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羽將積雪掃除後,玄燭採藥的速度快了許多。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采了滿滿一藥簍。
玄燭走到淨念河邊,用清冽的河水,將苣文草上的泥土洗淨,又用油紙包好,放入了乾坤袋中。
忽然一個嬌媚的聲音響起:「是誰弄髒了我的河水?」
玄燭抬頭望去,只見河對岸的冰面上,裊裊婷婷地立着一名女子。
女子肌膚勝雪,身着一襲雪白的衫裙。裙面由四塊絲紗製成,隱隱可以窺見裙下白皙挺直的雙腿。上身衣襟微微下拉,露出如皓月般圓潤美好的香肩。衫裙外,裹着一件白狐斗篷,將那艷色藏住。可這模樣卻又更引人遐想。
青絲雲鬢斜斜跨垮地梳起,以一隻白玉簪子挽在腦後。臉蛋瓷白如玉,一顰一笑,儘是風情。
女子眸中流光微轉,上下打量了玄燭一番,微微皺眉,露出一副嫌棄的神情:「真醜。」接着,又將目光移到了炙羽身上,立刻換上了一副嬌羞魅惑的表情:「這位郎君,生得好生俊俏。」
玄燭原本以為,按照炙羽的個性,定會大袖一揮,將那女子甩到百里開外。
可另她沒想到的是,炙羽竟痴痴地盯着那女子,恍若失了神。
女子見狀掩嘴而笑,那聲音仿佛羽毛飄在心尖兒上,讓人心裏痒痒的。
「郎君?」
「啊?」聽到女子喚他,炙羽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拱手朝那女子一禮:「姑娘。」
女子見他這副模樣,笑着嬌嗔道:「你這痴兒……」
「敢……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叫奴家妱兒便好。」
「妱兒……姑娘。」
女子垂眸笑了笑,又伸出纖纖玉指朝玄燭點了點,雪白的袖子落到手肘處,露出纖細的皓腕與白皙的手臂。
「不知郎君與這位小娘子是和關係?」
炙羽轉頭望着玄燭皺了皺眉:「她……不過是我路上救的人罷了。」
玄燭瞪着眼望着炙羽,這人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要說炙羽被這女子吸引了,她是萬萬不信的。只是她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何人,能讓他這麼一尊大神,如此這般。
妱兒輕笑了一聲:「郎君覺得這小娘子不過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可在妱兒看來,這小娘子確實愛慕郎君的。」
「哦?何以見得?」炙羽皺着眉,回頭望着玄燭。卻在妱兒看不到的時候,立刻換上了一副調笑的表情,朝她挑了挑眉。
「妱兒雖長在這深山之中,可洞悉人的本領卻不差。這一個人是否愛慕另一個人,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炙羽又換回一副痴痴的表情,回過頭去,有些木訥地說到:「念念姑娘,謝你看得起我,只是我對你沒有那份心思。」
說罷,炙羽又抬頭望着妱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妱兒姑娘,我……」
妱兒巧笑嫣然,輕移蓮步,踏着淨念河上的薄冰,朝炙羽走去:「我懂。」
炙羽瞬間紅了,緊緊地握着手中被長布包裹着的長劍。
「啊——」妱兒忽然一聲驚叫,只聽「噗通」一聲,跌入了河水中。
如今是深冬,河水本就乾涸,又被凍住了大半,即使跌入河水中,那河水也不過是漫過膝蓋的高度罷了。
只是天氣嚴寒,山間又有山風。妱兒濕了身子,那狐裘斗篷也沾了水,現下在寒風中,抱着身子瑟瑟發抖。
炙羽一副欲上前,卻又怕冒犯了妱兒的模樣:「妱兒姑娘,你沒事吧。」
「郎君……奴家冷……」五個字,千迴百轉,令人忍不住的心疼。
「那……我……」炙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郎君可否送奴家回去……」
「當然可以。只是……」炙羽瞥了玄燭一眼。
玄燭會意,眼眶立刻紅了,一副泫然淚下的表情:「阿羽哥,你不能丟下我。我……我害怕……」
「我答應過要送她回家。」
妱兒凍得嘴唇發白:「那……那不如先一同去我家,小娘子也一併去暖暖身子。」
說罷,妱兒雙眼含淚,帶着乞求的語氣朝炙羽說到:「郎君,奴家起不來身子了。」
玄燭趕緊上前,一把將妱兒扛在了肩上。
妱兒嚇得花容失色,尖叫着瞪着眼睛望着玄燭。
怎……怎會有如此這般的女子!力氣這般大!還這般粗魯!
不是說人界的女子,皆以溫柔嬌弱為美嗎?
之前習得魄體之術,玄燭本就力大無窮。之後種下玉須,能夠修行,便以靈氣滋養身體,更是使得體魄強健不少。
扛着這麼一個弱質女子,自是輕鬆。
玄燭笑着挑了挑眉:「妱兒姑娘,你住哪邊?」
「那……那兒……」妱兒指了個方向,又悄悄瞥了炙羽一眼,只見炙羽一直關切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嘴角勾起一絲譏笑。
哼!力氣大又如何,在她們妖界,力大無窮可能還會被高看一眼。可在人界,女子力氣大那可是個笑話。
「妱兒姑娘,你確定你指的方向是正確的?」玄燭扛着妱兒健步如飛,可越走,身邊的林子越密,絲毫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樣。
「是啊。」
「可這深山老林的,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會住在這兒?」
「我師父是隱世高人,在這洞天福地修行。」
「哦……」玄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羨慕地說到:「原來妱兒姑娘也是修行之人,難怪氣質如此出塵。」
妱兒輕笑一聲,付到玄燭耳邊說到:「既然你知道,便更該看清楚自己的模樣。這俊俏的郎君,看都不願意看你一眼,你還非跟過來做什?」
「我……」玄燭做出一副氣急的表情。
「莫不是,你想親眼見見我如何與你那心上人兒歡好?他如何化作繞指柔,將我捧在手心?小娘子,見你這模樣,怕是不知這男女之事。要不,你留下來長長見識,也是好的。讓你見見你那剛直不阿的郎君,在床上與女子歡好時是和模樣……」
雖知這不可能,但玄燭還是越聽越氣,一把將妱兒摔在了地上。
妱兒柔柔弱弱地叫了一聲,梨花帶雨地望着玄燭:「小娘子,你怎麼……」
妱兒欲言又止,一雙眸子望向炙羽:「郎君我。」
「你做什麼?!」炙羽怒喝到。
玄燭雖知道他是在做戲,卻也忍不住氣悶,憋紅了一張臉:「她,她不知廉恥!」
炙羽冷着一張臉:「你自己下山吧。」
說罷,一把抱起妱兒,繼續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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