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廠 第一百二十四章 悲慘人生（二）

    似乎，老天爺喜歡作弄與他，於老二並未死，但是，他瘋了，精神失常。

    從此一個瘋子四處遊蕩，嘴裏嘀咕不斷當你細細聽聞，就會知道，他念的。

    「我想你們了我來陪你們了，別怕」

    可是每當有人細細詢問，他又什麼也不記得了，更不記得自己說過這些。

    就這樣，這個瘋子四處遊蕩，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bsp;一晃，十年後。

    某一日，天氣酷熱，一條河裏。

    一群孩子洗澡，因為其河水太深，一個年幼的小孩水性不佳，溺水了。

    其他孩子也都不大，遇到如此情況，自然驚慌無比，沒了注意。

    就在小孩要沉入河底之時，一個瘋子出現，他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在原地咆哮，其他孩子紛紛嚇跑。

    最後，他瘋狂沖向河裏，救上了溺水孩童。

    恰巧，這時，一些村民經過，看見了此等情況。

    一時間大怒，以為瘋子害人性命，頓時拳打腳踢。

    瘋子嗚嗚嗚大叫，不知解釋，只是抱頭捲縮在地，村民對其拳打腳踢。

    其中一個漢字性子剛烈，直接將手中的鋤頭揮來，瘋子頓時頭破血流。

    村民一看，知道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最後帶走溺水孩童離去，留下老瘋子捲縮在地。溺水孩童轉醒，目光緊緊盯着後方捲縮的身影。

    他嗆水太多，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他想為瘋子解釋，可是，他說不出來一個字。

    後來，小孩徹底轉醒，頭腦清晰後、

    交待了事情經過，瘋子救了他，村民得知，頓時大為後悔。

    揮鋤頭的漢子更是懊悔自責，眾人再次尋到河邊，卻哪還有瘋子的身影，只剩地上一灘血跡。

    時間一晃三十年過去了。

    當年溺水小孩長大成人，還學了一些拳腳功夫，做了鏢師。

    一日，鏢師押鏢回來，在回家途中，遇到一群地痞流氓毆打一老乞丐。

    鏢師幼年遭劫，險些喪命，被好人所救，從小心生感激，長大後也極為正直。

    見此情形，鏢師不忍，喝退了對方，就在他扶起老乞丐時。

    他震驚了，堂堂五尺男兒，當街流出了眼淚。

    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捨命救他的瘋子。

    對於當年之事，鏢師一直愧疚不已，對方捨命相救，對自己有天大之恩。

    然而，對方被村民誤會時，他卻不曾為其解釋半句

    幾十年的愧疚，可想而知，鏢師經常會從睡夢驚醒，當年之事已成心結。

    如今再次相見，鏢師更是驚喜異常，立即將老瘋子帶回家，當做父親供養。

    老瘋子悽慘一生，沒想到晚年還能有此福運，一時間悲喜交加。

    原來，當初老瘋子之所以救他，是因為腦海中有個聲音在呼喊。

    當初鐵匠收留他，經常會跟他講述大哥溺水而亡之事，久而久之，深深印刻在他心底。

    見起孩童溺水，頓時焦急萬分，衝下河中營救。

    當初老瘋子救他之時，被鋤頭擊中腦袋，受了重傷，卻也讓他神志恢復清醒。

    求死過後的人，一般都不願在死，這是必然的。

    於老二腿腳不利，多年遊蕩身體也患了病，再也不似當年般強壯，成了弱勢群體。

    此後，他只能依靠乞討為生，他去過很多地方，一路討飯，一路遠行。

    直至兩年前，他感覺自己身體越加病弱，他想起了父親說過的，妻子也提過的「順天府。」

    順天府，京師所在地，據說神秘無比，高高在上的九五自尊，天子就住在京師的。

    在那裏，人人穿的暖，吃的飽是眾人嚮往的天堂。

    但是，父親和妻子都不曾去過，他們講述起京師時，眼中閃爍的光芒，是嚮往。

    老瘋子決定，在自己臨死之前，要去趟京師，去看看父親妻子嚮往的地方，到低有多好。

    將來自己下去後，也好跟他們說道說道

    就這樣，老瘋子經過千辛萬苦，沿路乞討，來到了京城。

    這裏很大，很繁華，很多他沒見過的東西，真如父親說的般，繁華昌盛。

    同時，這裏又跟父親說的不一樣，這裏並非人人穿暖，人人溫飽的天堂。

    這裏依然有乞丐，很多，而且還有地盤劃分，討來的東西還要上交。

    老瘋子很不理解，為什麼跟父親說的不同

    就這樣，老瘋子跟鏢師講述了自己一生的經歷。

    聽聞如此悲慘的過往，鏢師更是淚水具下。

    鏢師早已成家，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五歲，女兒六歲

    孩子的娘親早年跑了，說是嫁給他擔驚受怕，不想再過這種日子。

    就這樣，兩個孩子成了沒娘的孩子，鏢師經常出鏢，兩老也早已入土。

    只能將兩個孩子暫放隔壁令居家，現在好了，老瘋子的到來，一切都好起來了。

    就這樣，於老兒安定下來，他看着鏢師的兩個兒女，一時間老淚縱橫。

    如果，他的孩兒沒死，順利出生，自己的孫子，比他們大多了吧？

    一生悽苦，老來也算福運不淺，鏢師對他真心相待，真如父親。

    於老二一生悽苦，更是如此，為鏢師帶着兩個孩子，比親孫子還親。

    可是老天爺真的喜歡作弄於他。

    半年後，就在他們安穩幸福時，厄運再次來臨。

    鏢師出鏢，此趟而去，再未回來，死在了山賊手中。

    於老二花甲之年，再次受到重大打擊，一時間失魂落魄，險些支撐不住。

    最後見兩個幼兒孤苦，一時間再次老淚縱橫，撫養起了兩個幼兒來。

    鏢局也算仗義，死掉的鏢師，鏢局每月都會給補償。

    但是，微薄的補償並不足以承擔三人衣食住行。

    於老二迫於無奈，只能咬着牙，拖着蒼老的身軀。

    懇求鏢局，為其謀得了一個更夫工作，雖然銀錢不多，卻也勉強餬口。

    夜風呼呼，老道眼中露出一絲微怒，盯着前方身影道低聲道。

    「奈何，厄運再次降臨」

    「前段時間，他們賴以為生的鏢局，被人屠滅你可知是誰道幹得？」

    雨化田眉頭緊皺，嘴唇緊緊抿着，原來那個老頭之所以不逃走，是腿有問題。

    &bsp;對方走路顫顫呃呃，他還以為全是過於恐慌，原來如此。至於眼中的擔憂與不舍，必然是對兩個幼小的孩子。

    雨化田眼中露出嗤笑，對着前方道人冰冷道。「哼！老東西，裝神弄鬼，你早知道咱家是誰？」

    道人聞言，露出一個微怒的模樣，眼神也越發凌厲：「自然，雨提督大名，如雷貫耳！」

    雨化田心頭快速思索，不明白這個老道搞什麼鬼，冷聲道：「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這就是世道。」

    道人冷笑：「可是，強中自有強中手！」

    雨化田嗤笑，說道：「自然，你要你有本事，大可來殺了我，為這老頭報仇。」

    「哦！對了，你如此熟悉這老頭，跟他關係非同一般吧？」雨化田聞言，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