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皇宮大內
含香閣
景康帝下了龍輦,在太監宮人的簇擁下,龍騰虎步走進含香閣,見嬌俏女子佇立在宮門等候,威嚴的臉上泛起微微的笑意。
腳下步伐加快,來到嬌俏女子面前,伸手拿過後面太監手機的披風,披在女子身上,責怪道:「正值春寒,你出來也不加件衣服。」
嬌俏女子先是福身行禮:「臣妾拜見皇上。」
被景康帝扶起之後,嬌俏女子也就是麗嬪,拉住景康帝的手,糯聲道。
「臣妾哪有那麼弱不經風,先前在家的時候,大冬天披着一件狐氅,在雪地里和姐妹們打雪仗,也沒生過病,我娘都說我身子骨硬,不易生病。」
景康帝哈哈一笑,屈指輕彈了一下麗嬪的玉額,取笑道:「真是個皮猴兒。」
麗嬪面色嬌憨,對着景康帝連連撒嬌,直道不依。
……
二人在宮門口並不做久留,很快攜手進了內殿。
景康帝又和麗嬪一起用了晚膳,這可是後宮中妃子位份才能有的待遇,可在麗嬪這裏,卻已是常態,可見她聖寵之眷。
也幸虧麗嬪沒有生個皇子,不然憑藉景康帝對她的恩寵,恐怕後宮早就有人忍不住下手了。
用完晚膳,景康帝就準備歇着了,為了每天辰初時分的朝會,他一般都習慣早早睡下。
含香閣的宮人也知他的習慣,自有等着伺候的宮人端來溫水為景康帝潔面淨手,濯洗御足。
等洗簌完畢,景康帝身穿黑色雲錦龍紋內衣,擺手揮退宮人,邁步來到同樣洗簌乾淨,坐在銅鏡前正在梳頭的麗嬪背後。
右手輕捧一縷秀髮,放在鼻前輕輕一嗅,景康帝面上露出愉悅。
「這是江南那邊進貢過來的方子吧,清香淡雅,不錯。」
麗嬪站起身回頭對景康帝嫣然一笑:「皇上喜歡就好。」
景康帝望着麗嬪那笑靨如花的嬌顏,仿佛回到了年青的時候,只覺小腹一陣燥熱,伸出雙臂環抱起佳人香軟的身子,大步走向床榻。
嗯,睡覺之前運動一下,有助於睡眠質量……
……
良久
雲散雨歇,景康帝神情滿足的半靠在床榻上,享受起了賢者時間。
而麗嬪則披散這青絲,臉上潮紅的趴在景康帝的胸前,一拇指輕輕畫起了一圈圈,甜膩膩的喚了一聲
「皇上。」
「嗯。」景康帝閉眼輕哼一聲。
臣妾有一件事想求您。」
「說。」
事後的景康帝很好說話,顯得非常痛快。
「臣妾想招一個外面的戲班進宮來唱戲。」
景康帝眉頭微微一皺,道:「想聽戲的話,宮裏不是有戲班嗎。」
麗嬪從景康帝的懷裏爬起來,然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景康帝。
「宮裏的戲班臣妾早就聽膩了嘛,每次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場,伶人本事也不如外面的角兒,一點也不過癮。」
景康帝坐起身子,好笑的看着麗嬪。
「朕記得你和朕說過,你自小就愛聽戲,京城八大園子的名作都聽了好幾遍,幾乎對裏面的戲詞倒背如流。
現在你又跟朕說聽夠了宮裏的戲班,那外面的戲班就新鮮了。」
麗嬪卻道:「皇上,這次不一樣,我聽說現在京城出了一個新戲,叫,在京城可火了,一票難求。
臣妾一聽,戲癮就被勾上來了,皇上,您這麼疼潔兒,就應了我吧。」
麗嬪又使出以往百試百靈的撒嬌大法,還自稱起了自己和景康帝親密時喚的小名。
果然,景康帝被麗嬪的一頓撒嬌哄的鬆了口。
但景康帝性格穩重,平時又看重規矩,他低頭想了想,沉聲道。
「讓戲班進宮雖不是什麼大事,但畢竟如今宮裏是德妃和賢妃管轄,還是得知會她們一聲。
這樣,朕也好久沒去德妃那裏了,明日朕正好去看看他,到時和她說一聲。」
「謝謝皇上。」
麗嬪甜甜一笑,把俏臉貼在了景康帝的胸膛上,小聲道了一句。
「皇上對潔兒真好。」
聲音低啞嫵媚,像個小鈎子似的,撩人心弦。
「咳咳…」
景康帝眼中暗光一閃,但他畢竟不是二十多歲的大小伙,知道做什麼都要節制。
嗯,說穿了,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咳嗽了一聲,景康帝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對了,你還沒跟朕說,你想招哪個戲班進宮呢。」
麗嬪見景康帝沒有什麼動作,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轉瞬即逝。
抬起笑顏,麗嬪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聽說這是順美班的戲,順美班是京城,名角也多,就招順美班進宮吧。」
得,顏妍的計劃落空……
景康帝不在意點點頭,又和麗嬪聊了一會,就道身子乏了,摟着麗嬪入了夢鄉。
…
三月十六
經過幾天的發酵,關於梅方的不利消息,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裴浩然這次是下定了決心要整死祥雲樓,然後將梅方和慶和班趕出京城。
他開始積極串聯京城的戲班,聯合起來封殺梅方。
除暢春班地位超然,一心唱戲之外,不過問這些梨園雜事之外
八大園子的其他的七家都被他說動,紛紛響應,又加上一些二流的戲班,一共三十早,聲勢浩大的聯合發聲。
這些戲班將梅方直接定義為梨園敗類,伶人之恥,號召全京城的戲迷抵制祥雲樓,而原本一直自發戰鬥的戲迷,更是仿佛得到了認可,鬧的更凶了。
外邊鬧得那麼凶,祥雲樓也沒人來看戲了,從昨天下午到今天中午,沒有一個戲迷前來捧場。
就連之前喊着,要支持梅方的那些鐵杆戲迷,也在龐大的輿論壓制下,紛紛不見了蹤影。
……
朱雲風這幾日愁的頭髮都白了幾十根,要知道,為了開這個戲院,他可是幾乎將自己全部的家當都壓在上面了,要是祥雲樓關門,他也離破產不遠了。
梅方也好不到哪去,這些日子,他的壓力也非常大,面色也憔悴了許多,只是他天生底子好,如此這般,反而卻增添了幾分我見猶憐之意。
馬晉此時也在祥雲樓,臉色非常難看,可別忘了,馬晉之前可往戲院投了一千兩銀子,若是祥雲樓倒了,他的銀子也打了水漂。
銀子倒還是其次,他現在也不缺錢,這點錢馬晉賠的起。
關鍵這部傾注了馬晉的心血,尤其是後面這版舞台劇,馬晉幾乎是處處親力親為,除了沒有上台表演,什麼活都幹了。
道具、造型、服裝、編劇、導演、策劃……
馬晉這麼辛苦搞出來的作品,生生讓裴浩然給攪和黃了,他能不氣嗎。
上次盜劇本的帳,他還沒和裴浩然算,這次裴浩然又來搞這麼一出,馬晉是真的怒了。
一拍桌子,馬晉站起身來,咬牙切齒道。
「姓裴的,老子記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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