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蒲大人不靠譜 啃屍NO.5

    忽然間，寧子宇覺得後面陰森森的傳來一個人注視的目光，他一回頭就發現了站在身後的霍天。

    他不停抿舐着嘴唇，像是很乾渴的樣子。頂着亂糟糟蓬鬆的頭髮，遮掩下的眼珠細裂着紅血絲，不知是疲勞過度還是睡眠不足的原因。

    「你怎麼了嗎？臉色這麼難看。」寧子宇轉身，詢問着狀況。

    霍天強烈的乾咳幾聲，微弱的說：「沒事。」

    「你吃過晚飯了嗎？要是吃過的話上床接着睡覺吧，你眼睛裏都充血了。」寧子宇善意地提醒。

    「吃……吃……」霍天喘息變得急促幾分，目光凌亂地左搖右晃，隨後若有目的似的地跑出了寢室。

    留下不明狀況的寧子宇呆滯在陽台許久，等到外賣小哥電話鈴聲再度響起時才慌慌張張地下了樓。

    ……

    時間到了九點一刻，派對中幾乎所有人的情緒都達到了一個新的高點。哪怕是平時害羞靦腆的學生就算不加入跳舞、暢談的大隊伍，也會跟着音樂的節拍放開手腳讓身體跟着律動。

    吊頂的明亮燈光在不知不覺當中悄然失色，柔和的仿似魅惑誘人的熒光狐火。音樂的節拍由歡快變得柔軟輕慢，樂器的鳴聲中愈發明晰地傳出像是男女深沉的粗喘聲，情色入骨。

    然而負責督察現場的老師們似乎沒有覺察到任何的不妥，他們依舊自顧不暇地打着牌。他們不再交談，不再考慮輸贏，好像完全沉浸在一種模式化當中，機器般的抽牌、出牌。

    男女共舞的動作漸漸放緩，就算是會跳舞的男女也跟着其他外行者一般柔情地搖晃，根本沒有舞蹈律感可言。

    他們，越靠越近，男女間的面頰都要貼近。他們不再跳舞，只是在「欲望」的調動下無限放大着自己的妄想。

    也許再過一段時間，正常的舞蹈就變幻為群魔亂搖，減壓式的狂歡就會升格為肆無忌憚的情慾放縱。

    老師傀儡般無知無覺，裏面的人沒人想着離開，進來的人沒有覺得什麼不適。

    所有人都如夢境之中，不知後怕的進一步在荷爾蒙的刺激作用下延伸着自己手上的動作。

    有一人不同，他從演出大廳進入後似乎並沒有被狂亂迷醉的氛圍給渲染失神失智，有着自己的目的繞開所有障礙直奔一群實驗高中的女生。

    他的目標是葉偌萱。

    葉偌萱這邊遠離了男生，不願起舞的她們不自覺地放下了手中的食物與飲料，跟着自己的想法兩兩成對加入了慢搖的大軍。

    佈滿血絲的眼珠縱然一亮，那人是霍天，他攥緊着拳頭施加力氣湊往葉偌萱，旋即眼神一冷伸出手去。

    「啪！」

    一杆硬質毛筆打落了霍天的手，霍天吃痛的收回手，嘶了一聲抬頭瞧去。他眼中凶煞的神色當即黯淡，變得有些惶恐。

    「大人，你怎麼親自來了?」昊天低下頭，對着白袍人說。

    白袍人凝散了手中的毛筆，難辨聲色的回道：「下手輕點，否則會刺激到她體內的靈魂。這只是我的分神，快點動手吧。」

    說罷，白袍人身形像灰塵般揚散，不見蹤跡。

    悄悄松適地吐了口氣後霍天拽開了與葉偌萱共搖晃着的女孩，她們呆若木雞，沒有其它任何反應。

    而葉偌萱就像只牽線木偶般跟着霍天離開了人群，往演出大廳外走去。

    「嗒！」

    響亮的指聲迴旋在大廳，黯然失色的燈光瞬間明亮，低緩魅惑的音樂陡然歡快，擁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羞愧難當地撒開了彼此的手。

    雙目流轉，動了心思的一對對還會留下聯繫方式。不合的男女甚至會大大出手，大廳里痛徹心扉的耳光聲此起彼伏。

    夜，十一點。

    四位大哥中三位臉上帶着鮮紅的巴掌印記回到了寢室。

    心力交瘁的他們沒有再鬧騰的精力了，今晚選擇了早早入睡。

    睡了一下午的寧子宇並不睏倦，還在被窩裏玩着手機。他若有心思的不時探出頭，望向對面床上的霍天。

    霍天晚上突然離開寢室沒過半小時又匆匆趕了回來，一句話不說，連手機也都不玩，完全失去了一個宅的風範好麼。就像現在，他依舊沉沉的睡着。

    將近十二點，寧子宇眼皮不斷打着架，他放下手機很快睡了過去。

    寧子宇睡眠質量很差，往往睡得很淺。朦朦朧朧當中他被一陣雜聲吵醒，他眯眼看去。

    是霍天，他在輕輕地抽開門把手。

    這麼晚了，他出去幹嘛？霍天這一整天異常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寧子宇的好奇，此時寧子宇更是疑惑感倍增。他死死地盯着霍天的動作，偷偷摸摸的像是入室盜竊一般。

    一番小心翼翼的努力後霍天終於開了門，他盡力讓門不發出聲響，待自己的身子離開門後又四下打量了床上的所有人才終於離開。

    寧子宇猶豫不決地考慮再三，還是放心不下的貓着身子下了床，沒穿襪子直接套上運動鞋跟了出去。

    寢室樓已經關閉，霍天從院牆翻了出去。無奈的寧子宇只得稍微拉開距離，待他翻過牆後再跟去。

    到了外面，霍天走得很急，沿着後門小路一路奔走。那條小路寧子宇知道，他走過，可以不經大門直接離開學校。

    和猜想一致，霍天離開了校園，又順着灌木叢中隱秘的土路開始走。

    這條土路寧子宇就沒走過了，但他聽說過，這條土路可以繞開琅天市風景區大門進入山內。曾經不少熟悉這條路的本地人藉機靠帶路發遊客的財，但之後已經被當地旅遊局給封了，路應該不通才是。

    霍天若是對這條土路十分熟悉，他不假思索沿着蜿蜒曲折有着多條岔路口的土路不停變換着方向的走着，他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就像野獸嗅到了食物的氣息，迫不及待的想撲向美味。

    寧子宇為了不落下，又為了不讓跑步聲引起霍天的察覺，只得加快步伐遠遠的跟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的霍天氣喘吁吁地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