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瀾不知道第幾次深深呼吸,內心翻湧的情緒讓他整個人仿佛都要爆炸一樣。燃字閣 www.ranzige.com
面對一個刻意矯揉做作的秦微白,他是真的有點扛不住。
如果惡意的撒嬌賣萌有罪的話,秦微白現在至少應該被判無期。
他重新走回自己的院子裏,在石桌旁坐下,將已經涼透的,最後一點點茶水倒進杯子裏,一口吞了下去。
「我也要喝。」
順勢坐在他腿上的秦微白低下頭,自然而然的吻住李天瀾的嘴唇。
李天瀾伸手想要擋住,結果被早有準備的秦微白一下拍掉了爪子。
秦微白這一刻變得很攻。
她雙手捧着李天瀾的腦袋不讓他掙扎,直接強吻。
硬了!
李天瀾的拳頭硬了。
他的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
但卻沒有半點打出去的念頭。
他確實恨她。
恨她近乎天衣無縫的表演和欺騙,恨她給自己編織出了一場完美但卻又近乎虛假的夢境,恨她干涉自己的人生,恨她讓自己丟掉了在這個世界的位置,恨她把自己的生活都攪亂的亂七八糟。
所以他不想再看到秦微白,不想聽她的聲音,不想知道她的任何舉動。
但是當她堂而皇之的打上門來,以近乎耍賴的方式糾纏着他的時候,李天瀾真的沒有半點想要主動去動用暴力傷害她的念頭。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甚至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而這一點也被秦微白完美利用了。
她就是仗着李天瀾不想傷害自己來跟李天瀾耍賴。
恃寵而驕。
賣萌裝傻。
死纏爛打。
這不符合秦微白的人設。
所以秦微白這一手讓李天瀾都覺得很陌生,但該死的是,他竟然覺得這樣的秦微白比起往常似乎更加鮮活生動了一些。
以至於讓他硬起來的心腸不知覺的正在變軟。
秦微白找李天瀾喝茶的動作熱烈而溫柔。
李天瀾原本是在掙扎。
可是越掙扎越迷糊。
那一抹靈動與柔嫩幾乎輕而易舉的攪碎了他所有的防線。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一直到兩人幾乎都喘不過氣的時候,秦微白才心滿意足的喝完了茶水,鬆開李天瀾,媚眼如絲的看着他,輕柔的呼吸着。
李天瀾的眼神變得有些茫然,他的眼前眩暈感更重,已經接近極限的精神狀態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遲鈍。
秦微白看着兩人之間透明晶瑩的絲線,抿了抿嘴唇,伸手全部抹在李天瀾的衣服上,低聲笑道:「噁心死了,你的茶不好喝。」
難不成你還想喝酸奶?
心裏本能的閃過了這個想法,李天瀾的心臟猛地一疼,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深刻的痛楚從他的眼睛裏透了出來,有些扭曲,有些猙獰。
秦微白輕輕抱着他,精神風暴無聲無息的籠罩了整個小院,隔絕了所有人的感知。
「別人看不到我們了。」
秦微白偏了偏頭,看着他笑道:「吶吶,機會我給你了哦,你要是想家爆我的話,現在就可以啦,我不會還手的。」
李天瀾閉上眼睛,半晌,才長長出了口氣。
他的周身被秦微白的味道完全縈繞着,那種熟悉從內到外,讓他的意識越來越恍惚。
「你好好說話。」
李天瀾緩緩開口。
對於這樣的秦微白,他莫名的有了種極大的恐懼。
他恐懼對方這樣的死纏爛打,這讓他會忍不住心軟,不斷心軟,本能的想要將對方死死的摟在懷裏,本能的想要去做東城皇圖。
傀儡就傀儡吧。
代替品又能怎麼樣?
做個小丑,又能如何呢?
東城皇圖畢竟已經死了。
眼前這個女人現在終究是屬於自己的。
那就接受吧,妥協吧,這種溫柔,這種嬌媚,這種天姿國色,就是自己的。
是自己的。
可是...
真的是自己的嗎?
李天瀾猛然搖了搖頭,推了推秦微白,低沉道:「下來。」
「那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秦微白笑吟吟的看着他:「王逍遙欺負我,你管不管?」
李天瀾眼神冷漠。
他想說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但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秦微白坐在他腿上扭了扭:「管不管呀?」
「你想讓我怎麼管?!」
李天瀾忍無可忍,提高了聲音。
「怎麼管都行啊。」
秦微白捏着李天瀾的鼻子左右晃了晃,笑嘻嘻道:「我是你老婆,有人欺負你老婆,你要怎麼做嘛。」
「我們已經離婚了。」
李天瀾冷冷淡淡。
「哦,那有人欺負你前妻,你打算怎麼做嘛。」
「......」
李天瀾咬了咬牙,一字一頓道:「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我就喜歡你這種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秦微白有恃無恐,笑的很囂張:「閉上眼睛,讓姐姐親一下。」
李天瀾猛地偏過頭,隨即意識到不對,自己這種被調戲之後敢怒不敢言的娘們姿態是哪來的?
他猛地轉過頭,對着秦微白怒目而視。
秦微白直接親了下來。
李天瀾身體緊繃。
李天瀾逐漸放鬆。
李天瀾漸漸迷失。
心滿意足的秦微白最終鬆開李天瀾,從他腿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白色的女士西裝下,她的身材曲線近乎完美的被勾勒出來,有種令人無法直視的炫目。
「如果有人欺負你的話,記得跟我說哦,我給你出氣。」
李天瀾哼了一聲,沒說話。
「你是我的,只有我能欺負你。」
秦微白再次抓了抓李天瀾的頭髮。
李天瀾看了一眼時間,聲音冷淡道:「走吧,隱龍海。」
「就這麼去?」
秦微白有些嫌棄:「衣服皺巴巴的,渾身都是煙酒味道,也就是我不嫌棄。
去洗個澡再去,反正還有時間。
我這麼漂亮,就這樣帶你出去,別人會笑話我的。
我怎麼就找了你這樣一個前夫?」
「......」
秦微白一邊抱怨一邊拉着李天瀾往房間裏推:「髒死了,你這隻臭豬,不講衛生,還霸道,又對我不好,別人欺負你前妻你也不管,還這麼狠心,我千里迢迢來看你,都不給我一個笑臉。
我到底欠你什麼了。
當初我怎麼就看上你了,怎麼就看上你了...」
「我自己去!」
李天瀾聽着耳邊傳來的抱怨,嘴角下意識的上揚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明明是抱怨的話,或許是因為秦微白從來都沒說過的原因。
又或者是因為別的。
總之他聽得的很舒服。
秦微白推着他進了浴室,熟門熟路的消毒,放水,給他準備浴巾,一切準備妥當後,她動作極為自然的脫掉了自己的外套。
「你幹什麼?」
李天瀾皺起眉頭:「出去,我自己洗。」
秦微白動作頓了頓,白了他一眼:「你想什麼呢?當然是你自己洗。
我現在又不是你老婆了,是前妻知道嗎?別想我伺候你。」
她哼了一聲,揚起頭走了出去。李天瀾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脫掉衣服,反鎖了門,躺進了浴缸里。
溫熱的水流包裹着他的身體,若有若無的蒸汽中,李天瀾的思維變得更加遲鈍。
秦微白的出現是完全出乎他預料的。
他原以為離開天南後,兩人真的會形同陌路,日後即便是見面,應該也是面對陌生人的態度。
他逃離天南,逃離秦微白,今生再也不想跟他扯上半點關係。
結果秦微白卻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追了過來,死纏爛打。
李天瀾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這樣的秦微白沒有讓他開心,因為他總會想到東城皇圖。
但這樣的秦微白,同樣也沒有讓他生氣。
因為這樣的秦微白不像是秦微白。
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現在的局面。
他的冷漠本就是對付秦微白最強大的武器。
但是當這種武器不管用的時候,他接下來又該怎麼面對一個耍賴的秦微白?
耍賴的女人往往是無敵的。
這是真理,近乎牢不可破。
李天瀾的身體一點點滑進了巨大浴缸的底部。
然後敲門聲響了起來。
「砰砰砰!」
「居然敢鎖門!」
「為什麼要鎖門?!」
「我要進去,讓我進去!」
「不許鎖門,不許鎖門,不許鎖門...」
秦微白的聲音接連不斷的在浴室外響了起來。
李天瀾猛地從浴缸中坐起來,沒好氣道:「你來幹什麼?出去!」
「我給你搓背啊,你身上髒死了,開門。」
「我不需要!」
李天瀾冷聲道。
門外,在熟悉的位置找到了睡衣的秦微白換了衣服,不斷拍打着浴室的門:「開門開門開門,我不搓背了,我也要洗澡。」
「等我洗完!」
李天瀾又一次開始咬牙了。
「我不用浴缸,我用淋浴,開門呀開門呀開門呀開門.....」
李天瀾頭大如牛,從浴缸里站起來準備穿衣服。
「李天瀾!你開不開門!」
「我就不開!」
李天瀾心裏火氣直冒,他的聲音像是在咆哮。
「馬上開門!」
「馬上不開!」
「你又欺負我,你不讓我洗澡,開門開門開門...」
「滾啊!」
李天瀾怒吼出聲。
秦微白的聲音頓了頓,似乎跺了跺腳:「不開是吧,好,你不要後悔。」
她轉身快速離開。
李天瀾站在浴缸里,渾身氣的直哆嗦。
一直到秦微白走遠,他才深深呼吸,重新躺下。
然後腳步聲再次響起。
伴隨着秦微白的碎碎念:「讓你不開門,讓你不開門,你以為我進不去嗎,我進來了哦,我真的進來了哦...」
「砰!」
浴室門劇烈震動了一下。
整個門鎖瞬間扭曲。
「砰!」
「我真的進來了哦。」
「砰!」
門鎖直接飛了出去,一小塊零件崩進了浴缸裏面。
門開了。
浴室外,穿着一身卡通睡衣的秦微白手裏握着不知道從哪找來的一根木棍,直接砸碎了門鎖。
「......」
「我進來了哦。」
秦微白趾高氣昂的看着他:「你能躲到哪裏去?」
她的聲音在李天瀾耳邊不斷迴蕩着,然後自動被他翻譯成了另外一句話:「我拆家了哦,我真的拆家了哦....」
李天瀾嘴角動了動,沙啞道:「你是哈士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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