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符哼道:「朕不用明察了,朕耳不聾,自然是聽得真真切切,徐羨之,看來你在這朝廷上已然站着累了,這就回家休息吧。」
這一句話,便將徐羨之罷了官,遷回老家去了。
徐羨之頗為驚恐不安,道:「是廬陽王誹謗老臣,老臣這才急於分辨,一時口誤,還望聖上明察秋毫。」
劉義符哼道:「難道朕還不明察秋毫?」
徐羨之微微一怔,說不出話來。
那謝晦緩緩說道:「就算徐羨之有錯,那也是顧命大臣,聖上第一日上朝,就頗為威風八面。」這一句話,顯然帶了諷刺之意。
劉義符哼道:「朕哪裏威風八面了?」
那謝晦緩緩說道:「聖上囚禁江陵王,霸佔江陵王之妻,又罷了徐羨之官職,第一次上朝,就如此威風八面,若是第二次,第三次呢?豈不是將我等官職,盡數罷免了?」
劉義符哼道:「謝晦,雖然你是本朝大將,然而可不要以下犯上,惹得朕生氣發怒,便將你殺了。」
那檀道濟仰天打了一個哈哈,笑道:「少帝即位初日,便鋒芒畢露,着實比武帝還要威風。」
劉義符哼道:「別以為你們身為顧命大臣,便可以為所欲為,朕也不是小孩子,任由你們提來提去,」
那檀道濟笑道:「正因為少帝不是小孩子,所以為君者金口玉言,說出話時,自己先想一下後果如何。」
劉義符哼道:「朕心意已決,那赫連靈明日便入朕寢宮,誰若是敢出言不遜,朕定然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劉義隆只感覺頭暈目眩,身子一顫,暈倒在地,頓時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劉義隆才悠悠醒轉過來,映入眼帘,赫然是赫連靈天生麗質臉龐,不禁微微一怔,說道:「少帝臨幸你了?」
赫連靈搖了搖頭,默然不語。其實早在劉義隆暈迷時候,赫連靈陡然聽到這旨意,便嚇了一跳,轉身逃跑已然不及,大宋高手如雲,禁軍之中更是不乏厲害人物,赫連靈還沒有跑到城外碼頭,便被數千名禁軍里里外外堵了個嚴嚴實實。
那少帝劉義符也算還有一些良心,竟然指示赫連靈與劉義隆訣別,若是赫連靈不從,便將劉義隆殺了。赫連靈無可奈何,只能怏怏然前來壽陽宮了。
這壽陽宮也不甚大,赫連靈被宮女一路引來,伸手推開壽陽宮大門,眼見劉義隆昏倒在地,赫連靈只感覺世事難料,一切頗有聯繫,前些日子還大言不慚口口聲聲說回到巫山神女峰,現在卻成了囚犯,而赫連靈也好不的哪裏去,竟然硬生生被納為少帝劉義符嬪妃,若是不從,只怕劉義隆性命便在頃刻之間了。
赫連靈嘆了口氣,道:「少帝劉義符並沒有臨幸於我,我只是來見你有沒有醒轉過來。」聲音頗為冷淡,劉義隆微微一怔,緩緩說道:「我醒轉來了,你卻不在我身邊了。」
赫連靈呵呵一笑,道:「你若是奮起反抗,豈能將我活生生給了少帝劉義符?」
劉義隆面有愧色,嘆道:「我自幼習讀儒家學說,骨子裏早就形成忠君思想,哪裏會憤然反抗?」
赫連靈冷冷一笑,道:「難道你就願意將我拱手讓人?」
劉義隆勃然而起,道:「自然不能。」
赫連靈嘆道:「你說這句空話又打什麼緊?如今你已經將我拱手讓人了,是也不是?」
劉義隆嘆道:「只能怪我無能為力,沒有好好保護你。」
赫連靈冷笑道:「你確實無能,若不然也不會將我拱手讓人。」
劉義隆勃然而起,道:「我劉義隆絕不無能。」
赫連靈道:「那你就將我從少帝劉義符手中,搶了回來就是?」
劉義隆面色慚愧,嘆道:「不是我不搶,只是時機未到?」
赫連靈奇道:「時機未到?難道要等到少帝劉義符駕崩時候不成?」
劉義隆臉色一變,說不出話來,心道:「我的苦衷你卻不明白。」
赫連靈嘆道:「果然如此,是也不是?你竟然不敢又絲毫反抗,竟然將我活生生讓給那少帝劉義符,難道我赫連靈看錯你了?」
劉義隆嘆道:「靈兒,我對你心始終如一。」
赫連靈仰天打了一個哈哈,哼道:「始終如一?這就是始終如一?靜臥讓給了少帝劉義符,你卻說始終如一?」
劉義隆嘆道:「我若是憤然反抗,定然使得大宋內亂,到了那時,我劉義隆便是千古罪臣,有何面目去見父皇呢?」
赫連靈哼道:「如此說來,你劉義隆着實是狼心狗肺,你將我拱手讓人,便不是千古罪臣?」
劉義隆嘆道:「靈兒,你又何必苦苦逼我,雖說我囚禁壽陽宮,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念你,雖說你跟了少帝劉義符,然而在我心中卻是始終如一,我劉義隆絕無二心。」
赫連靈悲從心來,哼道:「說這些話又有什麼用處?我若是你便將自己殺了,一了百了,連自己女人都讓給別人的男人,還算是男人?」
這一句話頗為犀利,劉義隆臉色漲紅,頗為難看,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靈兒,你還是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赫連靈仰天打了一個哈哈,道:「你對我的心意?我赫連靈已經知道了,這便是你對我的心意,將我拱手讓人,你卻在這壽陽宮大搖大擺,做起了囚犯,是也不是?」
劉義隆臉色一變,搖了搖頭,道:「不是,靈兒你看錯了。」
赫連靈奇道:「難道不是?你如今能走出這壽陽宮?」
劉義隆搖了搖頭,道:「不能,我劉義隆已經冒犯了欺君之罪,自然不能走出這壽陽宮。」
赫連靈哼道:「這就是了,你若是走不出這壽陽宮,又談何說我看錯了。我看錯什麼了?」
劉義隆緩緩說道:「我劉義隆便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赫連靈哼道:「那你如今倒是一鳴驚人?將那少帝劉義符殺了,謀朝篡位,自己坐上天子之位,堪堪誰還敢將我赫連靈從你懷中搶走了?」
劉義隆臉色一變,驚道:「這可是欺君之罪?我劉義隆怎麼可能謀反朝廷?」言下之意,頗為驚恐不安看着赫連靈,萬料不到赫連靈竟然口出此言,不禁微微怔了一怔。
赫連靈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無能無力,不能將我從少帝劉義符手中搶了回來,因此我才這般說話。」
劉義隆嘆道:「並非是我劉義隆這般無能,着實是你這想法太也匪夷所思。」
赫連靈哼道:「匪夷所思?難道少帝劉義符將我搶走,你卻在這裏優哉游哉,坦然處之?」
劉義隆嘆道:「自然不是,我劉義隆只是無能為力,少帝劉義符本來就是我哥哥,我若是謀朝篡位,豈不是讓天下人唾棄與我了?」
赫連靈嘆道:「我一會子便要去見少帝劉義符了,只怕今生今世,咱們再也不能見面了。」
此言一出,劉義隆大吃一驚,急忙站起身來,道:「怎麼今生今世再也不能見面了?」
赫連靈嘆道:「正是,只怕咱們今生今世就徹底不能見面了。」
劉義隆聲嘶力竭道:「這是為何?」
赫連靈嘆道:「你不知道嗎?」
劉義隆搖了搖頭,一臉茫茫然之色。
赫連靈慘然一笑,道:「若是少帝劉義符強迫與我,我定然殺了少帝,然後自殺。」
此言一出,劉義隆微微一怔,說不出話來。
赫連靈慘然一笑,道:「嚇住了吧,所以咱們今生今世再也不能見面了。」
劉義隆身子一顫,癱坐在地,全身顫抖不止。
華林園內,一名樣貌清揚青年漢子身穿破衣,數十瓶美酒放在面前,這青年漢子看着美酒洋洋得意,坐在一間小破屋內,這小破屋外,赫然寫着「天子酒家」四個大字。四下里來往行人頗多,卻無人敢窺視這天子酒家。
那青年漢子吼着嗓子喊道:「天子酒家美酒賤賣,一碗美酒一文錢了。」
這青年漢子喊了一陣,卻無人來天子酒家買酒,不禁頹然坐在桌子上。
一名太監打扮的年輕人爹聲爹氣道:「小哥,這美酒怎麼買來着?」
那青年漢子陡然來了精神,忙點頭哈腰道:「是了,這美酒一碗一文錢,一瓶酒十文錢。」
那太監瞪大了鬥雞眼,奇道:「十文錢?」顯然頗為匪夷所思。
那青年漢子點頭道:「是了,就是十文錢一瓶美酒,頗為划算。」
那太監吼着公鴨嗓子,哼道:「奴家是宮裏公公。」
那青年漢子張大了口,合不攏來,顯然頗為吃驚不已,旋即緩過神來,道:「公公莫非要買酒喝?」模樣甚是恭恭敬敬,整個一市井小販。
那太監嗯了一聲,道:「正是,據說這美酒頗為壯陽,奴家也想要買上幾瓶,回家嘗嘗鮮。」其實宮內太監與宮女頗為對食,所謂對食,便是不正常夫妻之意。
那青年漢子顯然頗為驚訝不已,笑道:「那俺們助公公早生貴子,將來也好為皇家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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