子喚住的老頭兒,正是一臉不爽的表情,「你管他那麼多?這肯定是找隔壁家的。」
「也不動你腦子想想,如果不是賊,這大半夜的,我們家哪兒來這個點兒上門的親戚?」
老婆子倒是沒怎麼察覺出來老頭兒話里的不耐煩,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感覺自家老頭子說得也是。
算了,還是不要出去開門了吧,這個點兒找上門的要是親戚還好,這萬一要是哪個起了歹心的賊。
老婆子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斂下不好的遐想。
接着,正當她掀了被子要重新躺下,卻不想外面突然傳來的熟悉聲音,讓她一下便頓住了動作。
「媽,你開門吶,是我,芳梅!」
任家外婆正要歇下去的心思,被這一句話,瞬間就給嚇沒了。
她想也沒想的立馬起身,那動作忙亂得在這大冬天的一件外套都沒有穿。
原本躺在她身側的老頭子自然察覺出來了她的動靜,不由得煩躁的嘆息一聲,也立馬掀開被子跟了出去。
任家外婆動作很快的給自家女兒開了房門。
她一張臉焦急而又擔憂的問道:「芳梅,你怎麼這個點兒回來了?」
「路上沒出什麼事兒吧?是不是陸家的那些人又給你委屈受了?」
「哎喲,我的天,你跟着陸家那小子一去港島就是好幾年,除了生丫頭的時候回來過,這還是你生完那丫頭,第一趟回來!」
「媽!」任芳梅想到自己懷裏抱着女兒,身後還站着丈夫,她不由得出聲一喚,試圖讓任家外婆從擔憂她的思緒中回神。
任家外婆眼神往任芳梅的懷裏一掃,再往她身後一看,不由得抿了抿嘴,將更多的體己話咽在了心頭。
「進來吧。」
最終任家外婆無數的心緒,只在這數九寒冬里化為了這三個字。
而任家外公見到來的人是自家女兒和女婿,一向沉悶的他,這個時候也沒去問多的話。
「怎麼就想到今天回來?要回來的時候,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任家外婆重新將燈點燃,又指使着自家老頭子趕緊回屋去燒一罐白開。
陸母先將睡着了的九寒抱進了房間,然後便拉着陸父和任家兩個老人聊了一晚。
等到第二天,九寒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卻不想一陣不知從哪兒傳來的打鬧聲,愣是把她吵醒了。
「奶奶,奶奶!我竟然還有妹妹呀?」
「是誰生的?是我媽媽嗎?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任安,你想太多了吧!媽媽明明都走了好幾年了,她要是真捨不得我們才回來,怎麼還會帶着這個討厭的小傢伙回來!」
「任若溪,你怎麼說話呢?她怎麼就討厭了?明明她是我妹妹!你才更討厭好不好?」
「任安,任安!你,你……還是不是我哥哥了?你怎麼能說我更討厭呢?明明我才是你妹妹……哇哇……」
一大清早,常住在任家的兩個小傢伙又因為互看不對眼,再度地吵起來了。
任家外祖都習以為常,倒是才從陸家過來的這兩位,明顯對他們的相處模式,表示有點不習慣。
「媽,哥和嫂子一直都待在外地,這樣真的好嗎?」陸母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實在忍不住開口問了。
聽到陸母的話,任家外婆朝她投去一眼,不禁重嘆口氣道:「我們家裏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情況,再沒人出去拼一下,這還能有什麼辦法?」
陸母被任家外婆這樣一說,正要洗衣服的手,不由得頓住了。
她目光慈愛的往那正在打鬧的兩個小孩那裏看了一下,卻是同樣嘆了口氣道:「是呀,這世道就這樣,不去拼一下,哪來這麼多轉運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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