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手心裏都是汗,他握緊又鬆開,方小心回道:「我懷疑十五是被咱們內部人殺的。」
韓長笙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兒,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但眼中卻一片冰寒,眉間一點緋紅色若流火,冷而涼薄,「內部人幹的?呵呵,還真是出人意料啊,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寵物養久了,都懂得反抗了,逆鱗倒是長得很快。若真是如此,也難怪十五要有怨念了,她心裏莫不是覺得是本王讓人殺的她吧,所以才會背叛,轉投他人。」
小七並未接話,只將腦袋貼緊地面,大氣也不敢出。
過了許久,又似乎只過了一瞬,他的頭頂又響起了那冷寒的聲音,「這事兒你親自去查,既然你懷疑是內部人做的,就不要再告訴其他人了,以免打草驚蛇,我倒是要看看,是誰那麼膽大包天!」
小七磕了個頭,回了聲「是」,方退了出去。
韓長笙從美人榻上站起身,玄色衣衫拖曳在金磚石上,邊角暗金繡的四爪夔龍好似活了,翻騰旋轉,好似雲端飛揚的雨霧。他站在窗邊,看着天上的一輪圓月,月光透過雕花窗欞在他的面上錯落成銀色的亮點,「小貓咪,月亮又圓了,咱們團聚的日子不遠了呢。」
餘音渺渺,迴蕩在漫天清冷的月色里,幾株碧綠芭蕉在月下舒展搖曳,葉上透着盈盈淡光。
周靖宸坐在遼闊的草地上,看着天邊的一輪圓月,真是感慨萬千啊。果然還是古代無污染的環境好啊,繁星密佈,月亮又大又圓,仿佛連空氣都帶着甜味兒。已經被霧霾荼毒了許久的人,好似被放回水裏的魚,誇張地大口呼吸着,「啊,空氣真好啊!啊,月亮好圓啊!啊,星星好多啊!」
剛剛喊完,就響起了應和聲,汪汪汪,幾聲狗叫響徹夜空。金毛獅王圍着她轉着圈,歡快地像陀螺,不厭其煩地跟着吼叫。
景煥一臉的鄙夷,舉起酒壺喝了一口,「靖宸,你也太誇張了吧?不是天天都能看到嗎?有什麼稀奇的啊!」
周靖宸突然站了起來,在草地上跳起了兔子舞,一邊歡快地手舞足蹈,一邊大聲喊道:「像你這樣從未經受過霧霾荼毒的人,是永遠不會理解我的心情的!身在藍天下,呼吸新鮮空氣,你知道那是多麼奢侈的願望嗎?但是現在我就在這裏,感覺五臟六腑都開心地唱起了歌,啊,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升,啦啦啦!」
景煥嘴角抽了抽,轉頭看向身旁的景略,「哥,你聽懂靖宸說的話了嗎?什麼是霧霾?什麼是北京天安門?為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啊!你有沒有覺得,自從靖宸中毒醒來後,整個人都變得奇奇怪怪的,經常會說一些聽不懂的話,難道只有我這樣覺得嗎?你能聽懂她在說什麼嗎?」
景略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盯着周靖宸,看着她在月下起舞,跳着凌亂卻又好似有些章法的步伐,臉上蒙着一層淡淡的月光,看不清樣貌,但嘴角的笑卻那麼的有感染力,就像溫柔的夜風,吹過耳邊沙沙作響。
對啊,她確實變了,話比以前多了,也更擅長與他人交流,這樣開朗活潑,鮮活得好像草原上的野馬,不羈又野性,更吸引人了。聽不懂她說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她感覺到快樂就足夠了。
景煥見景略只盯着周靖宸發呆,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又轉向另一邊,看着一臉淡漠疏離的韓長庚,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奈何同樣是石沉大海,根本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韓長庚同樣在看着周靖宸,想得卻與景略完全不同。那個瘋子一樣又唱又跳還吼叫的人,真的是他的表弟沒錯吧?以前怎麼沒發現她如此活潑好動啊?難道是因為是女兒家的緣故?不對啊,女兒家的話,應該更矜持更淑女才是!她這行為舉止跟女兒家根本是絲毫不沾邊啊!想到此處,又是一陣惡寒。
還有啊,她確定是在跳舞?完全沒有任何節奏和章法啊!真搞不懂她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麼,每次見她,?難道他之所以被深深吸引,就是因為這與眾不同的個性?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不管怎樣,以後一定要遠離她!吾日三省吾身,遠離周靖宸了嗎?沒有靠近周靖宸吧?周靖宸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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