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目光咄咄地打量着顧盼:「你們什麼人?從哪裏來?」
顧盼道:「我本隨着哥哥們來留郡探親,怎料家中來信,說家母病重,我們三人便要着急回家。不想城裏出不去了,但家母病危,我們兄妹無奈之下,只得翻山繞道。」
老三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她,目光閃爍:「你們三個人翻過了鍾石山?」
顧盼知道他起了疑心:「若是我們三人,那是斷然過不了的。有一位獵戶大叔替我們帶的路,送我們過的鐘石山。」說到這裏,她心存希望,或許他們會是雷叔的朋友,於是問道:「你們可認識雷叔?」
老三道:「甚麼雷叔?」
顧盼道:「帶着兩條狗的獵戶雷叔,他是我們的好朋友。」她想着雷叔既然對這一帶這麼熟悉,或許是個名人也未可知,說不定報出他的名號來,他們有所耳聞。
老三搖了搖頭,依然盯着顧盼。有上好的獵手帶路,能過了鍾石山也不是沒可能。不過他見顧盼落入了舉手投足之間都顯示出沉穩大氣,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怎麼會心甘情願嫁給強盜呢?
顧盼見他沒聽說過雷叔的名字,有些失望。她又牽掛着兩人的傷勢,急忙道:「我兩個哥哥被捕獸夾和猛虎所傷,求當家的救救他們。」
老三看着她的焦急神情,已然明了。他將二當家的拖到一角,低聲問:「二哥,你是不是用他哥哥的命脅迫她了?」
二當家的搖頭:「我還真沒有,真是她自願的。」
老三皺着眉看着他。
他見老三不相信的神情,趕緊道:「真不是我脅迫的,哥哥我就提了句要她做老婆,她就歡喜得同意了。」他信誓旦旦:「不信你問問他們,是不是這麼回事。」
這邊鐵柱聽見了,立刻道:「沒錯!咱們救了她們,二嫂是被二哥的英雄氣概給折服了。才以身相許的。」
「弟弟我只是提醒你,切莫脅迫於她。」老三正色道:「大當家的最恨的就是用強脅迫婦人的,你最好自己掂量掂量。」
二當家的強撐道:「你放心,大當家的回來。哥哥我自會解釋。」他瞄了顧盼一眼,覺得為這樣的女人冒險還是值得的:「你還是快救人吧。」他雖然敬畏大當家的,不過心裏掛記着顧盼的美色,想着老大還得過一陣才會寨子,他還有的是時間。只要收服了顧盼。讓她心甘情願做自己的媳婦兒,那可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老三見勸說無用,只得走回來看了看兩人傷勢:「那就先救人吧。」
關星痕的腳被夾斷了。他之所以昏迷,是因為捕獸夾塗了麻藥。這麻藥原本是用來麻醉野獸的,可以逮到活物。因為麻藥量大,所以他一時半會醒不來。
而方蕭是舊傷裂口,又添新傷。他背上皮肉破綻,失血過多,再加上後背肌腱受損,要比關星痕嚴重許多。
他給方蕭上完了藥道:「。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不過他受的這這新舊兩傷,一月之內不能起床,若不徹底養好,以後行動會受限。」
接着他又給關星痕上了夾板,固定住:「還好筋脈未斷,等麻藥勁過了,他就能醒來了。養上些日子,又能活蹦亂跳了。」
兩人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顧盼長長鬆了口氣。
弄完兩人的傷口。老三皺着眉問道:「既然你們是去留郡看親戚的,這人背上怎麼會受了這刀傷?」
他指的是方蕭。雖然方蕭後背已經血肉模糊,但這人是個療傷高手,一眼就看出不久前這後背上被開過口。
顧盼道:「在城裏同人起了衝突。他被砍傷了。」
老三似笑非笑道:「你們來看個親戚,然後老母病重,接着遇上城門被鎖,又和人爭鬥,進過深山,現在又遇着老虎。進了強盜窩,這一路上還真是不消停吶。」
他這話裏有話,擺明了是不信顧盼的說辭。
顧盼嘆氣:「我們不找麻煩,總有麻煩來找我們。」
老三道:「噢?那看來我們也是找上你們的麻煩了?」
顧盼知道這人不好對付嗎,趕緊道:「兩位當家的救了我們這幾條性命,我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是麻煩。這樣的大恩,來日一定回報。」不管怎麼着,目前看來,人家確確實實是救了自己這幾個人的命,所以顧盼這幾句話說得情真意切,滿懷感激。
老三卻只笑了笑:「報恩這種事情太遠,聽過也就算了,我只希望你們不是來找麻煩的就成。」
二當家的聽他們麻煩來麻煩去,有些不耐煩起來:「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報恩不報恩的,咱們成了親,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再說那些客氣話!」說到成親,他立刻眉開眼笑起來:「既然兩位大舅子沒有性命之憂,老子今晚就能成親了。」
老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斜眼看着顧盼,看她怎麼推辭。
果然聽這個女人道:「我兩個哥哥雖然性命無虞,但是傷得如此之重,也起不了身來喝我的喜酒。他們是我的娘家人,總要等他們好轉了才行。」
二當家最怕的就是夜長夢多,只想着儘快把事兒辦完:「你這哥哥一月之內起不了床,那得要我等多久?」
顧盼道:「一月時間也不算長,成親是大事,總不能馬虎了事。」
二當家的頓時有些煩躁起來,大手一揮:「老子等不了那麼久!」
顧盼堅持道:「小女子自幼喪父,兩位哥哥亦兄亦父,若是他們不能瞧着我出嫁,我這輩子誰都不嫁!」
「救了他們,你就嘴硬了是吧?」見顧盼推辭,二當家有些惱了,瞪了瞪眼睛:「別忘了這裏可是我的地盤!你若不願意嫁也成,我現在就打斷這夾板,下了這傷藥,把他們再扔出去!」
看起來這人沒有任何可以通融的意思,顧盼有些傻眼。若真只有兩條道可以走,嫁就嫁了吧,只要這兩個人能活命。只要他們有命在,自己出這強盜窩也不是什麼難事。當幾天壓寨夫人玩玩也不是不可以。她突然發覺自己在關鍵問題上,有時候不太有底線。只是方蕭,她有些發愁得看了看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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