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得雖然沒錯,但讓人聽了不免心涼。
這可是你跟前一輩子的枕邊人,這一輩子,他再有不對,也給了你一個安穩的家。
李家老太太話音剛落,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頓時就憋得翻了白眼。
李大龍嚇死了,怒道:「娘,你少說兩句。」
他忙將老頭子扶起來,希望他以順順氣。
可剛伸出手,老頭子一口血噴出來,這下算是徹底咽了氣。
眾人愣了幾秒鐘,而後,是震天哭喊……
「爹……」
老頭子直直的躺在板車上,一雙失去光彩的眼睛瞪老大,直直的看着李家老太太。
這模樣分明就是死不瞑目。
李家老太太看得有些害怕,卻還是大着膽子道:「瞪什麼瞪?人老了,早晚得走這一步。不是我不救你啊,銀子沒少花,怪只怪你得了這治不好的病。」
鞭炮聲響了起來,走在半路的羨魚頓時愣住。
這是……
她忙提了籃子往回走,踩着泥濘的路,到了破廟跟前正見着李家一眾人在靈前哭喪,李家老太太也在哭,就數她哭得最大聲。
當然,這並不是說她多傷心,多捨不得老爺子,而是當地的習俗如此。
越是親近的人,越得苦得大聲。
羨魚猶豫了一瞬,沒有上前去,而是遠遠的跪下磕頭。
這會兒靠近她們,哪怕是去送錢的,也免不了一場架吵。
她回去後,便直奔里正哪兒。
里正夫妻看到羨魚一身濕噠噠的過來,都嚇一跳。
「小魚,你咋也不打把傘呢?」
羨魚道:「爺爺死了。」
「啊?李……老李死了?」里正怔了怔。
羨魚輕輕點頭,道:「他們去破廟前拜託我將西瓜地里的西瓜給賣了,我昨天剛賣完,今天本是打算將西瓜錢給送去,免得她們背地裏罵我。卻不想,遠遠的聽着了鞭炮聲……」
半下午的,除了家中有人死了,沒有人會放鞭炮。
里正與他媳婦面面相窺。
「真死了?」里正媳婦陳奶奶又問。
羨魚點頭,說:「我沒到跟前,不過過去看看,他們正在哭喪。」
人在破廟就死了,里正不知如何是好。
照理說葬禮是要在家裏辦的,但那避疾一月的規矩……他不能壞,村里其它人也不允許。
想了想,里正對陳奶奶道:「你跟小魚一塊兒,請村里幾個人去李家外嫁的閨女家說一聲,把肺癆的事說請楚,要不要來,就讓她們自己決定。」
李家老太太知道是老爺子得了肺癆,就一直不准她的女兒們回來,一是怕不小心把這事兒傳了出去,二是怕過給自己閨女。
依着她的性子,怕也不會讓自己閨女回來參加葬禮。
唉,葬禮,都這樣兒了,還有葬禮嗎?
羨魚本想說爺爺得的不是肺癆,但一想着這話難以讓人信服,二來人反正已經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忍住了。
對她來說,火葬沒什麼不好的。
陳奶奶找了兩個人去通知大姑二姑,羨魚打算先回家換身衣服,然後去鎮上通知李遠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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