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認也是有點要強的爺們兒,被阿海突然嚴厲下來的語氣這樣激得,險些抬不了頭。
玩笑歸玩笑,但眼下好歹是他們翁爺讓孫小姐專程佈置下來的事情,他們又怎敢不用心。
於是,一行人在夜色的掩藏下,只需要守好這條巷口。
而若到了必要的時候,則會由九寒早先指定好的那個人出面,專程引魚兒上鈎。
「王伢子,這副牌,你可都跟了三次了,到底要不要繼續下注?喂,你們旁邊買馬的人心裏可留着點兒底。哼,不然,到時候這大過年的回去,有些人可是要輸得連條褲衩都不能穿!」
「蔣大瘸,聽你這口氣,真要不知道你的人,恐怕還真要以為你在這條道兒上能有多好心。少他娘的廢話,老子再加五百,跟!」
「看來你果然對自己很有自信。」蔣大瘸對於這王伢子故作的豪氣,格外不爽的陰狠眯眼。
他手裏緊捏着的牌,倒是讓這裏的一眾賭徒有些拿捏不好場上到底誰輸誰贏的局勢。
「喂,不是我說,陸家老二,你也忒小氣了一點吧?來我們場子裏那麼多次,不管你輸贏多少,每次進門你都這幾個錢?」突然,這群圍觀下注的人裏面,不知道是由誰在推搡。
有個大腹便便油頭滿面的中年男人站在陸家老二的旁邊,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幾個鋼鏰,模樣極為不屑。
「嘿,你小子,上次欠的債都還沒還清,這大過年的,居然還有臉跑來這裏?」
被擠在人群里的陸遠明,仿佛聽到了自己熟悉的譏諷聲音。
他頓時變了變臉,立馬迴轉過身,模樣討好地說道:「劉爺,劉爺!你就好心放過小的這一回吧!」
「我告訴你,你只要讓我贏了這一次,之前欠你的,我保證全都一次還上!」
「劉爺,劉爺……你要不就再大方點兒,再借我一點錢?」
陸老二這樣保證着,被叫做劉爺的那人,卻是極其精明的眯了眯眼,「你還要讓我借也不是不可以。」
「我再給你最後一萬,今晚你要再還不上,自個兒看着辦!」
變相的,這劉爺也算是發了狠話。
然而,陸遠明卻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出他別樣的言外之意一般,此刻正一個勁兒的朝他道謝。
劉爺不以為然,只是在看清他那副貪利的嘴臉後,忍不住冷哼。
接着,他帶着自個兒身後跟着的人走了,看也沒再看陸遠明一眼。
僅僅只是十分鐘之後,在今晚的場子裏,陸遠明已經連續下了三個注!
偏偏背運的把把都是輸!
陸遠明氣得咬牙,但無奈他為了一心把本兒贏回來,除了繼續下注,否則別無辦法。
他強迫自己冷靜了半天,瞅准之前和王伢子對戰,成功勝了的蔣大瘸,這次乾脆毫不猶豫的把手裏所有的注一把賭上!
若是贏了的話,他手裏贏了的錢,再加上分得的莊家的,一共可以在那一萬塊的基礎上翻個二十倍!
若是輸了的話,不,不!他不會輸!他陸遠明怎麼可能會輸!
興許是陸遠明的情緒太過激動,以致於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轉角處劉爺和場子裏某個人突然對視了一眼。
而此時,場子裏的蔣大瘸仍然捏緊了手裏的牌,只微覷着眼,瞟了一眼,便很快將它放下。
「一千,跟!」
「一千五,跟!」
「三千,跟!」
「五千,跟!」
來來回回這把牌跟的注已經加了幾圈兒,好多買馬的人,在等待開牌的那一刻手心裏已經不自覺地攥出了汗。
同樣擠在這樣一堆人里的陸遠明不禁覺得有點口乾舌燥。
他甚至眼泛紅光,有些激動地舔了舔唇。
「八千——開!」
「哇塞!對方竟然是二三五!才這么小的牌!」
人群中不知是誰先喊出來了這麼一句,緊接着,蔣大瘸像是專程為了大家好奇心似的,嘴角輕勾着把牌一放。
「我的天,居然是三個尖!」
「他奶奶的,蔣瘸子的運氣今天也太他媽無敵!」
這樣一把令人心情跌宕的賭局下來,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惆悵。
無疑,這把牌一直在跟着蔣大瘸加注的陸遠明是心情最為亢奮的一個!
大把的錢,全部握在他手裏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的那張臉都興奮得有些扭曲。
緊接着,在這把之後,陸遠明今天的運氣居然也像是開了掛一樣,開始了乘勝追擊。
連贏二十萬,陸遠明整個人的心肝兒都在顫。
就像這樣,他們一直狂賭到後半夜,漸漸地,這場子裏越發的能聽到一個人不甘怒吼的聲音,「不,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輸?」
「再來一把,再來一把!」
「劉爺,劉爺!你再借點錢給我,我能還你,一定能還你!」
沒錯,眼前這個不停叫囂着險些赤紅着眼,陷入瘋狂狀態的男人,就是剛才的陸家老二,陸遠明。
這個時候,他正一臉頹喪的,跪趴在劉爺的腳邊,一個勁兒的做小伏低。
「遠明呀,其實真要說來,你和我也算朋友一場。這次真的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唉!」
「你看,上次的賭債,你這才還清多久?」
「我知道你家裏沒錢就算了,兄弟能借給你,再加上你剛才贏的,統共也超不過之前那二十來萬。」
「再者,你這最後一把,賭的可是一比六的賠率,二十來萬用光了,都還要欠着一百萬。」
「不是我說,兄弟,這年頭的一百萬,你又不是在道上混的,就你們那連讓人吃飯都吃不飽的陸家怎麼能拿得出來一百萬?」
經過劉爺這麼一說,本來已經陷入混沌的陸遠明,仿佛整個人被施了魔法,突然醒悟一般。
他拉拽着劉爺的衣袖,一雙渾濁而又佈滿血絲的眼,這個時候瞪得老大。
「劉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信我,你在這裏等我!三天之內,我一定會還清賭債!而且我不僅會還清,還一定會再贏回來!」
劉爺聽到陸遠明這般保證的聲音,抿了抿唇,神色似是有些猶疑不定的眯了眯眼。
兩人這樣僵持了半晌,他終於鬆口問道:「兄弟,你確定今天你在我這裏走了,還會安安心心的回來?」
「難道你不知道能開這賭場的,也都是些生意人,可沒人會傻到主動去做,那賠本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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