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悅汐皺皺鼻子,「我還以為你只顧着跟美女說話,忘了我呢。」
段蔚予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兒,「瞎說什麼。」她哪隻眼睛看到自己跟這女子說話了?
卻見他轉而看向方才跟他搭訕的女子,對溫悅汐道:「這位是明陽派郭掌門的二女兒,郭紅羽姑娘。」
明陽派?好耳熟啊,這不就是……
見溫悅汐詢問的眼神看過來,段蔚予衝着她點了點頭。明陽派現在的掌門就是當初跟師姐訂過親的那個,而郭紅羽就是他的女兒。
溫悅汐此時不由在心中暗道:還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而那位郭姑娘聽了段蔚予的話之後,面上亦是十分地驚詫,「你怎麼知道我是明陽派的人,還知道我的名字……」不過,自己的名字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說出來,竟覺得格外地好聽,而且,他竟然知道自己。
他究竟是什麼人啊?方才自己跟他說話,他態度冷淡,都沒跟自己搭話,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難道……
看着這位郭姑娘這樣的神情,溫悅汐心道:姑娘,你可別想太多……
「原來你是明陽派的二小姐,幸會。」
「你是……?」看她的樣子應該不是江湖中人,難道是哪位官家小姐,她是這男人的妹妹?
還未等溫悅汐開口,就有侍女快步走過來對她道:「郡主,慶王妃找您,說是桌子不夠擺,她想要跟您商量一下,看看哪裏還可以騰出來。」
「行,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說罷就轉而對着那郭紅羽含笑道:「抱歉啊,郭姑娘,今天實在是太忙了,不能陪你好好說會兒話,望請見諒。」
那郭紅羽此刻只有滿臉驚訝地見着溫悅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見得溫悅汐一手拉起段蔚予的胳膊,對他道:「我都快忙死了,你也別想偷懶,跟我一起去。」
說罷,就把段蔚予給拉走了。
這個時候,有人走了過來,在郭紅羽的身邊站定,見她這副呆愣的模樣,不由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男一女兩個背影。
「紅羽,你看什麼呢?那兩個人是誰啊?」
郭紅羽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哦,大哥。」
「怎麼了?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沒什麼,就是方才到處找不到你,碰到了一個人想要問路……」
「我去跟許伯父說了兩句話。」說罷又是問道:「剛才那兩個人是誰啊?你這麼一直盯着看。」
「是……昇平郡主和蔚王殿下。」
「你說他們兩個是……?」
郭紅羽點頭,「是,就是他們,沒想到這麼巧,就這麼碰上了。」是啊,是自己愚蠢了,能有那樣風姿的人自然只有當今蔚王殿下了,可笑的是自己還猜測着他是哪家的公子,卻原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蔚王殿下喜歡的人竟真的是昇平郡主,只看他方才看着昇平郡主時的眼神就知道了。
「她跟她娘一樣,都善於……勾引男人。」這話到底是帶了些怨恨和不甘。
想起自己的娘親嫁給父親這麼多年,為他生下了自己和大哥兩個孩子,父親的心裏卻依舊放不下那個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並且當初毫不猶豫拋棄他的女人,她真想不明白,難道娘親這麼多年的陪伴都抵不過當初那個女人的曇花一現嗎?
這麼多年了,娘親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們兄妹二人都看得出來,娘親的心裏好苦。
所以自她記事起,她就怨恨那個女人,只是那個女人死了,但是她留下了一個女兒,她時常都在想那個女人生下的女兒究竟是什麼模樣,如今她終於見着了,卻是以這種方式。
「好了,這裏畢竟是平晏侯府,這樣的話就別說了,免得惹禍上身。」
「平晏侯府又如何?若非是許伯父的邀請,我這輩子也不屑於踏進這裏。」
「紅羽,你今天怎麼了?火氣這麼大?」自己這個妹妹一向很內斂的,今日怎麼突然變了性情一樣?
「沒怎麼,就是覺得呆在這裏不舒服,讓我想起了娘親。」
另一邊,跟慶王妃商量過後,溫悅汐這才牽着段蔚予去了書房,關上房門,溫悅汐長吁了一口氣,「終於能歇口氣兒了。」
「這些事兒你都交給綠弗去做就好。」
「你啊,就是不懂人情世故。我知道,你蔚王殿下手底下出來的人,那都是全能,這點兒事情她當然能處理好。但我若都交給她去處理,慶王妃怎麼想,還不是覺得我怠慢了她。沒辦法,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累就累點兒吧。」
說着,溫悅汐就是撲進段蔚予的懷裏,「你抱抱我,我就不累了。」
段蔚予攬着溫悅汐在軟榻上坐下,溫悅汐則是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裏,閉着眼睛養神。
「其實,你不覺得宓兒跟段映湛若是真成了,也挺好的嗎?」
段蔚予輕輕撫着溫悅汐的頭髮,輕聲道:「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就想着,若是他們兩個真的成了,以後慶王府的日子想必過得應該會很精彩。」
溫悅汐聞言,不由想到許宓和段映湛每次見面都要吵架的樣子,不由贊同地點了點頭,更緊地抱住了段蔚予,「世間的愛情有千百種樣子,我最喜歡我們兩個這種。」
段蔚予嘴角勾起一笑,輕然在溫悅汐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世間的愛情有千百種的樣子,我從未覺得有任何一種會屬於我,直到遇見你……
……
這場盛大的訂婚宴終於結束,而身為主角的許宓卻恍恍惚惚有一種置身夢中的感覺,當天晚上,許宓跟溫悅汐一起並肩躺在床上,忽然道:「悅汐,你說,我這是在做夢嗎?」
溫悅汐聞言不由在心中暗暗對她翻了一個白眼,接着就狠狠掐上她的手背。
「哎呦,疼啊。」許宓捂着發痛的手背,淚眼汪汪地看着溫悅汐道:「你真的下狠手啊?」
「吶,現在不是證明了你不是在做夢嗎?」
「我只是說說而已啊,若換成了你是我,你不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竟然就已經訂了婚,成了有主兒的人了,而且還弄得這樣滿城風雨,人盡皆知的。」
「不就訂個婚嗎?怕什麼?我想訂還訂不成呢。」
「我跟段映湛能跟你和你的蔚王殿下一樣嗎?你們兩個是貨真價實的,我跟端映湛可是假的。再說了,訂不訂婚的,現在整個昊黎誰還不知道你們倆的關係啊。」說到這裏,許宓側頭去看溫悅汐,「我說,你們倆在我的訂婚宴上可真是夠高調的啊,到場的賓客都看你們了,我跟段映湛倒是成了陪襯。」
「沒辦法,誰讓我們家蔚王殿下就是那麼風華絕倫呢,往那兒那麼一站,就是人群中的焦點啊。」這語氣要多驕傲有多驕傲。
許宓頓時拎起一個枕頭砸在溫悅汐的臉上,「花痴。」
溫悅汐淡定地把枕頭拿開,「要論花痴我還能比得上你啊?當初我們兩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忘了你那副樣子了?我只對我們家蔚王殿下一個人花痴,你呢,但凡見到一個長得還看得過眼的就花痴。」說到這裏,她深深嘆了一口氣,「我真同情段映湛,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啊。」
「我花痴關他什麼事兒,我跟他又不是真的訂婚,做戲而已,誰還當真啊。」
「宓兒。」
「怎麼了?」
「我今天見着明陽派的二小姐了。」
「明陽派的二小姐,郭紅羽啊?她以前跟她父親來過我們飛雲山莊,比我可文靜多了,武功也不錯,我爹可當真我的面狠誇了她一通呢,我現在都還記得。怎麼提起她來了?」
溫悅汐無語地看着許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什麼啊?」許宓被問得一頭霧水。
「就是我娘跟明陽派掌門的事情啊。」
許宓這才反應過來,「哦,我倒忘了還有這茬兒。我父親還請了他們?這我可不知道啊。」
「其實也沒什麼,我爹娘都去世這麼多年了,想來他們也是為了避免尷尬,所以才讓兩個小輩兒的來吧。不過,我總感覺那兄妹兩個對我有敵意似的。」
「估計他們是因為他們的娘親,所以對你有些牴觸吧,我有一次偷聽到我爹娘說話,說郭掌門一直沒能放下你娘,跟他的夫人關係不太好。」
「難怪……」
不過這也沒什麼,反正自己跟他們是八竿子打不着,以後也不太會見面了。
訂婚宴折騰完了,眼看着就要進入臘月,許宓一家也沒在京城多留,沒幾日就啟程回余堯去了。
許宓離開了,整個侯府好像冷清了不少,不過到底是進入臘月了,過年的氣氛也越發濃烈起來。只是外面天寒地凍的,溫悅汐怕冷,也就很少出去,大多時間都在府里呆着,除了在書房裏看看書之外,便是盯着府里的下人把東西一點點地佈置起來。
這日,溫悅汐從床上一睜開眼睛,就覺得屋子裏仿佛比往常亮堂了很多,心中暗自想着,難道是自己今日睡過了頭?外面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什麼時辰了?」溫悅汐開口問進來伺候她洗漱的綠弗。
「剛過辰初。」
剛過辰初,這自己醒來的也不晚啊。
「怎麼外面天這麼亮?」
綠弗看了一眼窗子,笑着道:「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到處都積了很厚的雪,可不映得屋子裏亮堂嗎?」
「下雪了啊?」
溫悅汐從床上起身,連外衣都顧不得披上,就快步走到窗前,推開窗子一看,外面可不正是一片雪白潔淨的天地。
綠弗見狀趕緊取來披風給溫悅汐披上,「郡主,還是先把衣服穿好吧,這麼站着,等會兒要着涼了。」
溫悅汐滿臉笑意地轉身看着綠弗,「你現在就讓人備馬車去,等我梳洗之後,就去蔚王府。」
「是,綠弗知道了,郡主還是趕緊把衣裳給穿好了。」
只是還未等溫悅汐出發,段蔚予就先過來了,而跟在段蔚予的身邊的還有段映湛。
「我說,世子殿下啊,你果真是不懂得看狀況的嗎?這個時候你就應該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明白嗎?」這樣的日子,應該自己跟他單獨相處的啊,這個段映湛是專門來搞破壞的是不是?
段映湛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嬉笑着道:「溫悅汐,你好意思嗎?這麼重色輕友?」
「我好意思得很。」
而段蔚予則是伸手為溫悅汐戴上斗篷的兜帽,看看着小小的一張臉被白色的絨毛圍了一圈,這才笑着道:「走吧,我帶你去看雪景。」
……
「天啊,這裏竟然可以把整個京城盡收眼底,我長這麼大竟不知道京城裏還有這麼一處地方。」段映湛遙遙看去,只見得整個京城一片雪白。
段蔚予把溫好的酒倒入溫悅汐面前的酒杯里,並且輕聲囑咐道:「先暖暖身子,少喝一點。」
溫悅汐卻是抬眸看向段映湛,含笑道:「這話你還是跟他說吧。」
段映湛聽出來她這是在暗指上次自己喝醉的事情,不由抗議道:「溫悅汐,你怎麼總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這壺不開嗎?還不能提了?哦,我知道了,我說起這個,是不是讓你想起宓兒了?」
段映湛在溫悅汐的對面坐下來,「誰想她了?這輩子不再見她我才高興呢。」
「我倒是有些想她了呢,以前剛認識她的時候,覺得她挺鬧的,還是個話癆,說起話來都不帶停的,現在她突然走了,我倒是覺得耳邊有些冷清了。」
「你啊,整個一受虐狂。」段映湛頗有些不客氣地道。
許是今天這樣下雪的日子,加上又喝了酒,溫悅汐也有些多愁善感起來,「也不知道師父她怎樣了,自上次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信。」
段蔚予聞言開口道:「妙毒夫人行走江湖多年,早已練就了一身本事,你不用擔心。」
段映湛這個時候才想起還有妙毒夫人這個人,不由問道:「對了,你師父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啊?」
「她留在啟辰還有事情。」溫悅汐淡淡道。
段映湛喝了一杯酒,看向溫悅汐,「之前你不是說你跟你師父一起在啟辰的京城住過一段時間嗎?怎麼樣?啟辰的京城跟我們這裏的一樣嗎?」
「差不多。」
「說起啟辰,我前兩天聽我父王說,啟辰那邊似乎有意要和親啊。」
正在喝酒的溫悅汐一聽這話頓時就停了下來,「和親?!」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身旁的段蔚予。
段蔚予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含笑道:「看我幹什麼?跟我又沒關係。」
「跟你沒關係?難道不是懷螢公主?」聽到和親這兩個字,自己當然首先想到的就是懷螢公主了,她覬覦段蔚予又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簡直天下皆知。
段映湛也是連忙道:「不是懷螢公主,好像是啟辰國的哪個皇子,我也就聽我父王說了那麼一嘴,也就啟辰國的皇帝有那個意思,事情還沒定下來,還得看看後面怎麼說。」
只要不是懷螢公主就沒事了,溫悅汐悄悄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皇帝會借着這個機會……現在看來,是自己虛驚一場。
說起懷螢公主,段映湛也是納悶,要說起來,蔚皇叔可是她的仇人啊,當初是蔚皇叔親手砍下了她親哥哥的一條手臂,她不但不恨蔚皇叔,還一門心思地想要嫁給他。果然是蔚皇叔的魅力太大了嗎?
蔚皇叔之所以一直拒絕懷螢公主,是不是也因為這個啊?不然,懷螢公主那樣的人,很難有男人會拒絕吧?
「想什麼呢?」溫悅汐不由伸手在段映湛的眼前晃了晃,「這麼看着蔚王做什麼?你又不是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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