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級之分無處不在,就算卑微到土裏的螻蟻,也有蟻后、工蟻之分。
換成一個偌大的動物園,裏面有十隻猴子,一根香蕉忽然出現,它們便會大打出手,等到其中一隻把另外幾隻通通打敗,高傲地踩在手下敗將身體上高聲唱征服。
「就這樣把你征服,吼吼~切斷了所有退路,吼吼~」
然後階級就分明了,它將作為猴王將享受最好的食物,最漂亮的母猴子,其餘猴子作為失敗者只能吃着它吃剩的殘羹飯菜,從此列入下等猴子的階級。
換做這座城池,階級看似模糊,卻又很清楚,各個階級的人居住的地方涇渭分明,分作了三個區。
分別是最中心的富人區、富人區外圍成一圈的平民區、以及在城東最外圍,最容易遭到異獸攻擊的貧民區。
不怎麼來城裏的石天今天心情很好,帶着一大家子人到處逛着,碰見好玩好吃的東西就買下來,一路上少不了歡聲笑語。
俗話說得好,逛街的女人,她的雙腿就像被上帝舔過,是永遠感覺不到累的。
石天臉皺得跟苦瓜一樣,看着一旁偷笑不已的胖子,好險沒一腳把他踹飛出去。
石天作為孫倩媛的長期床伴,幫她提提東西還是可以的。天知道為什麼林慕欣與林慕容姐妹花的東西也要他幫忙拿,石天說能不能讓胖子幫把手,姐妹花還不同意了!
身高不到兩米,現在手裏捧着的東西高度卻絕對超過了二米,其中包括零食、衣服、各類化妝品……天知道都這個時候了,這些女人怎麼還有意思買這麼多化妝品。
化妝給那些異獸看嗎?
石天含着熱乎乎的淚水,表示一點都想不明白。
眾人在「富人區」中逛了很久,在那兒吃了一頓富人飯店的中餐,直到太陽開始西斜,才一齊掉轉方向朝着「貧民區」走去,打算從那邊城門出城回家。
到達貧民區時天色已黑。
走到臭味瀰漫的貧民窟,這死氣沉沉的地方。低落的自艾聲;衣衫襤褸,食不果腹的人;一張張青紫並麻木臉;它們交織在一塊。偶爾有一兩聲尖銳的嚎叫聲響起,又馬上失去力氣平息下去。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在街角拿着一柄褪去漆色的二胡,緩緩拉動。
嗚咽的二胡聲斷斷續續,勉強形成一個完整的曲子。
孫倩媛詭異地停下腳步,站在老人身旁,細細聽着,許久。直到夜幕低垂,有柳絮吹來在風中輕舞;行人散去,偌大一片城區寂靜萬分;以及老人終於彈奏完一曲,垂下蒼老的額頭,再無聲息。
「為什麼你不救他?」
忽然,孫倩媛向石天開口問道。
石天一臉不解:
「這人都七老八十了,現在死也算是壽寢正終。咱們的藥雖然多,但也珍貴着,他活過來並不能創造價值,而且我們……」
石天絮絮叨叨說着,孫倩媛莫名輕嘆一聲,臉上浮現無比複雜的神色,沒有再接話。
一行繼續走着,在接近城門,路過一個巷口時有一群手拿木棍與磚頭的人攔住了他們。
八個人,都赤着上身,胸前背後都有一個個紋身露出,若放在末日前必是能嚇住一堆小朋友與老人家的人物。
但此時已是末日,他們餓得發白的臉也嚇不住一個有家長在遠處觀望的兒童。
「把你手裏的命源都交出來!」為首一人是一名身高一米八多的大個,生得膀大腰圓,臉上滿面油光——這在貧民區是幾乎不可能看見的模樣。
如果能吃得飽,他們也就不叫貧民了。
「對!把你手裏的命源都交出來,不然哥幾個今天讓你好看!」身後幾個人狐假虎威道。
然而,面對威脅石天卻不動聲色,不曾壯膽似地沖他們吼上幾聲我爸是誰誰誰,我與誰又是拜把子兄弟。也不曾害怕到瑟瑟發抖,迅速將手裏的命源一一奉上。
反而發問道:「你們這麼做,也不怕良心會痛嗎?」
說完話,一邊把手裏一大堆東西放下石天自己倒是先笑了,他沖姐妹花與胖子打個眼色,示意他們暫時不要出手。
倩媛似乎不太高興,我得找個法子讓她開心一下。
「嘿嘿?你們瞧我聽見了什麼?他問我們良心會痛嗎?」
「老大,別跟這小子瞎聊了,咱們硬搶就是!」
一名年齡與石天相仿的青年跑了過來,發顫的手中握着一根木棍,眼中厲色一閃,用力朝石天腦門砸下去。
虛弱到木棍都握不緊的手哪裏能使出太大力量,但是石天也不想他弄亂自己好不容易才打理好的頭髮,身體一側,閃過青年砸下的木棍,青年被木棍哎呦一聲摔倒在地上。
「唷!還是個會點把式的練家子!」大個男人說道。
他看出了石天剛剛閃那一下的精妙:若是晚一秒,木棍必然會打到他的頭上,將他敲得七葷八素;若是早一秒,自己手下就來得及反應,會收住力度從而不會導致摔倒。
同時石天剛抱着那麼多東西卻顯得毫不費力,似乎也是個證據。
「不過我這裏可是有八個人,你一個人就算本事再好還能同時打倒我們八個人不成?」
「你們都給我上!誰要是第一個打倒他,我今晚就賞一斤神仙肉給他吃!」
聽見這話,其它混混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大叫朝石天撲來。
肉?石天忽然皺起了眉頭。
這大個自己油光滿面,顯然是每天吃的伙食不錯,多有油水;而且現在又拿出一斤肉作為獎勵第一個打倒他的人。
危險的環境總能讓人心滋生恐慌,任何空穴來風的話都能讓本就惴惴不安的人輕易相信。
比如身體素質差的人服用命源可能會喪失理智。
這句話衍生出了另一句話:服用異獸的肉也有可能使一名普通人變成喪屍。
是以,流言之中服用下去可能導致自己變成喪屍的異獸肉,不可能被冠以「神仙肉」的名稱。
石天想到一個令人憤怒的可能。
他沒了逗孫倩媛開心的心思,一瞬間連出七拳,將攻向他的人紛紛打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身。
他走到看見眼前一幕還沒緩過神的大個面前。
哐當!
大個手中木棍因為恐懼導致手中無力掉了下來。
「你剛說的肉是什麼肉?」石天皺眉問道。
「神,神仙肉。」大個顫抖道。
石天眉頭皺成了一把鎖,些許殺意散發。
「給你半分鐘的時間,解釋下什麼叫作神仙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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