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香樓
卯正時分,大堂的客人已經擠得滿滿當當。
心情抑鬱的一晚上的馬晉,悲憤的往看了後廚一眼,邁步走上台。
看着台下的客人露着一幅幅得意的表情,馬晉的心情更惡劣了,也不和客人互動了,醒木一拍,念完定場詩,就開始今天的說書。
「話說前文我們講過……」
……
此時,紫金街口,安逸也剛剛從一輛馬車上下來。
整理一下衣服,安逸剛想找個路人問一下路,就被一個少年攔住了。
「先生,請問鼎香樓是在這條街上嗎?」
安逸打眼望去,這個少年十五六的歲數,生得面如傅粉,眉清目秀,身穿一件天青色團雲綢服,腰扣玉帶,外罩金絲灰鼠的披風,身後還跟着兩個身形壯碩的隨從,一看就非富即貴。
「公子尋這鼎香樓何事。」
安逸留了個心眼,雖然這個小公子說話客客氣氣的,但誰知他是友是敵,安逸既然拿了馬晉的薪酬,當然要為自己的東家考慮。
「我聽一個朋友說,這鼎香樓有一個叫評書的東西,新鮮有趣,讓人大開眼界,就想過來見識見識。
卻不巧,我那個朋友今天恰好有事,沒有時間。所以我只好自己過來,只是來到此地,卻不清楚鼎香樓坐落何處,便向先生問個路」
少年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安逸的問話,爽快向安逸解釋道。
安逸瞭然,原來是慕名而來的客人,能吸引到這種見多識廣的富家公子哥,看來東家所說的那本隋唐演義魅力不俗啊。
「正好我也是去鼎香樓,公子方不方便同往。」安逸笑道。
「甚善!」少年欣然同意。
然後,安逸攔下一個路人問路,少年這才知道安逸也是第一次去鼎香樓。
問清了路,連同少年的兩個隨從,一行四人很快就找到了鼎香樓。
掀開掛在門上防風的氈布,安逸四人剛剛進去,就被大堂里熙熙攘攘的客人,嚇了一跳。
「崔師傅,這裏得有幾百個人吧!」少年顯然吃驚不小,轉頭問身後的隨從。
「少爺,這裏這麼多人,龍蛇混雜,實非久留之地。」
崔烈,也就是少年口中的崔師傅,環視了一周鼎香樓里的環境,神色有些凝重的對着少年道。
由不得崔烈這麼謹慎,實在是少年的身份太過尊貴,這裏這麼多人,萬一出了什麼差池,他就是有九個頭,也不夠砍得。
「不打緊,有你和高師傅在,出不了事。」
少年一擺手,止住了崔烈的勸說,臉上有些興奮,到底是少年心性,喜歡熱鬧。
安逸眼含深意的在少年和崔烈身上看了兩眼,心裏泛起了嘀咕,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少年的身份,跟着的僕從行事都這麼謹慎,不知是京城哪家權貴人家子弟。
………
是哪家的少爺呢?
安逸的眼睛裏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難道是齊國公世子的三子,不對,那位小少爺今年應該剛剛才十四,沒有這麼大。
那是左將軍萬將軍家裏的,年紀倒是差不多,可聽說那位少爺去了山東曲阜讀書,顯然不可能來鼎香樓聽書。
是誰呢?
安逸正在絞盡腦汁的猜測少年的背景,突然手臂被少年一把抓住。
「先生,我們去問問還有沒有座位。」
「嗯,…好!」
安逸回過神,管他是哪家的呢,反正和這位小少爺處好關係准沒錯。
幾人來到櫃枱,驚動了聚精會神聽馬晉說書的周福海。
「哎呦,對不住,對不住!小老兒方才聽書聽的入迷,沒看到幾位客官進店,怠慢了。」
周福海從櫃枱里出來,連聲致歉,鼎香樓的客人為了聽書,大多數都是提前來的,很少有客人這個時間段進來,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大門來人。
「無妨!店家,我們想要個雅座。」
少爺示意無礙,從身後崔烈手裏拿過一錢碎銀,放在櫃枱上,顯然來之前做好了功課。
「這位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天店裏的客人太多,店裏已經沒有座位了,您幾位多多擔待。」周福海為難道。
「那不是有個雅座嗎?」
少年一指前面,離台上最近的一排雅座之中,最右邊赫然空着一張桌子。
「那個啊,那是我們東家今天特意留給朋友的,早上好幾個客人想要那個座位,都讓我們東家給拒了,所以實在是對不住,小老兒也做不了這個主!」
周福海順着少年的手指看過去,露出一臉苦笑,今天為了這個倒霉的座位,他已經得罪不少客人了,要不是這是馬晉特意囑咐過的,他早就讓給別人了。
「加錢還不行嗎?」少年不死心的追問道,看周福海搖頭拒絕,臉上露出失望。
「請問店家,這個座位是否是留給新華書店的安掌柜啊!」這時,一直站在少年身後的安逸突然問了一句。
「沒錯,是留給安掌柜的,不知您是?」
周福海點了點頭,看了看安逸,語氣有些遲疑的問道!
「我就是安逸,周掌柜,早聽得東家說過,您是一位忠厚長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安逸站出來,向周福海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
周福海一聽,果然是正主,剛才安逸一站出來,他就有點懷疑,馬晉和他描述過安逸的容貌。現在見安逸向他行禮,於是趕緊還施一禮。
「哎呀,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小老兒怠慢安掌柜了!」
安逸趕忙扶起周福海,一臉的誠摯道:「您老是長輩,這樣可就折煞我了,您要不嫌棄,就叫晚輩的字吧,晚輩表字子閒。」
「好好好,那小老兒就托大,叫你一聲子閒!」
周福海樂呵呵的道。馬晉和他說過,這安逸是個人才,將來會是馬晉的得力幫手。
可在周福海心裏,馬晉雖然聰明,但畢竟年青見識少,他得替少爺好好把把關,別吃了人家的虧。
所以今天他專門等着安逸,見到安逸之後,看到其舉止言談不俗,氣質溫和儒雅,不像是什麼宵小之輩,心裏的戒備去了大半。
在兩人的刻意結交之下,關係很快熟絡了很多,周福海親自帶着幾人入座,又喚來水根,讓他去後廚上幾套點心。
又和安逸聊了幾句,才告辭離去,周福海剛剛離去,少年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3s 3.862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