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皮相三千皆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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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琅天市北雁大街的一處裁縫店。
剛剛過完年,大街上人流量稀少,幾乎所有店面都已經關門了,整條街上,估計就唯獨這家裁縫店沒有關。
沒關也就罷了,其門前還站着不少大姨大媽式的人物正互相指點着身上的衣服,看樣子都是這家裁縫店的顧客。
除此之外,瞧着裁縫店門前停着的豪車,再看看她們衣着打扮就知道是一群富貴太太。
「這衣服穿真好看,非常符合你的氣質,都是人工裁做的?」
「那可不是,不僅好看穿着還很貼身。」
「對,對,這衣服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得,穿到身上就跟與肌膚融為在一起似的,一點兒都感覺不到摩擦感!」
「這麼神奇?除了外套還有貼身衣服賣?」
「哎,這外套都賣上萬了,貼身的衣服是另送的。」
「絕對物有所值,你快去做一件吧!」
……
受到眾人的誘惑和鼓動,這位年輕的貴婦太太心想着可不能落下潮流被這群老女人攀比下去,於是扭着腰肢進了裁縫店。
「還送貼身衣服?」
「是啊?你沒有?」
「沒有。」
「我也沒有!」
「那小帥哥裁縫師不會是看容貌送的吧!」
「切!」
「多嘴!」
留在裁縫店門外的幾個年紀頗大,面色珠黃的太太們和自個有着姿色的太太們互相言語傷害起來。
「你好,請問是要定製衣服嗎?」
這年輕貴婦太太剛一進門就看到了櫃枱邊正為另一人量尺寸的裁縫店老闆,他很年輕,文質彬彬的,帶着眼鏡更顯儒雅,微笑着和她打着招呼。
「嗯,是的。」年輕的貴婦太太暈紅着臉蛋,優雅地點着頭。
早年為了攀權附利,這位貴婦太太嫁給了一個比她大二十多歲的富商,這錢麼,日後是不缺了,但是這婚後生活麼,隨着對方身體狀況日益下降又整日苦於經營事業,幾乎每夜她都要苦守空房。就算有時二人可以同睡,對方也是草草應付,三槍一放便偃旗息鼓,鳴金收兵了。如今見着這年輕帥氣的鮮肉裁縫師,頓然心花怒放,仿若回到了那時小鹿亂撞的青春時代。
如今年有二十八歲的她定期做着美容保養,國際知名的護膚品更是沒少用,所以至今還保持着年輕時的風韻姿色,除此之外,她身上更有着苦寂少婦的成熟難耐氣息。當然,這後者的韻味需要她刻意展現出來。
「好,麻煩你先等一下,我為這位太太量制好衣服尺碼。」
「好的,我不急。」
說完,裁縫店老闆便專心致志於眼前顧客的量身工作,目不斜視。
貴婦太太在店內四處轉悠,看着牆上的樣品衣服不禁心生疑思,剛剛在門外見那些貴婦時說的話不過是些奉承之言,這家店的衣服雖說製作的外觀相對新穎出眾,但還沒有好看到讓人一定要在他家定製衣服的地步。
難道是因為這小裁縫師長得帥氣?所以這群如狼似虎的老女人都挪不動步子去別家了?
她想着,又好奇地往裏走,裏面除了敞開沒人的試衣間,一旁還有着一扇白門,門上上着鎖,估計是屯放貨物原材料的房間。
「這位太太,到你了。」過了半刻鐘,裁縫店老闆走到了年輕貴婦太太面前,輕壓了下鏡框,不經意瞥了眼白門隨後注視向她。
「哦,好的。」年輕貴婦太太跟着他走到了櫃枱旁,她保持着面部矜持的微笑說道:「老闆你這麼年輕,手藝竟然這麼好呢!」
誇讚只是接近的需要,在她看來這些衣服還不足以入她法眼。
「謝謝誇讚,我是學設計出身的,對此還有些造詣,來,站到這邊。」
年輕貴婦太太在指示下調整了個位置,繼續問:「不知道老闆你叫什麼名字,有名片嗎?大家都認識認識,好多照顧你的生意。」
「我叫吳天承,你叫我小吳就好。」吳天承拿着軟尺測量着腰圍,輕聲回着:「還沒有名片,不好意思。」
「哦,我也姓吳,叫吳慧,還真是有緣呢!」吳慧更加興奮地自顧自地攀談着:「你這家店開多久了?」
「一年多了。」
「這麼長時間?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
「以前手藝不行,只是最近偶然間發現了一種新的裁做方法,讓衣服質感上升,又改進了服裝外觀設計這才在幾位貴人的口口相傳下增長了我這小店的名聲。」
「哦,原來如此。」吳慧心想着你可拉倒吧,估計也就那幾個老女人看上了你的皮囊才為你宣傳的吧!
「吳小姐,麻煩抬一下手臂。」吳天承說。
接下來輪到測量胸圍,吳慧感到一絲期待的張開了臂膀,幾秒後感受到了身後一雙手拉着軟尺圍上了她的胸前。
「好了,可以了。」
還未有着更深層次的感覺,吳天承就結束了測量。吳慧有些落空的失意,眨着乾巴巴的眼睛,動作遲緩地轉過身。
「吳小姐,你的皮膚保養的很好呢!」在本上記錄着數據的吳天承低着頭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讚賞之詞。
吳慧感到十分意外,但還是控制着自己沒有暴露出內心的歡欣,自持的回答:「哪裏,人都老了。」
「怎麼會,看着很年輕啊。」吳天承收起本子,拿出一張圖遞給了吳慧,依舊用他充滿磁性的嗓音輕問:「可以冒昧問一下,你現在的年齡嗎?」
吳慧接過圖,看着圖上格式服裝的基本款式打樣,知道是讓她挑選一下,於是她邊觀察着圖片上的款式風格邊笑回:「說了你可不要感到意外喲,我都二十八了。」
二十八?吳天承的眼神閃過一絲遲疑,但只是一瞬就掩飾了下去,輕聲說:「雖然年齡大了,但你的外貌與肌膚保持的程度絕對是同齡女性間的佼佼者,很不錯了。」
這樣口無遮難,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實在令吳慧聽不出這是在稱讚她還是在貶低她。
「啊?」吳慧笑得當然很是僵硬,接不下去話。
吳天承仍是一副自在模樣,沒有糾結於剛剛的問題,低眉看着圖片道:「選好那一個基本款式了嗎?」
「這一件。」
「ok,有其它要求嗎?」
「沒了。」
「那好。」吳天承再度打開本子,記錄下來吳慧選擇的款式編號。
在留下聯繫方式後,便結束了定製衣服前的所有準備工作,吳天承也開始忙於下一位顧客的量制工作,沒有更多的藉口留下的吳慧只得含着些怒意走出這家裁縫店。
說我雖然年齡大了?二十八很老嗎?真是氣人!
出門開着自己的車,吳慧猛踩油門上了路。
不時,放在副駕駛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吳慧放緩車速,拿過手機看了看,是條短訊,號碼是陌生號碼。
[吳慧小姐,本店還有定製外套另送里襯的活動,如需要的話明晚九點來店裏,為你量制精確尺碼。]
吳天承那小伙發來的?原來是個悶騷男!吳慧的春心瞬間蕩漾起來,想着晚上與吳天承小鮮肉獨處一室,再由對方為自己量制着尺碼——還是精確尺碼,到底怎麼量呢?吳慧越想內心越騷動,但還在開車只得收回來了心思,心情悠悠蕩蕩地駛車去美容店了。
……
待裁縫店最後一位顧客走出,吳天承有些疲乏地坐到了櫃枱前的椅子上,接着飯翻開了記錄數據的本子,查看着今日的記錄狀況,片刻後有些頭疼地自語:「今天就一件原材料上門,又要加班了呢!」
一頁頁翻過,最終在記錄吳慧身材數據的那一張停了下來。他拿起桌上的水筆,在備註欄一項上寫下:b級。
十分鐘後,吳天承起身,進試衣間換上時髦帥氣的大衣外套後出了門。
……
蒲公子畫館,蒲公子端了張椅子坐在門口,邊喝茶邊觀望着對面的寵物店。
下午明媚的陽光打在身上暖意十足,但蒲公子仍是感到寒冷——心寒。
老闆站在旁邊為其續着杯中的茶水,蒲公子喃喃低語:「這大過年的,不好好待在家都出來買什麼寵物!」
「呃……蒲大人言之有理!」老闆重重地點頭。
「蒲大人,又在看蘇姐姐的寵物店嗎?你還真是關心那些小動物誒!」瑾丸拿着一串糖葫蘆一蹦一跳地到了蒲公子面前,一臉天真爛漫地問。
蒲公子仍是雙眼直勾勾地看着對面,壓根沒心思抬頭看瑾丸,懶洋洋地頓了頓,回道:「對,關心小動物。」
「得了吧,咱們家蒲大人是在……」
昊天話還沒完,蒲公子忽然大叫道:「瑾丸,你竟然還浪費錢買糖葫蘆!」
昊天凝固住了口齒咀嚼地動作,慢悠悠地壓低着雙手,欲要將兩串糖葫蘆藏到身後。
「昊——天。」蒲公子拉長了聲音,眼神如鬼火般緩緩飄向昊天。
「蒲大人,是井白,是井白帶的頭!」
昊天說完跟着瑾丸一溜煙鑽進了畫館。
遠處,井白拿着兩串還未拆封的糖葫蘆正閒庭信步地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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