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雪一愣,微微淺笑,說道:「榮幸之至。」
她身穿一身紫色禮物,款款向前,如同那畫中仙子,款款而來,優雅不凡。
佳人研墨,素手添香。
葉辰握住筆,沾了沾墨汁。
望了夏晴雪一眼,深情款款,信筆而書。
這一刻,他卸下了所有武裝,如同一個與愛人歸隱的隱士。
兩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溫柔似水。
再高傲的女人,見了葉辰如此模樣,也不禁怦然心動。
台下的眾名媛們,也紛紛綻放了心中的花朵。
而陸雲緋則是看得痴了,她不是第一次看葉辰寫字。
但是,上一次和這一次完全不同。
那次,如同戰神臨世,她看到的,是一個一言為天下,欲與天公試比高,可望而不可及的殺神。
雖說偉岸無比,但畢竟不是一個女人心中所求。
而此刻的葉辰,卻是完美地契合了她心中情人的模樣。
醉臥美人膝,醒握殺人劍。
何等的完美,何等的醉人。
如果葉辰是一壺酒,那麼她陸雲緋,甘願醉生夢死。
那劉傑的小叔看着這一幕,一雙美眸如水,盪起絲絲漣漪。
……
於是,葉辰落筆了。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字體不似《不第後賦菊》那般筆走龍蛇,氣勢煊赫。
這一次,寫的是行楷。
「這是……《擊鼓》?」
「沒錯,《國風·邶風·擊鼓》,這次是詩經,雖說是戰爭詩,但說它是愛情詩也無妨。」
「不愧是書道至聖,果然不凡。」
「可惜,和《不第後賦菊》比起來,卻還是有些許差距。」
「再看吧,我相信葉聖。」
一眾書法家,紛紛開始議論。
葉辰絲毫不受干擾,一段寫完,筆也不停,繼續寫着。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一口氣連書兩段,然後葉辰便停筆了。
一眾書法家開始慌了。
葉辰這三段話,雖說放在平日,已經是當時名作了,但是,和《不第後賦菊》比起來,卻是異常平庸。
難道……
葉聖他不擅長行書?
「怎麼辦?行文已至中期了,也不見出彩之地。」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沉悶,緘口不言。
而劉傑則是嗤笑出聲:「哼,這就是所謂的書法至聖?」
「這小子果然不行了。」周凌風和百里長東相視一笑,說道。
「小子,別丟人獻眼了,快滾下來吧。」百里長東直接嘲諷道。
此話一出,洛曉朝直接便不能忍了。
「王八蛋,有種你上試試?你要是能有十分之一的水平,我洛曉朝直接給你跪下。」
「我不行,但我偏不上,有種你打我啊。」百里長東譏諷道。
「廢物。」洛曉朝罵道。
一眾嘲諷,葉辰充耳不聞,他現在眼裏,只有夏晴雪。
「老婆。」葉辰說道。
「我在。」夏晴雪柔聲道。
「且看。」
說完,葉辰便提筆再書。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一段寫完之後。
眾人窒息了,安靜了。
仿佛空氣變作了固態,使得他們呼吸不暢。
之前那看似普通的文字,加上這一段時候,瞬間升華。
生死聚散,我曾經對你說。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老去。
一股強烈的愛意躍然紙上,在其筆跡上,他們好像看到了一對男女,相擁起誓。
在場不少有故事的名媛佳麗,不自覺,已是淚流滿面。
我心中一直忘不掉的那個人吶,你過得還好嗎?
當初的誓言,還記得嗎?
沉醉其中,久久無法自拔。
於是,葉辰再書最後一段。
「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
終於,一首詩成,原本的愛意驟然轉化為悲。
唉,太久。讓我無法與你相會。唉,太遙遠,讓我的誓言不能履行。
如同一根刺,刺在了心裏,流血不止,痛不欲生。
人生如夢,以筆書之。
詩成,夢醒。
一眾人紛紛從幻夢中醒來,個個滿目憂傷,更有甚者,便是直接哭泣出聲。
「這……是怎麼回事?」
裴國安擦了擦眼角的淚,眼中滿是震驚。
「這……竟已經超出了意形的境界了!」
眾書法家,紛紛從震懾中回過神來,紛紛大驚。
如果說《不第後賦菊》是一柄沖天宵的殺人劍,引得千萬人顫抖。
那這《國風·邶風·擊鼓》便是一壺溫柔的酒,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無分高低。
至少……
他們分不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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