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頭微蹙。
上一次宋琰同那些個世家子弟一起來千盞閣時,也正好被她撞見,還偷聽到了隔壁幾人的對話。
那個時候,他分明是第一次來千盞閣,後來沒過多久,宋琰便同自己一道去了臨都,照理,他和宮泠之間,不該有什麼交集才是。
可為何此時看來,兩人之間分明有點什麼?
「殿下,奴婢還聽到了一些他們的談話。」沉星壓低了聲音繼續道。
宋清歡眸光微亮,抬頭看一眼沉星,「走吧,出去說。」
說着,帶着沉星流月結過賬,出了千盞閣。
拐進停着馬車的小巷,宋清歡帶着沉星進了車廂,依舊由流月駕車,往皇宮駛去。
「聽到了什麼情況?」馬車緩緩駛動,宋清歡看向沉星問道。
「宮泠姑娘離開我們的雅閣後,奴婢便跟在她身後到了另一間雅閣,仔細一聽,裏頭果真有男人的聲音傳來,似乎正是太子殿下。奴婢見那雅閣位置正好在拐角處,便尋了間空屋子,從窗戶處躍到了屋頂。」
宋清歡讚許地點點頭,笑道,「你倒是機靈。」
得了宋清歡的誇讚,沉星不好意思地笑笑,「奴婢想着太子殿下這個時候來千盞閣,定然有什麼貓膩,所以才想想辦法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可發現了什麼?」宋清歡淡淡開口。
「如宮泠姑娘所言,太子殿下似乎真的因醉酒在房中小憩了一會。宮泠姑娘進房間之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只是陪太子殿下喝了會茶,聽太子殿下抱怨了一些朝堂之事,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宋清歡聞言微訝,眼底有不解之色。
宋琰去找宮泠,竟然只同她抱怨了一通?難道,宋琰來千盞閣當真沒有旁的目的,只是單純減壓來了?
沉星唯一沉吟,抿了抿唇道,「殿下,不知是不是奴婢的錯覺,奴婢似乎覺得,太子殿下好像挺喜歡宮泠姑娘的。」
宋清歡眉梢一揚,面上寫滿了驚訝。
宋琰與宮泠才見了幾面,竟然就對她生出意思來了?照理來說不應當啊,宋琰乃一國儲君,什麼樣的美人兒沒見過,宮泠雖然氣韻脫俗,但容貌卻算不得最頂尖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樂坊女子,雖然不可否認她身上有其獨特的魅力,但宋琰是太子,與之身份地位懸殊太大,怎會看上她?
「回去後,讓玄影再仔細調查一下宮泠的身世,尤其……是她的母親。」宋清歡沉吟片刻,開口吩咐。
能夠如此迅速地便俘獲宋琰的心,宮泠這個人,絕非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更何況,自己總覺得,她的母親與母妃之間,絕對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只是這聯繫,自己暫時還未找到罷了。
沉星應過不提。
到了皇宮,剛換好衣服,卻聽得有人來報,說宣室殿來了人。
宋清歡眉頭微蹙,宣室殿來人,難道是父皇找她有事?
顧不上多想,讓人請了請來。
「奴才見過殿下。」進來的,是宣室殿的小順子,眉眼含笑看着宋清歡。
「小順子?」
小順子點點頭,殷切地笑着,「正是奴才,殿下還記得奴才呢。」
宋清歡睨他一眼,「自是記得,父皇派你來找我,有事嗎?」
小順子笑着道,「皇上派奴才來請殿下去一趟宣室殿。」
「哦?可知父皇找本宮所為何事?」小順子是個精靈的,又是鍾懷的徒弟,所以與宋清歡關係還不錯。
小順子面上笑意越深,「殿下,是好事。聽說涼國來了國書,與皇上商討殿下和沈相大婚一事呢!」
宋清歡心中微驚。
她今兒才收到沈初寒的信,這國書便到了,看來,沈初寒一回到涼國便開始為他倆的婚事開始着手做準備了。
心中漫上感動,面上仍是清冷,看向小順子笑笑道,「既如此,前頭帶路吧。」
小順子應一聲,同宋清歡一道,往宣室殿而去。
到了宣室殿,聿帝正在上首的席位上看着什麼東西,見宋清歡過來,朝她招一招手,「舞陽來了,過來朕這邊。」
宋清歡聽話地走了上去。
「涼國來了國書,與朕商量你和沈相的婚事。」
宋清歡微微垂了長睫,「一切聽憑父皇做主。」
聿帝苦笑一聲,「此事啊,還輪不到朕做主,沈相倒是一手都安排好了。」
宋清歡只笑笑,沒有接話。
聿帝睨她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沈相在國書中說,他一個月之後會親自來建安相迎,聘禮會在幾天陸陸續續送達。」
宋清歡聞言,心底有幾分吃驚。
她以為沈初寒說的婚期定在一個月之後,是指一個月後自己啟程前往涼國。卻沒想到,沈初寒竟會親自來建安迎接,如此排場,如此深情,到時又該羨煞多少人?
頭垂得更低了。
既然聿帝都說了,沈初寒來國書的目的只是為了知會他,並沒有抱着商量的態度,聿帝都奈何他不得,宋清歡就更懶得開口說其他了。
她越站在沈初寒那邊,聿帝心中就越不舒服,索性不開口,只露出幾分吃驚而茫然的神情。
見宋清歡這般神態,聿帝心裏頭的情緒果然好了不少。
國書中,沈初寒的口吻着實有幾分強硬,竟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好歹他也是一國之君,怎的反而還在區區一個小小的丞相面前落了下風?叫他如何甘心?
可偏生,他沒有任何勇氣拒絕沈初寒的要求。
自從知道宋清歡奪得蒼邪劍,沈初寒功不可沒,聿帝對沈初寒的情緒便愈加複雜起來。一方面,她忌憚沈初寒的實力,另一方面,卻又感到慶幸。
沈初寒既主動求娶舞陽,就不可能再與自己成為敵人,這般想來,不由舒一口氣。
沈初寒這樣的敵人,委實令人害怕,與他交手,說不定自己怎麼失敗的都不清楚,便輸得一敗塗地。
長長吐盡心中濁氣,望一眼一旁恭順而坐的宋清歡,語聲沉鬱,「罷了,他既然都安排好了一切,朕也懶得費心了。舞陽這一個月就好好準備,安心等着當新嫁娘吧。」
宋清歡朝聿帝欠了欠身子,「是,父皇。」
聿帝看她一眼,不知想到什麼,眼中有幾分百感交集的神色。
「過幾日便是你大皇兄和五皇兄下葬皇陵的日子了,朕請了太卜令替他們祈禱,到時你也一起參加吧。」
宋清歡沉沉點頭,「五皇兄的葬禮,兒臣一定會去的。」一頓,故意問道,「許婕妤呢?」
許才人前段時間果然被晉了婕妤,鍾萃宮的主殿也一併賜予了她,再加上宋清歡這些日子時不時地去看看她,許才人在宮中的地位果然較從前提升了不少。
聽得宋清歡問起許婕妤,聿帝略有遲疑,半晌,才沉聲開口道,「既是暄兒的葬禮,她……也跟着一起去吧。」
宋清歡應一聲,抬頭看向聿帝,「父皇,兒臣還有一事想同您說,但是兒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什麼事這般神秘?」見宋清歡面露憂色,聿帝笑着慈愛道,「舞陽,你不必有所顧慮,想說什麼便說吧,朕恕你無罪便是。」
得了聿帝的保證,宋清歡抿抿唇,試探着開了口,「不知父皇可知昭國五皇子君熙?」、
「君熙?」
聿帝默念了幾遍君熙的名字,不解道,「似乎有所耳聞,但平日裏他好像很低調,朕對他了解不多。」
宋清歡清了清嗓子,斟酌着道,「這次兒臣去了臨都,才發現……原來這位君熙的真實身份,並不是昭國的五皇子,而是——五帝姬?」
聿帝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瞧着宋清歡,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你是說……這個君熙,一直男扮女裝了這麼多年?」
宋清歡點頭,瞥一眼聿帝眼中吃驚的神色,深吸一口氣,將最重要的事情說了出來,「而且,她如今還懷了五皇兄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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