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櫻快速伸手拿開少年觸動浴缸里泡沫的手,歪頭抬眸凝視站起身子的人兒,抿抿唇開口:「你的手這麼冰,應該不是從陽台爬上來的吧。」
她面前這個人看起來確實是和正常人無異,但絕對不會是正常人。漩就在陽台上,他不可能從那兒爬上來,浴室的門沒有發出被打開過的聲音,她見到他,連想大叫一聲的力氣都使不上來,種種加起來,他怎麼可能會是正常人?
少年邁步挪到另一邊,再次伏在浴缸旁,與她保持着近距離,高揚起薄唇抬眸。「嗯,是騙不了你。我就是陪你睡了很多個晚上的『勻勻』,其實我不叫做『勻勻』,而是隨你的姓氏,叫做『慕椼』。」
洛櫻瞟了面前的人兒一眼,無奈沉下身子,顫顫嘴角冷聲:「我姓洛。」
什麼叫做陪她睡了很多個晚上?聽起來真是彆扭。他這麼突然地出現,她猜八成會是勻勻,他說他就是勻勻,她沒有感覺到驚訝,只是沒猜到他會是這般輕浮。
「我知道你姓洛,叫做洛櫻,還知道你身上有冥宮正統的宮玉,不過,我一點兒也不關心這個問題。其實,你不必讓陽台上的那個女人知道我的存在,你讓她知道了也沒有什麼用,落宅他拿我沒辦法,我與他井水不犯河水。我來找你,是因為你在我最柔弱的時候救了我,我現在還在四處逃難,無家可歸,想着你是好人,一定會收留我,我就暫時先到這兒來了。」
聽他這麼一說,洛櫻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平靜出聲:「我憑什麼相信你?」
他知道她的身上有冥宮玉,還說落宅與他井水不犯河水,那他究竟是什麼來頭?
「憑你可以相信我。好了,我現在的能力有限,不能多說話。我馬上要離開這兒躲開冥花族的追捕,你不用再照顧我。直到此刻,我也還完全不能夠確定你就是我的主人慕蘺,所以我決不會和你多說什麼,等過了風頭,我還會回來找你的。後會有期。」
「等……」
少年動身準備離開,她出聲想留下他問個清楚,卻冷不防被他一俯身吻上。她伸手想將他推開,卻被他的雙手束個半死。
「你、你、你……」許久,他鬆開她站直身子,她順着他已經半濕的藕白色深伴淺豎條紋襯衫衣袖,望向他淺笑的臉龐,深擰眉差點兒沒有哭出來。
少年凝視她半哭不哭的嬌顏,不禁歡笑出聲:「那天你讓那個姓林的男人抱我,為了不讓他看出我身上的異樣,我憋着就是這種感覺,我也讓你體會一番這種窒息感。」
她默默低下頭,在水中緊握雙拳,氣不打一處來,對着水面上升起的霧氣咬牙沉聲:「你最好祈禱我不是你的主人那什麼,要不然以後我非滅了你。」
「要是你真的是慕蘺,你不會捨得那樣做的。」少年輕笑搖頭,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浴室里忽地變的空蕩沉靜,洛櫻愣愣地望向方才他所站的位置,許久沒有再出現人影兒,她立即起身圍上浴巾,跳到地巾上,跑到洗漱台前撈起牙膏和牙刷。
她在浴室里折騰快到零點,才帶着淺淚走出浴室。
她的床上還躺着嬰兒,但不用猜也知道此勻勻已經非彼勻勻了。今天她將院長送回福利院,院長說讓她明天一早將勻勻送回福利院給她,這回勻勻是正常的勻勻了,她以後就不用再操那麼多心了。
也不知道剛才他說的那個人會是誰,聽起來應該是一個女人的名字。他說落宅也那他沒有辦法,而漩也看不出他的異樣,看來他的本事還真是不小,那他的主人,應該也不會太差,起碼絕對不會是她這般。
晨風再一次吹動房間裏的紗簾,安彥堯特意晚起,直到接近中午,他才換下睡衣下樓吃早餐。
安影看到他下樓,放下手中的畫冊,悠悠走到餐桌旁,微笑坐到他的對面。「這個時間點,洛櫻該從福利院裏回到家了,你趕緊過去找她吧。」
安彥堯頭也不抬,不動聲色撕開手中的吐司。「我不急,您急也沒有用。」
「拜託,今早我讓你和她一同去福利院,你不去也就算了,現在我讓你早點兒過去找她,你又不樂意?」她靠在椅靠上,抱着雙肘注視他的冷顏,一臉嫌棄輕嘆。
他淺笑吃着他的早餐,默不作聲。
安影盯着他增地起身,疾步走開,坐回原位。她雖然是他的親媽,但卻也難以與他交流,他這兒子,一不想理人,無論人家說什麼,他都只會當做耳邊風,她和他說多了也是白說。
想想他念大學要住校,周末才能夠回家,她又心疼地折回到他的面前。「你從小就被你爹慣壞了,聽說你們學校的學生都要住校,周末才能夠出校門。你不在你爹身邊,我這兒也沒有太多合適的人能照顧你,你忍着點兒吧。」
安影伏在桌上,托腮盯着他,他蹙眉瞟了她一眼。
「哎……我現在倒是更願意你念一所普通的學校了,讓你少遭點兒罪。」安彥堯不說話,安影只好進入自言自語的狀態。
「我又不是小孩子,您不用擔心這個。」他無奈出聲。
「可是你現在細皮嫩肉的,身上又沒有什麼……算了,你都不着急,我着急什麼。你自己的身體,自己照顧好,你若不小心,出現什麼疼痛,也是你自己受。」她撇撇嘴起身,轉身掩住眼底的心疼,快步走上樓。
安彥堯抬頭,望着她忍痛說不管他後轉身上樓的背影揚起笑顏。
午後,濃雲蔽日,將勻勻送回福利院回到家休息的洛櫻看到安彥堯的來電,才邁出陽台,朝着大門口向他微微一笑。
想着反正全程不需要走太久的路,而且搭的上安彥堯的氣質,她乾脆收起劉海、穿上成熟的魚尾連衣短裙、踩着高跟鞋下樓。
儘管她走到安彥堯面前時,安彥堯似笑非笑的動了動嘴角,她還是鎮定地扶着他的胳膊踏上車。
一路一句兩句的聊着,車子不知不覺就進入本市最有名、只招優秀學生的大學校園裏。
洛櫻下車望了望周圍,不遠處的圖書館一側大門口圍着一長串人。
那兒不是新生報名點,而是社團招新。
他們站在原地沒一會兒,便有接待新生的學姐圍過來,看她們的視線一直盯着安彥堯不放,洛櫻無奈地笑了笑。跟上人群的腳步。
安彥堯一如既往一副高冷姿態,對待笑臉相迎的人兒也總是以不咸不淡來回應。他沒怎麼離她,她也乖乖安靜地走在他的身旁。
校園很大,從這邊到那邊,按順序將各種費用交好後,洛櫻才送了一口氣。
「累嗎?」身後的三個前來接待的學姐還在竊竊私語,安彥堯突然偏過頭對她道出一句。
「不累。」她微笑搖搖頭。她累又能怎麼樣,難不成他還故意為了讓後面的幾個學姐閉嘴而背着她走不成,何況她現在穿成這樣,他要是想秀恩愛,也只能是抱着了。
讓她陪他來學校報到又不是他的主意,而是安姨的主意,現在安姨不在,身邊只有彥堯哥,她完全不用多想,只需要平靜走完今天在校園裏要走的路就好。
就算她現在非要多想些什麼,也只會是昨晚所出現的那個人,還有他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竟然還敢光明正大地非禮她!
現在想想,她還是火冒三丈,如果可以選擇,真希望自己失憶,忘掉昨兒晚上那該死的感覺。
「怎麼了,不舒服嗎?」洛櫻心不在焉的,連走路都是在神遊,安彥堯只好扶住她,順道開口輕問。
「有點兒。」走在綠蔭之下,她看到前方便是男生宿舍,便向他幽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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