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說的很清楚,但我卻是打心眼兒里不能理解,不管這黃璽再如何金貴也僅僅是紙張而已,謄抄經文也好當做符紙也罷,怎麼能夠成為一個家族世代相傳的寶貝呢,而且看秋華的語氣,覬覦這寶貝的人好不少。
想到這些,新的疑惑又出現了,黃璽紙既然如此金貴,給我寫紙條的人竟然如此捨得?隨隨便便就把人家的傳家寶給我墊了箱底,若是偷盜黃璽紙和寫這張紙條的是同一人的話,那可真是稀奇了。
「你爺爺對偷盜了黃璽紙的人可是有線索?」
「偷盜之人的手段很高明,而且極為講規矩,疊放在一起的八張黃璽紙他只拿走了最上面的一張,其餘的完好無損,爺爺說,這個人必是對我楚家對黃璽紙極為熟悉,甚至於和我們楚家還有些淵源,否則不會只是拿走一張。」
我將黃璽紙接回自己的手裏,依舊是看不出有任何的特別之處,視線在『張仁壽』三個字上面流連了半晌,我能肯定,這三個字和陸老三那封信上的署名出自同一人之手。
「張仁壽!」
三師叔低聲說道,我轉過頭去,見到三師叔眼眸低垂,嘴唇翕動,看不出表情,我還清楚的記得昨日在紅石碑的那處院子裏,三師叔聽到張仁壽三個字時激動的不能自抑的樣子。
「小爺爺,這個張仁壽可是當年與雲機子前輩一起破了九仙墓的那個人?」
秋華應該不知道三師叔和張仁壽之間的過往,但是話里話外能夠聽出來她對這個張仁壽是聽說過的。
眼下,不論是誰,我們都需要確定的一件事就是:這個張仁壽與當年因車禍而亡的張仁壽是不是同一個人,再有就是這紙條的確是由張仁壽本人所寫還是其他人故布疑陣使用的障眼法。
「你聽過九仙墓?」
三師叔抬起頭,還好,表情還算是平靜,看來經過一夜的休息,無論是身體還是心情,三師叔都恢復的很好。
「是啊,我從小就愛聽爺爺講那些江湖上的事兒,九仙墓的故事我聽了無數遍,雲機子前輩和張仁壽前輩都是人中豪傑,那樣兇險的墓地也只有他們二人才能破才能將那被困在墓中的人救出來。」
小丫頭一臉的崇拜,真是,女人這個物種,不論多大年紀不論什麼樣的性格,都有英雄情結。
「一晃都已經過去二十年了,當年仁壽剛剛與師兄一起破了九仙墓就慘遭車禍,時間真快啊!」
九仙墓,我倒是沒有聽過,但是看秋華激動的樣子想來也非尋常的墓葬,如此看來,楚家從祖上開始也應該是風水道術大家,否則斷不會對江湖上的事情如此清楚,對崑崙山上的一切了如指掌。
「小爺爺,那張仁壽既然已經離世,這紙條上的......」。
秋華黑色的剪瞳輕眨,宛若羽扇一般的睫毛在眼瞼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剪影,嘴角上翹,端的少女一般的蔥靈毓秀。
「秋華,此時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清楚,你不是說要給爺爺傳信嘛,先把消息送出去,這件事有了眉目的時候八叔一定細細說給你聽。」
我怕秋華問的多了,又沒來由的勾起三師叔的心事,所以乾脆把話題岔了過去。
「是啊,八叔不說我都要忘了呢!小爺爺,您這回是不是就留在彭城不走了啊?」
「不走了!」
「耶,太好了,爺爺得了消息指不定明兒一早就坐車來彭城呢!」
秋華興奮的直搓手,雙腳也在地上一來一回的擦地,小臉兒白裏透紅。
「三師叔,左不過今日也無甚要事,不如我開車陪你去秋華爺爺那走走?」
「啊?八叔,叔叔可是在吉林延邊呢!」
秋華張大嘴巴,連裏面的小舌頭都能瞧的清楚。
「也好,不過,兩千里路的確是不近,一來一回最少也兩天!」
我去過延邊,還是因為侯三,雖然侯三因為與人起爭執而進了牢,但是畢竟也做了十幾年的人參買賣,與原來的那些參農們多少還有些聯繫,上次同他去延邊,就是為了給往日的一個供應人參的漢子撐場面。
當時還覺得侯三即便寡言少語還算是性情中人,卻萬沒想到最後侯三竟然喪心病狂到對自己的兄弟們下手。
「這樣吧八斗,你心裏想什麼,我知道,彭城這邊並不安定,隨時都會有新的狀況出現,你還是留在這裏的好,延邊我自己回,你想知道的東西我一定替你問清楚。」
三師叔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三師叔說的也有道理,而且我的確還有一個地方要去。
秋華聽到三師叔要回延邊,說什麼也要跟回去,但是又有些表情複雜的看了看一直站在我身邊的金祥。
「沒事沒事,你既然是老爺子的孫女,八斗的侄女,那也是我的侄女,哈哈哈,去吧去吧,什麼時候待夠了什麼時候再回來,今夜賓館的大門永遠為大侄女你敞開!」
金祥自以為是的一番慷慨說辭,讓秋華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不自然和委屈,金祥不僅沒有感覺出來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
我暗嘆了一口氣,這麼個呆小子若是沒人點撥,恐怕真的能打一輩子光棍,人家小丫頭明明是捨不得他,難道是怕丟了今夜賓館的這個飯碗嘛!
不過眼下倒也不是兒女情長的好時候,索性就讓金祥這個榆木腦袋暫時再打一陣子光棍兒好了。
「秋華,那小爺爺就交給你照顧了,有什麼事的話打電話給八叔!」
「嗯嗯!八叔,那我收拾一下,等下就和小爺爺出發了,下午一點正好有一趟到延吉的火車。」
又春水拂柳似的看了一眼金祥,秋華轉身就上了樓,趁着小丫頭不在的當口,我跟三師叔又仔細的詢問了一番玉如意的信息。
駒子時間掐的正好,秋華剛剛收拾完下樓,駒子就拎着大黑進了門。
「大黑不是在車裏嗎?」
看着大黑被駒子拎着脖子上的皮毛,一雙瑩綠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我,我一時不忍,將大黑從駒子手裏接過來,隨口問道。
「這小畜生不知道怎麼將車窗玻璃搖下來的,自己從窗戶里跳出來,要不是我追的快,恐怕就要被摩托車給撞飛了!」
自己將車窗搖下來?
且不說大黑就是只貓,手腳不分瓣,就是個成年人坐在車裏不啟動車輛,也是沒辦法把車窗搖下來的。
大黑聽着駒子的話似乎很不滿,將小腦袋窩在我的臂彎里,喵喵的一連叫了十幾聲,好像是在反駁駒子的話。
「這畜生靈的很,八斗啊,它願意跟着你你就好好的養着它吧!」
三師叔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便招呼着秋華準備出發,金祥動作麻利的從賓館裏收拾了一大包的水果和餅乾、麵包之類的零嘴,一股腦的都塞進了秋華的行李箱裏。
「留着道兒上吃!」
秋華被金祥的這番舉動感動的有點眼眶發紅,我真是不想告訴秋華,金祥就是個泛愛之人,對誰都這樣。
「經理,那我走了!」
「恩恩,去吧去吧!三師叔,我把那套間給您老留着,您回來好接着住!」
金祥一直將三師叔和秋華送到車門邊上,還嬉皮笑臉的跟三師叔臭貧嘴呢!
看着三師叔和秋華的身影消失在站台熙攘的人流里,我和駒子轉身往回走。
「斗兒哥,我看那小丫頭好像對祥哥有意思啊!」
我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兒,就只有金祥自己一無所覺,回頭我真的要問問,他是怎麼虜獲了人家小姑娘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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