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師父將視線收回來,回過頭看向羨魚說:「莫將軍說服了我,或者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選擇不逃避是對的。」
她撿起窗台上,那片不知道從哪裏飄來的落葉,看了一瞬又道:「你看,就像這片葉子。當它掉落之時,它會恐懼害怕,想要回到它曾經住過的枝頭。但它會有無數種結局,可以落在窗台,成了一道風景,也可以落到泥土中,滋養那一方養育它的沃土,唯獨不會回到過去。」
半晌,羨魚輕輕點頭,說:「聽黃師父的意思,似乎是不應該執着於回不去的過往,那您又是怎麼被臨淵說服的?」
黃師父看向她,將那片落葉放回原位,又說輕聲說:「落葉雖然待在窗台上可以看得更遠,可以安靜的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存在。可是那棵樹對它有撫育之恩,相比短暫的安逸生活,耗儘自己的所有,去還那份恩情,也失為一種更好的結局。」
羨魚再次低頭沉默。
『結局?』
她輕輕念着。
『責任。』她又輕輕念着。
若說臨淵的責任感為他選擇了結局,那又是什麼,在為自己安排結局?
黃師父看着羨魚,輕嘆道:「李施主,不用想太多,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就好,你的心平靜,在哪裏都平靜。如果你的心不在這兒,生活再平靜,你的心也平靜不了。
平靜的生活誰都嚮往,可是這世上還有責任,一石一木,一草一花,哪怕是一片落葉也有它的責任,何況是畫滿色彩的人生呢?」
……
近日,連日的大雨也沖刷不了村子裏的熱鬧。
李二奎回來了,帶了不少禮物,還是坐馬車回來的。
村民們好奇呀,他不是和他媳婦,還帶着孫子去找兒子與兒媳婦了嗎?
人呢?
為什麼就他一個人回來了?
看這架勢,像是到哪裏發了大財回來的土豪似的。
身上穿的衣服,不是打了補丁的粗布,還穿上乾淨的細布了。
為了顯示低調,李二奎風光滿面的,任由村民們追問,硬是沒透露半點兒風聲。
反倒是關起了門,讓李遠徵到隔壁將他大伯大伯母請來。
當然,要過戶,還請了里正來。
不光如此,還託了人,將羨魚也請了來。
羨魚一臉納悶兒,不曉得李家二房又要使什麼么蛾子。
去,她自然是要去的。
她去的時候,李二奎正在說楊小梅的身世,以及她如何被後娘陷害,落到被賣的下場。
還有,渲染過後的楊小梅如何機智為父報仇,又如何奪回屬於她的家產。
他將得繪聲繪色,十分精彩,里正聽了都嘖嘖稱奇,唏噓楊小梅遇到了惡毒後娘,又將她的勇敢無畏誇讚了一番。
就連一向看楊小梅的李家老太太都微笑點頭,臉上充滿自豪。
因為李二奎說了,楊家偌大的家業現在是楊小梅的,楊小梅說了,以後全傳給他的大孫子。
李二奎沒說孩子姓楊的事,所以對李家老太太來說,這自然是值得高興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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