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郁修展出現的那一刻,梅艾晴是慶幸的。
慶幸郁修展還沒昏庸到是非不分。
尤其是在他將洛晚成手裏頭的槍拿走那一刻,如果不是先前情緒太過緊張,導致這一刻突然鬆懈下來她有點脫力的感覺,她真的是要開心的尖叫出聲了。
她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享受着在她看來就是劫後餘生的美好。
只是這美好,就猶如在夜空中綻放的煙花,絢爛多彩卻稍縱即逝。
郁修展那一槍開過來的時候,梅艾晴真的是忘記該如何呼吸了的。
那種如同被扼住了喉嚨,呼吸不暢的感覺幾乎快要讓她窒息。
直到先前掉落在腳邊的水瓶應聲炸裂,濺了她一臉的水花,冰冷的液體順着她的臉頰滴滴答答的落下,她才有了一種還活着的真實感。
吁了一口氣,梅艾晴再也承受不住這種情緒上極端變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迷濛中,她隱約聽到郁修展冰冷刺骨的聲音。
「這就暈了?」郁修展問了這麼一句,語氣中的輕蔑難掩,「就這麼大點兒的膽子還敢起鬨?」
把槍物歸原主,郁修展鷹隼般的視線掃過幾個已經被嚇得臉色煞白的年輕男女,「你們是醫生,應該懂得如何處理這種情況,那接下來的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摟着洛晚成轉身離開。
邊走邊在她耳邊磨牙:「你等回去的,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洛晚成簡直莫名其妙,卻被他帶着腳下生風似的往前一溜小跑,那猴急猴急的勁兒,讓她不得不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腳下,生怕一不小心就摔跟頭,根本就沒辦法開口說話。
倆人很快就回到了郁修展的小院兒,一關上門兒,先前高冷話不多的郁帥就兜不住了。
把洛晚成一撈,直接壓在床上打她屁股。
就像是家長教訓小孩子那種打屁股,啪啪啪一巴掌接一巴掌的。
與此同時,他還在咬牙切齒的細數她的「罪名」。
「他們缺心眼兒你也跟着犯蠢,默契這種東西是這樣聊聊天就能培養起來的?就這種華而不實的玩意兒,你覺得在殘酷的現實面前能經得住考驗?」
……
「你還耍上槍了?你知不知道如果這事兒被人傳出去,高許私自交出配槍是要受到處分的!口頭上的批評,記過處分,降級,甚至還有可能被開除軍籍……誰他媽知道上那些早就看我不順眼的老頭子會給他扣上一定什麼莫須有的罪名,藉此機會來整我?」
……
「你知不知道槍那個玩意是會走火的?你嚇唬梅艾晴歸嚇唬梅艾晴,你自己要是誤傷你自己,我找誰說理去?」
……
「洛晚晚,你別忘了,我是你爺們兒,你是我媳婦兒,你有什麼事兒都可以跟我說,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包括你想收拾教訓任何人,只要你不受委屈,只要你心裏舒坦,只要你占理兒,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是讓我拋棄所有的原則,被人說色迷心竅、昏庸我都不在乎,我會心甘情願的連個奔兒都不打。可你從來不會跟我說你的想法,總是自作主張。」
郁修展煩躁的刨了刨頭髮,「你說過的我們倆要培養感情,你需要時間適應習慣我突然出現在你生命里並在你生活里插了一腳。可你到底要多久才能習慣?你好歹給我個期限,好讓我有個盼頭,你總不能以此為藉口就把我流放,不聞不問一輩子……算了算了,這茬兒咱們先不提,我這麼逼你也沒用。咱們現在說安全這事兒,你真當你是宇宙無敵所向披靡的superoan?今兒你真要是傷了你自己,你讓我怎麼辦?孤獨終老嗎?還是說再花八年時間等一個肯為我開花綻放的黃毛丫頭?可甭那都不是我想要的,不是你洛晚成你懂不懂?」
洛晚成聽了這話,突然轉過頭來看着他,微張着嘴巴,呼痛的哀嚎聲沒有再從裏頭發出來,就那樣定定的看着他。
那些什麼培養默契啊,高許是否會受到處分,包括自己是否會被誤傷,她都考慮到了。唯獨自傷之後,他有可能會孤獨終老這一點,她是真的沒有想過的。
她從來沒把問題想的這麼複雜過。
她知道自己和郁修展算是綁定了,從此就甩不掉分不開了。
可她卻從來沒深想過,他是真的打算和自己共度一生,從天光乍現一直到暮雪白頭的。
或許換個更直白一些說法就是她不敢想。
說她謹小慎微也好,說她敏感多疑也罷,她已經被一個男人騙過一次傷過一次,還不許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了?
她要是早知道未來會有一個郁修展踏着七彩祥雲來娶她,寵她愛她如珠如寶,她定然不會跟個慫包談戀愛。
只是過去是過去,眼下是眼下。
她自己也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郁修展是郁修展,他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跟任何人都不一樣的唯一。
她也無數次的暗示過自己,在感情上自己總不能一直倒霉下去。
事實證明,她的好運真的來了。
郁修展對她是掏心掏肺的好,巴心巴肝的,真是把她當成了寶貝疙瘩,捧在手裏怕摔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雖然他偶爾脾氣上來了像個炸藥桶子,時不時的收拾收拾她,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對她百依百順的疼着愛着寵着。
他忙的幾天都不能着家的時候,一日按着三餐時間噓寒問暖,更別說他一回來就會主動去醫院接她下班,她就真是一顆石頭心,也都給捂熱了。
既然心都給人家捂熱了,她還畏首畏尾的放不開手腳,未免就有些矯情了。
洛晚成自認自己從不是個矯情的。
只是她剛要開口就聽到郁修展又悶聲說了一句:「就算是服刑,也得有個期限吧?洛晚晚你不能連試都不試一下就判我死刑。」
這可憐兮兮的語氣,委屈巴巴的表情,讓洛晚成忍不住嘴角一抽。
有他這麼詛咒自己的麼,竟然把他倆的婚姻比喻成服刑?!
還是死刑!
他別是個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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